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睡眠倒是十分平静,没有梦境地骚扰。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仍旧不断飘着雪花,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积起了一层薄厚不均的雪,喀纳斯在一天之内就从风和日丽转变成了银装素裹的场景。
王先生见他醒了,立马将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递到他面前:“快看看这个,托了人才搞到的。”
林森揉了揉眼睛,刚要抬手就发现自己被咬伤的那个肩膀已经麻得没有任何知觉了,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另一只手接过来。
“光明科考队,编号不详,队长马建军,副队长王德凯,队员胡石、李林、马保林,随队医生易凯一,记录员陈建国、谢发国,任务不详,任务周期不详。”
在纸张的最下方还有一张迷糊不清的照片,正是卓力格图所说的手臂上的标记。
上面是一条龙形图案,由于拍摄的环境比较暗,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条龙龙头朝上,整个身体呈横着的S型,龙尾向下摆动。只是四只龙爪和身体相比实在是太小了,使得这个图案看起来更像一条扭动的蛇。
“你从哪里搞到的?”林森不敢相信,自己手上拿着的就是传的神乎其神的光明科考队的人员名单以及他们手臂上标记的照片。
王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另外抛出一个问题:“你看看这个图案像什么?”
林森会意,再盯紧看了一会,脑海里浮现出之前洞穴中的那条被刻在墙壁上的游龙。虽然两者不管是体型还是动作相差都很大,但这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光明科考队来到喀纳斯。这里正好有刻着游龙的壁画,他们手臂上也纹着一条龙。这两件事情串到一块,肯定有什么关联。
只是林森看着手上这张黑白照片,觉得这条龙越看越变扭,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找人查了下这只科考队,得到的消息可以说出乎意料。”
林森等待着王先生继续说下去。
“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根本没有得到国家的支持,甚至连行动批文都没有。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是假借着上头的名义,实际上都是个人行为。”
“你确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先生看着他:“我当然确定。之前我对光明科考队可以说有过一段时间的追踪,我拿到手的资料,都显示他们是一支有计划、有准备、有实力、有后台的科考队伍,而且其实在60年代还有人对此进行过报道,所以我一直没有怀疑他们的官方性,更别说想到要调查他们的身份了。”
“但从现在解密出来的文件看,当然,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也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解密后的文件,”王先生顿了顿,继续说:“他们完全是个人行为,只是这其中肯定也得到某些领导层面的人的帮助,不然老早就会被抓起来。说起来,帮我调查的人还发现,光明科考队的所有成员都是有案底的人,这点足够吃惊吧。”
这根本不足以用吃惊来形容了,根本就是晴天霹雳。如果他们有案底的事情是真的,那说明这支光明科考队从头到脚就是一个幌子,用科考的官方名义作为掩护,实际上却是到处寻找神秘生物。这也解释了卓力格图所说的,那天晚上他们在喀纳斯湖上扔手雷的事情。
“我从你眼神里看出了猜想。没错,他们其实是一只受某位领导层面的人的暗中指使的雇佣兵队伍。”
林森还是觉得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要有一定的证据:“你有什么依据吗?”
王先生打了个响指:“没有。这都是从解密文件里得知的,不过我的朋友倒是很冒险地给我拍了张照片。”
他将手机递过来。
是一张档案的照片。上面写着字比较小,稍加辨认之后可以看见这是其中一名队员马保林的信息,上面写着他是新疆人,因为抢劫罪被判刑。在新中国成立之初,民风淳朴,犯下抢劫罪的人那可是大罪。而且这个祖籍新疆,也有点意思。
“马保林,马国,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林森问。
王先生回答说:“暂时还不知道,你看看,和这个人一样,其实当时组成光明科考队的人都是有大案在身,他们为什么又会被组织到一起,成立一只根本没有任何科考知识和能力的队伍?这就有点意思了。”
“其他人知道这回事吗?”
“知道了,现在J正在联系他的朋友,所谓的黑客,想要搞到点其他的东西。现在不把光明科考队的事情搞清楚,我们的计划很难继续下去。”他说着,眼神飘向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支光明科考队,虽然名字上有“光明”二字,私底下却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当初组织他们的人又有什么目的?
他见事情终于开始有些明朗起来了,又想到他们手臂上的标记,重新拿起那张纸端详起来。仔细研究之下,他发现这条龙身上的颜色不太均匀,看样子不像是因为照相产生的。
龙头、前爪、身体中间、龙背、龙尾这五个地方比其他的部位颜色更深,似乎是故意这么画的。他双眼盯着这五个地方,忽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关于光明科考队进军神农架的报道。
“王先生,有地图吗?”
王先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问:“喀纳斯的地图?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林森摇头:“我要中国地图。”
看他这么着急,王先生说:“你等会,我把J叫过来,他电脑上肯定能查到。”
如果事情真的和他猜想的一样,那才叫有意思。
没等半分钟,J就被王先生叫了过来,打开电脑,从网上查到了中国地图。
林森将纸放到电脑屏幕侧边,对照着看。
他对比了一会,对王先生说道:“我们之前的想法有错,这根本不是一种特殊的标记,和他们的身份也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幅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