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铲屎的,干他
去医院,做,什么?”
仇钺倒不介意猫猫气冲冲的语调,只笑着问:“不是想咬死贾丝涵吗,她这会应该在医院里。”
既然要陷害左曼清,怎么能不让大家看看,左曼清是怎么“操控”恶灵的。
猫猫眼一睁:“那还等、等什么,走呀!”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医院的气氛很奇怪,上一次来的时候,猫猫还能看到不少鬼魂,男女老少什么类型的都有,然而这次来,却感觉空荡荡的。
他们往桑夫人左曼清住的那栋楼走去,刚在一楼等到电梯,电梯门开的时候,一团白色就迎面扑来。
猫猫下意识要接,一双大手横了过来,在猫猫接住前,先一步捞了过去。
猫猫一看,仇钺手中多了那只小奶汪,她有些高兴:“诶,是你呀,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之前在那废工厂里,她因为跟小贵无意间产生了共情,处于非常难受的时候,然后小贵跑了,毛原跟贾丝涵追着小贵去了,猫猫也顾不上这只小奶汪,直到后来在路上才想起又这么只小狗,还以为它还在那废工厂里呢,想着回头再去找找,免得那么小的狗被坑走。
可它居然在这里?
小奶汪朝她奶奶地“汪汪”着,小尾巴甩得飞快,在仇钺手中挣扎着要扑向猫猫。
正在猫猫看它可怜想接过来时,就见仇钺拍了它一下:“老实点。”
小奶汪不甘不愿地瞟了仇钺一眼。
仇钺问:“上头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在上面看着,下来做什么?”
“啊?”猫猫蒙蒙的,还在想仇钺在问谁?
然后就听到小奶汪说话了:“小贵跑到医院来了,愤怒让它异变,一连吞噬了好多医院的魂,现在毛原哪里还是它的对手啊,正在楼上僵持着呢,我设了结界了,那层楼没别的人,医生护士都还不知道呢。”
猫猫呆呆地看着小奶汪,小奶汪发现后,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正要解释,就听到猫猫愤怒地咆哮(她咆哮声音也有点奶):“为、为什么?我、我练了好、好久才能、说、说成这样,你这么、这么一点,怎么能说、说那么、好!”
她到现在都不能像小奶汪这样,可以一说一长串,还说得那么条理清楚咬字清晰的,这不公平!
小奶汪:“……”
仇钺:“……”
小奶汪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哼。”
小奶汪讨好地说:“那我请你吃小鱼干?”
猫猫想想,觉得可行:“那、那好吧。”
仇钺:“……”几条小鱼干就被收买了?
他强行插入这两只的对话,为猫猫解释:“这是只狗妖,都快有上千年的道行了,它学说话都学了几百年了,你就学了几天学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诶!”猫猫惊奇地看着小奶汪,她知道有妖的存在,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它、这么小?”
“哦,大概喜欢装小吧,”抽烟淡定地说,“人类有句话叫做,老不要脸。”
“哦哦。”
哦你个头,小奶汪生气了:“我怎么老了,我跟你比起来……好吧,我好像确实比你大那么一点?”
抽烟瞥了一眼这只蠢狗。
猫猫没明白小奶汪的意思,她问道:“你、怎么会、在、工厂?”
“这不是知道了有无耻人类在伤害我的子子孙孙嘛,我作为老祖宗,怎么也得来看看。”
说话间,电梯到了。
那电梯门一打开,那寂静的感觉瞬间冲破,一下子就听到了贾丝涵的尖叫声。
这是住院部的顶层,并没有住多少人,目前只有左曼清这个有嫌疑的人在这单独住着。
走廊里,毛原正在抵挡着发狂的小贵,小贵看着还是原来的大小,但它身上笼罩着一层很大的黑影,黑影像只更大的狗套在小贵身上,头顶着天花板,随着小贵咆哮,黑影跟着咆哮,产生出很大的气流,毛原抵挡得很辛苦。
桑夫人左曼清就在小贵身后,张着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她对小贵并没有太过畏惧,眼里闪过的泪花更像是在同情,和为自己的无力保护而难过。
贾丝涵则在毛原的身后,她正缩在墙角边发抖,在她身旁还有一个男的,之前没见过的,眼生得很,不知道是无辜卷入进来的病人,还是跟贾丝涵他们认识的。
忽听到断裂声,毛原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中用来抵挡的剑竟出现了裂痕,正好这会,仇钺他们从电梯里出来了,毛原见了赶忙喊道:“仇大师,降妖除魔是我们的己任,你可不能再在一旁看着了,今日要不除了这恶灵,我们所有人,包括这整栋医院,都得死!”
