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光和小英在下午时分,回到木屋里,这时老朴还没有回来,八成还在山上,看他所谓的风水盘。今天在出发前,老朴已经讲屋里的床,拆成若干块。给晚上烧火取暖之用。
李炳光学着老朴昨天的样子生火,结果只冒出了一堆青烟,把整个木屋都熏了一遍。小英于是拿过他的火机,开始生火。她把一些比较小的木块搭好,之后撕下那些旧书的纸,从各个方向放好。没用多久,火就升起来了。
李炳光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势,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发现自己很多方面不如小英。李炳光是个懂得总结的人,只不过,每次总结完,发现问题以后,也不会要求自己做出任何改变或者更正。仍然和总结前没有什么区别。
小英拿着水壶去打水,李炳光拿出昨天吃的脱水青菜。今晚吃的和昨天吃的一样,也是压缩干粮和脱水青菜汤。这两样东西,吃了不会饿死,可是也没什么饱腹感,跟吃肉吃饭比起来,差远了。李炳光实在想念以前的美食,即使能吃完粉,对于他来说也是美味。
这时,老朴也回到了。李炳光拆开那一包压缩干粮,递给小英一块。“都有啥发现。”李炳光自己拿了一块干粮,把袋子递给老朴。老朴接过袋子,拿出干粮,咬了一口后,才说道,“我们明天可以上山了。”
“这是个重大发现嘛。”李炳光点点头,笑着说。这一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连小英也坐在一边,高兴的吃着晚饭。“根据你高祖留下的笔记,今天我大体看了一下,”老朴看着小英说,“天溪岩的风水败坏,跟外来的风水先生有很大关系。”
“那个独耳吗?”小英问,根据高祖的记事本,外来的风水先生,是少了一个耳朵。“对,就是他,”老朴从背包里,把记事本等东西,一一卸出来。“看来你们高祖,可以洗脱村民对他的误会了。”李炳光对小英说。
只见小英点点头。“我大概看了一下,北面的河流有改造过的痕迹,本来是有水龙之势,河流弯道被填,改由直道,优势变成平庸。”老朴指了指他的记事本上,自己画出来的地图。李炳光低头看着地图,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标注了河流、山脉,还有一些重要的标志性建筑,比如村长家。
“最关键的是,南面的墓地和西北角的村长族墓,”老朴把两个点画了一条直线,“高祖提到过,西北角乃三煞位,其实并不能完全毁掉天溪岩的整个局,它不过是为了和南面的墓地,形成五煞阵的一部分。”
“五煞阵?”小英很惊讶,她头一回听到这个术语。“五煞阵,最早是三国张角用的一种阵法,五煞阵和三煞位不同,三煞位结合地支、方位多中因素结合而成,而五煞阵是可以人为摆出来。”老朴解释到。
这时青菜汤已经煮好,李炳光示意小英,可以把碗端下来。小英用了两张纸,包住碗的两端,慢慢从架子上端下来。“所以,我画了一个大体的五煞阵图。”说完,老朴把画在记事本上的图,呈现出来。
李炳光原以为是一个五角星的图,却没想到,是一条线,从最南端的一头开始,连接几处地方,这条线,一直向这深山里延伸,每到一定距离,就有一个圆点在线上标注。最终在第五个圆点出现,直线就停止下来。
“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李炳光指了指最后的圆点。“对,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老朴说。“这些圆点是什么意思?”小英不解的问。“这些圆点,”老朴顿了顿,“每一个圆点标注一个地方,正是这些圆点上面的东西,得以建立起来,所以才会对天溪岩造成极大的伤害,那个时候,若是有人发现,阻止的话,现在的天溪岩,应该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小英没有说话,她看着地图上面的标注。“以你的见解,这人为何要这么弄?”李炳光问老朴。“等我么去到这个地方,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老朴指了最后一个圆点的位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李炳光问。“明天就可以出发。”老朴回答。
“我觉得吧,这个风水先生一定有企图,山上三点,可能其中有一点是墓穴,”李炳光试着说出自己的见解,“他把僵尸养出来,指望赶走村民,或者是让村民不敢上山,好让他继续在山上完成墓穴,我记得高祖日记里面,曾经提到过,风水先生是某高官所托,看来山上的墓穴,很有可能是葬这某个高官,为了不让陪葬品被盗,他变着方法把村民赶走,我说的应该不会错。”
“什么狗匹不通,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朴骂道。“你就当作听我的推理好了,其他什么你都不用发表。”李炳光高兴的说。“是啊,李侦探。”老朴说道。
第二天一早,李炳光负责拿水壶到河边里装好水,小英和老朴则负责把东西打包好。他们做好一切准备,今天之内,就要到达第一个三个圆点。
离开木屋,他们走北面的小路上山。这边的山路,地上全是落叶,和他们来的路不同,北面的山,可以说是无路可走。“小英,这北面是没什么人来过吧!”李炳光问小英。“没有,连天溪岩都很少人来了,北面就更加不可能有人来。”小英说。
这北面的山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路”,连人走的痕迹都没有,更不可能像南面,有土路和山路,北面的山,除了大自然,就什么都没有。
地上铺满了落叶,北面毫无人烟可寻。李炳光在南面看到过矿泉水瓶,烟头还有塑料袋。在北面,他一样都没有看见,连最基本的烟头都没有。小英说的没错,北面是真的没什么人来过。他们现在是向无人区开进。
