??我举起手里的M16,朝姬行义、彭子羽那边瞅了过去,紧接着,旁边便传来“吱”的一声锐响,原来刘二和那几个黑人由于太过紧张,竟失足踏在了一根枯枝之上。
彭子羽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顿时,脸色就变得非常严厉。
之后,他还把手里的自动步枪举起,环视了一圈,好象是在征询着我们的意见。
姬行义不断摇头,甚至,还伸手指了一下对面。于是,我们就顺着他的右手瞅了过去,只见这怪物与我们之间,还隔着很多石柱和石笋,空间似已坍塌,被切割得影影绰绰、肢离破碎。
现在我们所站的位置太过逼窄了,开起火来确实不太方便。
彭子羽毕竟是美国海豹突击队出身,很快就有了对策。这时,就迅速向右侧瞅去,并且,还打了一个手势。
大家与他配合久了,略一发愣,便已明白了,此刻,就顺着他的手势涌向右侧,蹑手蹑脚,噤若寒蝉,脸上还充满了惊惶和迷芒之类的表情。
对我们来说,未知世界永远是最恐怖的。
我们曾经遭遇过尸蟡、魃和尸蛇,也与鬼面蛛、大王肠虫产生过交集,但猰貐这鬼东西却还是第一次出现,除了神话所留下的蛛丝蚂迹之外,大家对它浑无了解,至于它的速度有多快、力气有多大,到底有多凶残,我们更是一无所知。
这样想着,想着,大家的脸上都流出了汗水,甚至,连手心也被冷汗所沁湿了,此刻,正紧紧地与钢枪贴在了一起,冰冷中稍带着一些燠热,坚硬中略带一些粗砺,这感觉令人极不舒服。
彭子羽猛地抬头,大声喝道,“开火!”
M16和巴雷特58A2统统都冒着火,子弹持续射出枪膛,在甬道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弹痕,美丽得就好象天边的流星。
很快,这石峁上方的黑暗便被弹痕切碎了,形成一个又一个网格,密密麻麻,纵横交错。
那怪物猝不及防,一家伙便被打了下来。滑向这石坎之上,不断地滚来滚去,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也沁入我们的肺腑里,令人作呕。
我快步奔向前去,伸脚踢了一下尸体,心里,也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诧异,“老义,难道这鬼东西就是猰貐?”
姬行义把M16扔到一边,从身上解下矿灯,并且,还把它持在手里,不断照着这尸体,“应该就是吧。”
姬于嫣也奔了过来,危机过后,她又恢复到原来的那种状态,蹦蹦跳跳,风风火火,语气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丝调侃,“你们瞧,它胖头胖脑肥头大耳的,哈哈,也太可爱了一点。”
姬行义瞪了她一眼,“可爱?刚才一个不小心,我们可能就成了它的腹中餐,最后,连碴滓都不剩下一点。”
彭子羽连退了几步,不断拍打着刘二的肩膀,“这次得多感谢刘二,要不是有他,咱们可能会全军覆没。”
我心里的讥意就更盛了,“是呀,刘二同志是一位好同志,为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操尽了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二在自己的头发上抹了一把,“哪里,其实我做得还非常少,要知道,革命事业任重而道远,我只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而已。”
我一把就把他推开,“少来哇,你!”
这时前方又传来了姬行义的咳嗽声,他说话的语气显得相当郑重,“少爷,你说这鬼东西和棺板上所镌刻的那一只有什么区别?”
我愣了一下,“大同小异吧。”
旁边的刘二便接过话头,“它也太笨重了一点,刚才伏在那石峁上面,双眼圆睁,一动也不动,我还以为蛮厉害呢”
我也忙不迭地点头,“没想到咱们刚射出一梭子,它就被打了下来。”
姬行义的语气仍然还相当郑重,此刻,他甚至还伏在地上,用力翻动着尸体,“这可能是因为……它在洞穴里生活得久了,视觉和嗅觉都有所退化,少爷,你快看它的眼睛!”
我依言蹲下来,用力把猰貐的尸体又翻了过来,很快,一股强烈的笑意便迸发了出来,“咦,它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样,这简直是眯眯眼嘛,哈哈。”
彭子羽在大声回答,“长期不见光,眼睛自然会慢慢退化。”
姬行义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我们,“镇墓兽常常都这样,常年栖息在墓穴阴暗之地,面目狰狞,恐怖怪诞,一不小心,就……”
我有一些意外地问,“老义,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非常厉害?”
姬行义很郑重地道,“当然,它和居、貔和狻猊一道,曾经被列入四大瑞兽之列,这说起来,自然有一些门道的。刚才我们也只是侥幸逃生而已,唉……”
我心里的疑意更盛,“既然这样,它为何要跑向南方,而且,还被人给收伏了?”
彭子羽也附和着问,“是哇,谁有本事收伏它?”
姬行义突然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小心翼翼地绕到铜棺旁,用手里的枪枝碰了一下棺板。
“答案就隐藏在这铜棺之中,只要把这玩意儿撬开,我相信,一切谜底应该都不成问题了。”
我有一点迫不及待了,“那快点撬哇,还在这儿发什么愣。”
罗紫附和着道,“是呀,我倒想看一看,这棺椁里所盛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转过头去,“你怎么知道,这棺椁内所盛的,就一定是人?”
罗紫马上反应了过来,“是哇,也许是鬼是神,是牛头马面,是一种我们从没见过的东西。”
彭子羽哈哈大笑道,“管那么多干嘛,咱们先把这铜棺撬开再说,来人哇,你们都……咦,你这是怎么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的语气就变了,略带一些颤栗,甚至,连眼神都有一些抽离,就象见了鬼一样。
我们顺着他所看的方向瞅了过去,随即便发现,他的左脸上的那片透明区域在不断扩散、漫延。这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左脸竟变得晶莹剔透,眩亮之极,甚至,连每一个淋巴结的颤栗,每一条毛细血管的流动也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