仇钺一手提着小奶汪的后颈,一手牵着猫猫,慢慢地走过去,途中像不经意般,将小奶汪往地上一丢。
电梯在左曼清后面,他走过来,就到了左曼清身边,隔着小贵将走廊堵得死死的黑影,看着对面的毛原他们,没有要动的意思。
毛原气得咬牙:“你知道这恶灵怎么来的吗,就是现在站你身旁那个女人弄出来的!”
仇钺赏脸的看了左曼清一眼,左曼清咬着下唇,眼神有愤怒有倔强,还有忧心,但并没有为自己辩驳。
毛原接着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老公和我委托人的老公,做了买卖流浪猫狗的事,她因过于喜爱那些猫狗,就对自己老公和石荣痛下杀手,虽然我也知道石荣他们做的事是不对的,但也不应该由她这样私下惩罚。”
“哦?”仇钺似乎有点兴趣了的样子,“可你之前不是说,石荣是被他所残害的生灵化为恶灵害死的吗,怎么又扯上桑夫人了?”
“那是因为这恶灵是她创造出来的。”
“这我真不懂了,桑夫人不是普通人吗?”
毛原都快被仇钺气得吐血了,仇钺是阴阳协会的大佬,现在却表现得完全不懂的二愣子一样,他就说这些世家子弟都是半桶水,一点用都没有。
他能怎么办,好歹是个术师,多少能帮点忙吧,只能继续解释了:“她知道工厂那地方,那工厂关闭后她还会去过,本来这狗魂只是一点意念,加上那里怨气很多,这意念比较强,不知怎么的就跟桑夫人的脑电波连上了,桑夫人就按照这狗魂的意念需求给它提供能量,让它甚至能变幻出模样来。”
毕竟很多动物的灵魂都太弱了,它们甚至都没开窍过,那一点点虚无的意识,死后都构不成鬼魂,能有一点意识体存在就很不错了,哪还能像鬼魂一样存在,这本身就是很少的。为什么动物那么难成精,修炼千年都可能比不上一个有天赋的道士百年,就是因为如此。
“你就算再不懂,”毛原恨铁不成钢般地对仇钺说,“也该知道,壮大灵魂的东西,可不是简单的让它吃点饭就行了,我怀疑她将神智比较脆弱的人带到那工厂去,先将那人吓疯吓死,再让这恶灵去吞噬人家的灵魂,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能容她在这天地间!”
“我没有!”
被指控自己养大小贵时,左曼清没有反驳,甚至默认,说她杀害自己丈夫,她咬着牙想说却也没有说,直到这会,她才大声地为自己反驳。
“没有?”毛原冷哼,“没有它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是没瞧见它冲进医院的时候,吸了多少魂魄吗,这都是因为它早就习惯了。”
猫猫好奇地问:“不是、不是你把它惹、惹火了,让它异、异变,才会这样、的吗?”
还是用最可恶的方法,一遍遍地折磨着小贵回想着死前经历地痛苦,才把它逼成这样的。
毛原被驳了面子,恼羞成怒:“你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
猫猫哼了哼,仇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毛原继续怼左曼清:“怎么,敢说你都喂它吃了什么吗?”
左曼清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些瑟缩着:“我、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我只是经常去祭拜它,按照它说的,我跑去了q城的地下狗肉馆,在那里按照它教我的方法收集那里的怨气,再拿回去祭拜给它而已,我没有害人!”
收集怨气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一定程度上要受到那些怨气的侵嗜,一不小心是要疯的,所以左曼清住院可能并不是伤心过度,而是精神上早就承受不住了。
毛原不知是真不信,还是故意不信,还在拿话刺激她:“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单单收集一点怨气,就能让它变成这样?”
猫猫简直无语了,人家小贵原本也只是躲在工厂里的一只狗魂而已,是他把人家逼出来,还刺激得它异变,再加上来医院后的吞噬才有现在的效果,他现在却将这些全部都推到左曼清身上?
太无耻了!
再说,他未免太小瞧狗肉馆里的怨气了吧,被人活剥了煮了,就算那是猫狗,也是有怨的,一只两只,几百只几千只加起来,能小得了?
