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刺客起先愤怒无比,但马上就变得庆幸起来。
正因为飞在天上,它才能看清整个战场的情况,因此它迅速选择了顺势遁逃。
奋战到底?放屁,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它还不是人类那种愚蠢的家伙,而且就算是人类,也不是都这么愚蠢的!
可是谢浩然来得是那么快,它只得疯狂遁地,可谢浩然一剑下去,山崩地裂,眼看就要无路可逃,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昊大人,快救我了!”
李昊忍不住笑了。
“很像人类嘛,惜命方面。”
可异形刺客顾不了那么多了,讽刺只当没听到,只是这时它才发现,李昊只有一个人。
“你的铁鹞子军团呢?”
“不需要那些。”
这时,谢浩然已经逼近,异形刺客吓得六神无主,不由高呼:
“国主大人,快助我一臂之力……咕哇……什么……”
它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李昊却趁它注意力在谢浩然那边,突然凝出一把九环刀,沿着文天翔之前造成的创口,将它一刀两断。
“我这人比较小气,请不要见怪。”
又是一刀,将苟延残喘、想要痛骂几句的上半身给切开。
目睹这一切的谢浩然虽然震惊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问对方的打算,因为面对这种会杀死友军的家伙,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
这次谢浩然真的吃惊了,就在他一剑挥出的那刻,李昊却是蹬地而起,直往他的攻击处撞来。
当然,结果是李昊被真意之威逼退,但也仅是如此了。
“使出你消灭蒙古军的最强一剑啊。”在半空稳住身形的李昊挑衅般地朝谢浩然招了招手。
但即使他不说,谢浩然也有此意,只是这一次,李昊也冲了上来,重复刚才的情况。
“怎么,不用客气的,也不用留手,我可是很厉害的,还是说——”
回答他的是谢浩然的又一剑,但这一次李昊根本不冲过来,只是就这么接下他的一剑,然后再次被击飞。
“厉害啊。”在更远处稳住的李昊在点评菜肴般地轻轻点了点头,“远近威力居然都是一样的,那这样呢?”
数百个沙人分身凝练而出,从四面八方包围谢浩然——显然,他招式的秘密已经被对手识破。
但剑侠的攻击,并不会因此终止!
又是一剑,李昊的分身瞬间被摧毁得一干二净,李昊本人再一次倒飞了相同的距离,但脸上的自信之色却是更加浓郁了。
“果然我没猜错,你简直就是世间‘切菜’第一人,无论远近,人数多少,每一个‘个体’承受到的威力都是一样的,哈哈,怪不得金环法王会脸色古怪地称赞你很强,果然很强啊,如果是对付杂鱼的话。”
正如李昊所言,谢浩然给自己的攻击手段加上了一个绝对的核心法则,那就是在一定范围内,无论远近个体多少,都会受到固定威力程度的攻击,而真意消耗,也只有正常大范围攻击的几十分之一,就对付大规模敌人来说,这法则足以称神。
但话说回来,这个法则强归强,限制无疑也非常巨大,谢浩然早年间的单体伤害被大大削弱了,变成了一击都杀不死异形刺客的程度,换而言之,除了将领级,他都能秒杀,而往上水平的敌人,越强就越无力。所以金环才会说出他不足为惧的结论。
不过这种选择并不难理解,至少熟悉谢浩然的人都知道,他更看重部队的大多数人,也就是普通兵卒们,这一法则可谓是为了尽可能减少他们的伤亡而诞生的,还弥补了他以前力量不足的缺陷,再适合谢浩然不过了。。
但问题是,遇到和李昊这种强者单挑的情况——
“不好意思,你的首级我要收下了!”
