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吗?”
“因为我不会死。”
“不会死?”
“你知道世上有与天地齐寿的存在吗?”
“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我还摇了摇头。
说与天地齐寿,那是传说。所以当我听到他这样问我,我立即就说不知道了。如果他果真就是与天地齐寿的存在,那他又会不会杀掉我呢?
看他跟我说话的架势与气势,本就是个极不好惹的角色。或许,他真的就是个与天地齐寿的存在呢?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他却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很愚蠢。”
面对他,我真的很无语。他观察人,好像观察得极为仔细,我甚至怀疑,连我心中的想法,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他是个史前的存在。
史前的存在?
当这个问题猛然间蹦入到我的脑海中,我不禁吓了一大跳。
如果他真是史前的存在,那他岂不是活了亿万年了?一个活了亿万年的老古董,又有什么不懂的呢?单凭他活了这些年,也足以让我这种小年轻另眼相看了。
是啊!一个活了不知道到底有多久的老鬼,怎么又让人害怕呢?
“我愚蠢?”
“你本来就愚蠢。”
他依然嘿嘿地笑着。
笑着笑着,他的脸就变了。
变成了张大猩猩的脸。
脸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皱纹。
白色的皱纹。
白脸大猩猩。
原来他是大猩猩?
但他的下半身,准确说,是脖子以下的部分,仍然是虚幻的。
一个只有脑袋的存在。
一个史前存在。
我定定的瞧着他,好一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该说些什么。
我就那么定定的瞧着他。
他则眯着眼,像猝然见到人类的大猩猩一样盯视着我。
“你,原来是史前存在?”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死寂,连找个说话的东东都没有,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才有毛毛虫爬到我的手臂上,舔我的手臂,其后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陆地上出现了爬行动物,再其后n多年,才有了所谓的人与鬼……”
“天啦,你、你果然与天地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啊!”
“不,好像比天地要晚一点点。”
好像晚一点点,我彻底无语了。
我遇到的这个老鬼,到底活了多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一种猜测,但不管我问什么,他都顺话说话,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仿佛我想问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看来,你是个真真正正的老鬼!”
“老鬼?”
“难道你不是鬼?”
“谁说我是鬼?”
“既然你不是鬼,那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千多年,你说我不来这里我又该去哪里?”
“哦。”
当我听到他在这里住了两千年,我顿时没有话可说了。
一个在此居住了两千多年的老鬼,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说吧,你为什么要取走我的无根神水。”
他把杀气收了起来。
当最后一杀气从我身边退走,我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刚才给我施加的威压太大了。
一个亿万年老鬼要想杀我,应该就像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不会费任何一点力气。可我此前,却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打杀的鬼……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所以,当我听到他说话的口气软和了许多,也立时放下身架,说我是个鬼师,我之所以需要这无根神水,是因为我需要修炼冰火两重境。
他皱着眉头,没有接话。
但我看得出,他好像有些生气了。
“所以,你就趁我不在偷我的神水了?”
“可是之前我并不知道这神水是你的啊!要是我知道这神水是你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窃取啊!”
我说的是实话。
他眯着眼看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因为我已从他的杀气看出来,他是超级强大的存在,——他要想杀我,哈口气就行。可是我此前却妄想灭杀他……幸好此前没有动手,否则此刻的我,只怕已经死翘翘了。
面对一个超级强大的存在,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便是顺从他。不顺从他,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死。
死我不怕,但我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去。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如果我死了,那藏在我灵界中的韦奈、达诺、阿依达、诺奴和卓玛都得跟着我死去,还有直到现在都音讯全无的奥斯丁,也得老死在等我救他的希望中。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
“由于我和你存在于不同的世界,你也并不了解我们人类的想法,我来这里,并不是我的本心,而是被那个名字叫做姬天的鬼王关到这里来的。”
“又是姬天!”
“你认识他?”
“他不配我认识。”
“那你——”
“他把这里当成监狱来关押你,他也太不像话了,我早就给他说过,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否则我就会教训他,可由于我近百年来都没有在这里,没想到他趁我离开,竟然又把你捉来锁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啊?”
听他说话越来越激动,我察觉到他对姬天并不是很感冒,所以就问他这里是哪里。我想从他的嘴里打探关于姬天的一切,毕竟他是个独霸一方的鬼王,要想打败他,就得对他有所了解,不然就别想动他……
“无根洞。”
“无根洞?”
“就是无根洞。”
“你能说详细一点么?”
“这洞之所以叫无根洞,是因为它本身就飘浮不定。”眼前的影子说话的时候又变幻了一张脸,一张超级漂亮的脸,模样有些最近走红的那个赵丽颖,“这洞,也只有我才能准确捕捉它的位置……”
“也就是说,我们此刻在哪里,就连姬天都不知道?”
“他应该不知道。”
“可是他又怎么才能找到这里呢?”
“这洞按季节变幻而移形换位,什么季节在什么位置都有一个定数,只要数得准确,就能将它找到,如果中间算错了那怕一秒钟,也要与它相距十万八千里。”
“原来这洞竟这样神秘啊?”
“若它不神秘,我就不长住这里了……”
“除此之外,这洞还有什么奇妙之处么?”
“有啊!”
“你能说给我听听么?”
“你想听什么呢?”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这人挺好招呼的。”
我近量跟他套近乎,因为我发现,他并不是不可亲近,而是因为他活得太久远了,整个看上去就像一部浓缩的历史,就算翻开书页,也难以窥探到他的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