他们耗费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来到北面的山上,看着天溪岩在山脚下,能登到山上实在不容易。李炳光看着对面的山,那里是他们两天前刚来时,站的地方。
老朴依靠在一棵树旁抽烟。“我们要不休息一下?”老朴问他们俩。李炳光肯定是第一个点头,他自己累得够呛了。小英见状,自然也没有反对,她坐在李炳光对面。不知怎么的,今天不再是阴天,太阳出来了。
他们移了地方,坐到根旁,有树荫挡住阳光。虽说有太阳,但已经完全没有那种炎热的感觉。
忽然,山下传来一声叫喊声,类似于欢呼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李炳光小心翼翼的来到山边,往下看,只看了一眼,人还没找到,他就有点因为恐高而眩晕。李炳光只好退回到树根旁。
老朴趴在地上,看着好一会。“是我们那天下车遇见的三个旅游。”老朴看着李炳光说。李炳光想起来了,那天他们到小家村,下车的时候,两男一女跟着他们一起下车。他以为这些人是要到金涌。不过他们没从南面的山过来,想必是从金涌徒步过来。
“他们来这干什么?”李炳光问。“来玩,来找刺激,你管人家这么多干嘛。”老朴说着站起来。“要走了?”李炳光把烟头捻熄。“该走了,不然南面山上的人,就要发现我们了。”老朴看了看南面的山上说。
李炳光听到后,立即抬头看向南面的山路上,也就是前天他们走过来的路。果然,那里几个人,正从远处走着过来。“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不正常啊。”李炳光说。“人家来玩,不犯法的。”老朴应道。
“是住我们家的客人。”小英拿着望远镜说道。“什么?真是四个乡野土夫?”李炳光有些哭笑不得。“我看一下,”老朴拿过望远镜,“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从家里带了,我可是有很多徒步的工具。”小英微微一笑,她老早就开始准备这些所谓的工具,就为等着有一天能到天溪岩里,派上用场。
“还真是他们,快点收拾一下,要走了。不然被他们看到我们,就麻烦了。”老朴说着把望远镜还给小英,很快的把背包背起来。
李炳光和小英紧随其后。若是被这些人看见,他们一定会马不停蹄的,又登上北山,跟着他们走。李炳光边走边回头,他在想,这两伙人该不会是一起的吧,若不是一起,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又或者是,他们知道天溪岩的禁忌吗?比如晚上百鬼夜行的时候,他们懂得要躲在屋子里面吗?
不过顾不得这么多了,李炳光不再想这些问题,他和小英跟在老朴身后,指望能在今天内,赶到第三个圆点,也就是山上的第一个圆点。
老朴在前面带队,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除了要看地图以外,手上还拿着一个罗盘,不时地校准方向。只有抽烟的时候,才会转过头回来跟他们说几句。李炳光则跟小英走在后面,两人聊得甚欢。
小英不时还哈哈大笑,李炳光有时也惊讶于自己,有些话,他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像飞出去的子弹,嘣地就从脑子里冒出来,而且效果都其好。他在想,是不是今天灵感特别的好。
李炳光问小英,若是找到父亲和爷爷,要怎么做。小英说,如果他们还活着,肯定把他们带回去,然后和母亲一起离开,到他们天溪岩迁移的小村子里,继续生活。李炳光点点头,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所以,他没有问,若是父亲和爷爷死了怎么办。尽管李炳光没有继续问她,可小英也主动说了这事,如果是父亲和爷爷已经死了。她就把他们的遗物带回去,找个地方埋好,就跟母亲和常叔在小家村生活。
李炳光点点头,显然他更赞同后面的做法。如果是按照第一个做法,李炳光想到,常哥一定会很可怜,帮人照顾了这么久的妻子和小孩,一下因为别人出现,自己又回到了清心寡欲的生活,那得多长时间才能适应。
中午时分,原本以为太阳会很大,结果它却躲了起来。他们吃着干粮,眼看天空就要下雨,天气逐渐阴暗。乌云聚集得越来越大,并伴随着几声雷声。“我们要躲雨吗?”小英问他们俩。
老朴摇摇头,并没有要躲雨的意思。“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就当做是亲近大自然吧!”李炳光刚说完,脸上就被水滴砸到了。雨点开始从天空往下落,接着,逐渐变成密集,再变成大雨,整个过程也不过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大雨就倾盆而下。
“走吧!”老朴才吸了两口的烟,已经被扔掉。山里下的雨,总感觉特别虚幻。淋在不同的叶子上,有不同的声音,而且山里的一切,都需要雨水的滋润,没有雨水,植物就会干枯。城市里,不管是在哪里,他们都不需要雨水的滋润,雨水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碍事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上班的人会抱怨,今天为什么会下雨。开车的人一旦遇上雨天,路上准会塞车,这些都是他们讨厌雨的理由。李炳光看着天上的雨,思考着问题。
忽然,一头狮子出现的他的视线范围内。“我艹。”李炳光大叫一声,同时退后几步。他定眼一看,是一头石狮。它的身上长满了青苔,和平时看到一些机关单位门口放的狮子不同,这只石狮更加逼真,而且特别动感。
它四肢撑地,望向前方,非常威武。它居高临下,如狮王一样俯视眼前的一切,虽然同为石头做的,这只石狮无论是样貌还是身形,都更为逼真。唯一可惜的是,由于在深山中,它的身上都是苔藓,这无疑给它的形象分大打折扣。
这时,老朴和小英走过来,看了看石狮。“你倒是可以啊,这样也能被你碰到。”老朴说。李炳光看了看一旁的路,才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