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
柳月说着，竟给我鞠了一躬。
我赶忙过去扶住她：“前辈，你这样做，不是要折我的寿么？”
“不，其实要不了多久，你也就是我的主人了——”
“我，是你的主人？你没说错吧？”
对于柳月所说，我真的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此前她和姬空将成我的守护者——这我相信，但像他们这种存在，却要当我的仆人，打死我我也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我那里有那么大的能量让他们当我的仆人啊！
让我给他们当仆人还差不多。
“上天确实是这样安排的，你也不要客气，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看着她，始终都不相信，我会成他们的主人。于情于理我均不能要他们当我的仆人，因为这柳月，和老唐是师兄妹，而我，是老唐的属于，若是她当我的仆人，那老唐又该如何看待我？
还有，如果我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那我今后还有脸见老唐吗？还有，一旦老唐追究起责任来，那我又该如何向他交待呢？
因为她是长辈，而我，只是一个晚辈，一个长辈岂又能屈尊给一个晚辈当仆人呢？
当守护者是可以的，但她亲口说要当我的仆人，就让我有些不敢面对她了，毕竟她是老唐的师妹啊！别的便宜我敢占，但她的便宜，我一点也不敢占，因为这便宜我若是占了，那我回到地狱公寓，岂不是给老唐难看？
“不，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给我当仆人，我说都是真的，因为我曾听你说过，老唐是你的师兄，我是他的关门徒弟，如果你当我的仆人，我就没有任何脸面再去见他了……”
“这与他无关，只与你有关。”
“不——”
“你不要说了，这是我的宿命，也是姬空的宿命。”
柳月说着，眼泪便从眼角上流了下来。
晶莹的眼泪像珠子，一掉到了衣衫上，便碎散开来，像是珠玉一般溅到地上，滚落到处到都是。看着它们四处乱蹿，我不禁呆了。
眼泪化珠？
一个鬼师要拥有怎样的修为，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我从地上拣起一粒来看，确实是珍贵无比的珍珠。
珍珠？
天啦，她的眼泪，竟能化为珍珠，——单凭这眼泪，也可以开一家珍珠行了。看着满地的珍珠，我眼睛都瞪圆了。
阿修把珍珠从地上一粒粒的拣起来，装到了一个精美的小袋子里。当她拣完最后一粒，那个精美的小袋子，已经装了一半袋。
鬼王Devil盯视着袋中珍珠，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女鬼师身上，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可是，前辈——”
尽管她说得情真意切，但是我还是不敢答应，毕竟我比她要低一辈。如果我连辈份都不要了，回到地狱公寓，非被老唐休理不可。
我可不想吃这种见不得人的哑巴亏。
“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现在我所希望的，就是奇迹发生……”
“奇迹会发生的。”我接过柳月的话说，“因为好人有好报，你是好人，如果奇迹不发生，天理难容。”
“唉！”
鬼王Devil和阿修看着袋子中的珍珠，两只眼睛都要掉到里面去了。那里面的珍珠，一粒粒的散发耀眼的光芒，非常的漂亮。
这是世界上最最珍贵的珍珠。
人泪所化的珍珠。
人泪化珠，真是千古奇闻。
“前辈，你别叹气，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也知道这世上真的有天地鬼火四颗珠子，可你得知道，像我种没有运气的人，岂又能得到它们？”
“心诚则灵，你要相信我，你一定会得到它们的。”
“你——”
“我要骗你，天打五雷轰！”
“可是——”
“别可是了，我——”
“我看你还是直接说了得了主人，免得让人家柳老前辈又老去一段岁月，损去一段青春，徒费一段心力。”
忽然插话进来的是鬼王Devil。看着他，我暗中恨了他一眼。
他没有回避我，反倒嘿嘿一笑：“你不是一直都要我们诚实待人么？你怎么也学会骗人了？主人，这可不是你的德性啊！”
柳月怔怔的看着我，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但她没有说出来，因为作为一个大鬼师，她知道一事——命中该她的，不找也要属于她，不该她的，纵她费尽心机，到头来仍会竹蓝打水一场空。
我暗中斜瞥了她一眼。
“那你说我是那种德性呢？”
我的眼中，已经升起杀意。
对他多嘴多舌的习惯，我早就不爽了。
“主人，你别这样看我，我怕！”
“你怕？”
“我本来就怕，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下次我不乱说就是了，——如果你不愿意，权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一切就当着我是放屁好不好？”
这鬼王Devil也真有一套，明明他得了柳月的好处想讨好卖乖，却又不敢明说，于是用这种暗渡陈仓的方式来回报她，显见他这一年多时间跟我也算没有白混。
但我还是恨了他一眼。
作为大鬼师的柳月，自然知晓了其中的话意。但她是聪明人，这种事情给与不给，并不是看她有多大的面子，也不是看她有多大的能量，关键的关键在我，若是我想给她，她不说不求，我也会给她，反之，则没门。
所以，她依旧没有开口求我。从开始到现在，尽管我多次暗示她，我能让她重返青春不朽，但她好像装憨一般，宁愿看着自己老去，也不愿开口相求。
这柳月，果然有大鬼师的风范。
一个大鬼师如果怕死，那他就配称大鬼师这个名称了。
“没事就滚一边去。”
“好，我滚一边去。”
鬼王Devil滚一边去不说，待他转过身去，我这才对柳月说道：“前辈，我——”
“我说了，你不用叫我前辈了，我是你的仆人，这是我的宿命。”柳月打断我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样做并不是期冀你给我什么，作为一个将死的人，什么对我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七重莲花界，就可以从此归你了……”
“别忙，你说这个七重莲花界归我我可以接受，但你要我收你为仆人，就算天雷轰死我，我也不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不可能破坏地狱公寓千百年来定下的规矩，我也承担不起这罪责，请你，前辈，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承诺收回去，我只想做一个无牵无挂的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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