猫猫是气得连去反驳都不想了,直接拍拍仇钺的手臂:“铲、铲屎的,干他!”
仇钺配合地道:“遵命,主子。”
毛原还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就见仇钺动了,却不是他以为的帮他,而是……给那恶灵输入了力量!
在毛原瞪目下,小贵轰击他的能量瞬间加大,毛原手中的剑终于承受不住断成两截,他人也被冲击波给冲得倒飞,再重重地衰落在地上,还在地面上摩擦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不过,仇钺也没有放任小贵继续伤人,他刚给小贵输入的力量帮小贵击败毛原后,就反过来从内部禁锢了小贵,仇钺手中拿出一团红色的“毛线”,将其往小贵头上扔,“毛线”自己变大,最后形成一个红色的牢笼将小贵困住,闭着那狗型黑雾越来越小,压着它只比小贵大一点。
到最后,猫猫只看到套着小贵的那团黑色在红色牢笼里挣扎着却逃不出去。
仇钺暂且将没法发挥作用的小贵放置一边,看向毛原。
“刚才让你说了那么多,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猫猫斜了他一眼,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要求到他说话的。
仇钺道:“首先,我对你的演技感到很失望。”
毛原一怔,仇钺讽刺地道:“不过能把自己的锅,那么正义凛然地往别人身上套,自己的脏水那么不要脸地往别人身上倒,就这脸皮,我还是佩服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你不帮助我们对付这恶灵,你还……”
“够了。”仇钺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这些话老说老说的,是不腻,还是把自己都给催眠了?你想说谁恶灵?这狗在今天以前,还没伤过人,石荣是你杀的。”
毛原心头大惊,但没有承认的意思:“你、你乱说什么……”
“对,我这话也没全对,应该是,”他看向了毛原身旁不远处蹲着的女人,“你和石夫人,贾丝涵,你俩合谋杀的。”
原本缩成一团害怕发抖的贾丝涵不抖了,她甚至直起上身:“我、我怎么可能害我老公,我那么爱他!”
“我让人重新检查了你老公的尸体,确实无法得知他究竟生的什么病,会长出那种疮。”
听仇钺这么说,贾丝涵伤心难过的脸上隐隐出现一丝得意。
可仇钺紧接着话峰一转:“但法医却检查出他身上有针孔,打的应该是麻药这类的,而他身上那些疮,跟桑天力致命伤口有点像,只不过后者明明白白弄成狗的牙印,你老公被你整成了疮。”
再说白一点,就是贾丝涵每天晚上偷偷给她老公打了麻醉,在人为的弄出那些疮,他们连狗牙都能模拟出来,连类似于狂犬病又不是狂犬病的药也整出来,弄个疮算什么,她只要在去医院前两天不给麻药也不弄新的疮口,麻药新陈代谢掉,医院检查自然是身体一切正常,弄不懂这奇怪的狗牙疮是怎么来的。
而石荣每天晚上做的噩梦,就是毛原的手段了,他做点法,加上石荣自己心虚,想让石荣做噩梦很容易。
他们有这么大的本事,也说明了这背后还有更大的组织,不过这些后面再算,目前还是先算算当前的两条人命。
做这些其实很简单,就为了让某些人以为真有所谓的恶灵,这某些人中包括了仇钺,好将仇钺引去,在仇钺面前,这两人就演了出戏,要让仇钺知道石荣和桑天力犯下地过错,他们的死都是因为“恶灵”。
而“恶灵”,是桑夫人左曼清控制的。
为什么要做这些?