李昊冲了过来,可惜谢浩然退得更快,挥剑也更快,以至于李昊之前一直避免的东西还是完成了。
缺陷是限制,限制是强大的源泉,所以谢浩然无法也不会去修改,但有另辟蹊径的办法——那就是把攻击聚集起来。
所谓“个体”,值得不一定要是人类或是生物,天球世界的小学生都清楚空气不是真的“空”,而是有无数分子和杂质存在,再往细去说还有许多微粒,魔法当然不会去深究物理问题,但只要清楚这之间有东西,就能把那些东西识别为“个体”。
也许对付单一个体的威力不太强,但这不太强的攻击聚集起来,就是无比强大的攻击了。
当然——
“你以为这种程度的聚合就能对付我吗?”
再一次被击飞,李昊大笑道。
究其原因,是因为那种聚合不是因果性的聚合,也就是说不是魔法的结果,而是现象干涉现象的粗暴结合,换而言之就是结果影响结果而衍生的聚合,聚合程度松散,威力当然也不会有多强……是的,谢浩然经过聚集的攻击显然达到了能秒杀异形刺客的程度,可李昊不是异形刺客那种渣,对于这种攻击,最多只是必须去抵挡罢了。
而且,从谢浩然一开始不直接使用这一招来看,无疑这是消耗颇大的手段,论消耗,李昊这个正牌的八阶中级,汗王阶的强者又怎会害怕!
砰砰砰砰……
就这样重复冲过去、被击退的情况十数次,李昊也算看出了。
对方根本无畏和他拼消耗。
还是那句话,剑侠的攻击,不会终止。
当初对付海族的王者,他是直到体力耗尽倒下才结束,和刘天的战斗,他也同样是战到了精疲力尽,李昊?不过是有一个对手罢了。
就算他下一刻就会力竭倒下,那也是下一刻的事!
“宋国的剑侠唷,想不到你还是很厉害的。”
终于,在第四十六次被逼退时,李昊先认怂了,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而谢浩然背后还有大军。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你的情况透露出去,不过你是瞒不了别人太久的……不要用那种眼神,我可不是大发慈悲,只是想看我的‘友军’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罢了。”
谢浩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很清楚李昊就是这种奸恶之徒。他也没有停下攻击,只不过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李昊要跑的话,他也只能追上去,继续新一轮的纠缠,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有一个人你可千万要小心了,那家伙比起法王,更克制你这样的人……”
这一次李昊没有硬接,而是避开了攻击,远远拉开了距离。
很明显,他要撤离了,谢浩然思考了一下,没有继续追赶。
“那家伙你们也很熟悉的,嗯,就是耗死了你们圣者的那个……”
李昊渐行渐远,声音逐渐消失不见。对于他的话,谢浩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无论是谁来,他都会战斗到底。
而且,若真的有一天遇到那人作对手,他就更加要战斗了,否则——
“听说夏国国主出现了?在哪?你该不会是让那家伙跑了?”
一个暴躁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不是文天翔还能是谁?
“嗯,跑掉了。”
谢浩然面无表情地答道。
也因此他的疲惫谁都看不出。
……
临沂陷落那刻,之前倒戈的儒家官员们几乎是第一时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扑到他们跟前,向他们诉说身在敌营心在汉的种种艰苦事迹。
哪怕他们有些亲朋好友还呆在别的古蒙国家当着高官,哪怕文天翔从他们家中翻出内通敌人的书信,他们依旧能厚着脸皮要求官复原职,甚至给予赏赐。
对此,谢浩然都答应了。
“你疯了吗?”文天翔骂道。
“家主大人真是懂事了啊。”谢家的长辈们却是发出了相反的感叹。
但谢家在国难关头,会当这样的墙头草吗?
谢浩然敢说一部分人一定不会,但他无法打包票。
归根到底,他们心中存着只要家族能够延续下去就行的想法。
这没什么,但问题是这些墙头草甚至产生了家族的本质,那名为“荣光”的东西也能不受任何影响。
所以那些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谢浩然才选择了攻打临沂。
这个世上有些事,基本是没人敢去做,但那是应该做的。
想成为大宋支柱,不是说说而已的道理,谢浩然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他来了,来到儒家的山门前。
“把里面的文献文物全部搬出来。”
然后呢?
“全部烧了,从今以后,儒家再无圣地,再无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