仇钺推测,是因为左曼清知道了他们私底下的勾当,比原本贩卖流浪猫狗更可恶的事。
流浪猫狗无主,这事说起来也就道德方便的问题,比如欺骗群众等等,甚至都够不上什么罪,最多也就是流浪猫狗不干净,食物卫生不过关,可能会有卫生局方面的问题,所以那“美食馆”要开在暗处。
但要想判多大的罪是不能的,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关系网,互相找找关系也就解决了。
可贾丝涵他们做的事情并不止这些。
他们给有主的宠物“下毒”,就是那种会让它们发出一些跟狂犬病一样状况的毒,而这些人彼此是不知道的,其一可能宠物医院给他们科普过狂犬病毒有多少可怕,跟其他人说的话,会让别人把他们当传染病毒,不利于生活,所以大多都隐瞒了下来,如果不是仇钺跟猫猫看到那份真正的的名单报表,谁都不知道小小的q城竟然有几百只宠物得了狂犬病。
嘴上说得好听,这些宠物可能也跟流浪猫狗一样送去各个“美食馆”,或有特殊需求的人手中,但实际上似乎有更重要的作用,因为仇钺的人细查时,除了那些美食馆跟特殊需求的外,更深的就查不到,不是没有,是查不到,这说明有人在阻扰并且清除线索。
这事的开始,就是左曼清发现了他们的事,想阻止却阻止不了,她怜惜那些小动物,独自去那工厂时发现了小贵(一万个人中总有一个脑电波比较不寻常,或者可以说八字轻八字奇特的,能跟看见鬼魂,或跟特定的鬼魂联系上),还一点点地把“小贵”给喂大了。
于是,她就用小贵去吓唬他们。
没错,就是吓唬,小贵并没有真的伤到人,它只是吓唬桑天力和石荣,想让他们收手,放了那些猫狗。
再加上左曼清一再地跟桑天力分析利弊,她跟他说这里面水太深,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桑天力对自己老婆还算疼爱的,不然也不会跟石荣将宠物医院的名字取做“含情”,在加上小贵吓唬让他时常做恶梦,碰见诡异的灵异事件,让他害怕等等,他决定退出。
左曼清到了这时候也承认了,她说她从桑天力那里隐隐知道,并不止含情宠物医院在做这种事,他们还有地下联系人,别的城市也有,但一般来说,一个城市里的不会卖给同城的,都是a卖给b,b卖给c,c卖给d,最后d再卖给a这样,以防被查出来……这样大一个网,靠桑天力和石荣几人根本不可能,甚至他们都只能算这张网下的底层。
左曼清害怕,所以她不敢说,老公忽然被杀死,她猜到一点,可什么都不敢说。
桑天力打算不干了自然是跟石荣商量的,石荣也被桑天力劝到,他以为自己妻子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妻子着想,他也暗中决定要退出。
可如仇钺所和左曼清猜测的那样,这么大一个网,不可能只是贩卖猫狗那么简单,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美食馆”,就能造出类似狂犬病毒,实际上一点事都没有药出来的,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让已经跳进来的人再安然地跳出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想来,贾丝涵就是此组织派来监督他们的,一发现不妥就决定杀了他们,给他们安上欺骗群众收集流浪猫狗再贩卖,“杀”他们的自然就是爱猫狗的左曼清对他们的报复,一举多得。
所以他们花大工夫请仇钺,就为了让仇钺以为这才是真相,可仇钺又不是傻逼……大概是毛原真的是太看不起仇钺了吧,才会想出这么个蠢主意。
贾丝涵还在喊着:“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有证据吗?”
“证据?”仇钺轻嗤,“那些尸检报告还不够?那我在告诉你一个,”他铁汉冷漠的表面撕开一个口子,将芯里的狂傲释放出来,“老子说的,就是证据。”
其实证据多得是,那份真正的名单,还有毛原做的那些愚蠢的“法事”留下不少残迹等等,要多少都能给他挖,但有必要跟他们废话,还得跟他们一一列举?抱歉,他没这功夫。
贾丝涵被他身上的煞气一冲,就面色惨白,都不敢笑他太过狂妄。
忽然,毛原动了,他一个迅速地爬起来,扑向了他后面,将一开始无辜牵扯进来的那个男人抓起来,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那男人十足惊慌,惊恐地朝仇钺他们呼救,浑身发颤,两只眼睛不停地往下瞥,生怕毛原真的将他脖子割开。
左曼清低呼一声,对仇钺说:“这是我邻居,跟我丈夫关系不错,所以今天特意来看我的。”只是他刚来不久,小贵就冲到医院来找她,毛原和贾丝涵也追上来,一下子就在这里“闹”起来了。
仇钺没什么感情地盯着毛原和那位邻居同志,微微侧头,听踮起脚尖,努力凑到他耳边的猫猫跟他说悄悄话。
仇钺听了抽,拍拍猫猫的脑袋:“好,我知道了。”
猫猫学人类,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往后退,跟左曼清差不多一个水平线上,仇钺就站在她们跟前,跟毛原对峙。
“放开他。”仇钺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毛原凶恶地抬了抬下巴,发狠地说:“不可能,除非你今天放过我,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