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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占鹊巢(三)

我当仵作这些年 墨本斋 5070 2022-11-01 13:34

  别墅里的风徐徐吹来,让盛夏的夜无比的凉爽,不得不说有钱人家威势大,大晚上的水蛙土虫叫都不敢造次,四周静悄悄的。

  我们仨人在这雅致的厢房中睡了一晚,一夜无事。

  老道士很是诧异,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不是说好的晚上有鬼婴夜啼的嘛,咋就一点动静都没?难道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

  人说来也是奇怪,好像此刻的我们巴不得这园林搞出点事来。

  但正当我们准备扯皮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我看的二舅和老道士二人眼圈发黑眼袋发青,双眼更是布满血丝。

  “二舅,大师你们昨晚倒是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肾虚的双眼发黑。”我贱贱的笑着说道。

  这时二舅和老道士猛地反应过来,他俩跑到镜子前一照下了自己一跳,瞬间感觉身体被掏空。

  二舅慌忙跑出去看他的那只大宝贝白公鸡,不过不久那边传来噩耗,那只大白莫名奇妙的死了。

  “二舅,看来公鸡的阳气还是没人足啊!你们除了眼圈黑点外啥事都没有,它倒是早早的入轮回转世投胎去了。”我幸灾乐祸的说道。

  二舅则摇摇头不太赞同我的观点,他很严肃的说,人的阳气比鸡足,这话不错,但你要想清楚一点。人见到鬼怪,会惊吓,一吓阳气就散了。而公鸡不同。公鸡纯阳缺阴,它天生喜欢吃阴气重的东西,比如躲在地下的蜈蚣,蚯蚓,地壳虫啥的。再加上公鸡也看不懂鬼怪那些吐舌头,翻白眼的花活,它只知道面前这个东西阴气很重,跟它平时吃的虫子一个调调,都大补,必须要上去啄一口尝尝鲜。

  所以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什么戾气深重的极品鬼怪,连公鸡都顶不住的话,那阳人就更甭想顶住了。自己原本以为这公鸡最多也就是打蔫,脱毛,躁动不安什么的,没想到直接一命呜呼,这个确实有点凶残了。

  二舅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是有个地方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说白公鸡顶不住那人也必死无疑的话,为什么我们能活得好好的?

  老道士说他俩能侥幸不死是拖了我的福,我是重阳之体,是世间阳气最足的人,昨晚跟我睡一屋大部分煞气已经被我阻挡了下来。也正是我是重阳之体的缘故我的眼圈很正常,而他俩却黑的严重。

  “谢天谢地,要不是三妹叫你过来,单单是我们两人跑来怕是凶多吉少啊!”二舅庆幸地说道。

  虽然一切都解释的合情合理,但我还是有些疑惑,真有这么严重?那为什么富豪一大家子住那么久都没出事?是他们阳气太强,还是二舅他们太弱?

  老道士说是因为人数的原因,人越多阳气越重,富豪一大家子在这住的时候加上保安园丁保姆什么的少说也得有十几二十人,他们又圈养了猫狗等镇邪之物,而昨晚就我们仨人在园林内,阳气有限。

  我一听脚都吓软了,既然这么凶险还不赶紧跑路,再呆下去怕是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二舅摇摇头对此持反对意见,他说如果现在夹着尾巴走人,自己多年来在业界积攒的名声可就完全毁了,以后谁还会找他办事。

  这时富豪那边给二舅来电话了,问二舅这边情况怎么样,二舅回答的很干脆,说已经有些头绪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他打算今天再住一晚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卧槽!还真再住一晚?二舅不会是疯了吧,他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老鼠给猫当伴娘,要钱不要命啊!

  “还是那句话!不要怂,就是干!全梭哈,梭哈!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二舅拍着我肩膀说道。

  让我大呼意外的是,老道士竟也和二舅持相同意见,他说出现昨天那样的状况完全是因为过于掉以轻心准备不足,有了昨晚血的教训今晚就会谨慎对待了。

  “再说了,这不是有大外甥你嘛!就算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有你的重阳之体,一般的小鬼小怪也难为不了我们!”二舅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听后倒吸了口凉气,敢情他们最后把宝压在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身上,我可以预见如果这宅子里面的脏东西强悍点我们仨算是交代了。

  但没办法,二舅他们不肯走我又能到哪去,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住下来。但有了昨晚的教训今天我们要谨慎的多,老道士在房间里花了几个小时施了个法术,说是设了个金刚伏魔圈,能挡住煞气来袭,可我瞧了半天都没看出门道来。

  由于神情紧张,我们远没有昨晚睡得那么舒坦,三个人都战战兢兢疑神疑鬼,唠了大半个晚上的磕才开始进入梦乡。

  很不巧,半夜时分我被一阵强烈的尿意给憋醒,其实白天我就料到会有这茬所以我尽量克制自己喝水,但无奈的是我这不争气的肾终究是太虚,夜尿这老大难问题还是困扰着我。

  人有三急,特别是这生理上的问题一来就完全难以控制了,我想去解决但心里又害怕,于是只能求助睡得如死猪一样的二舅。

  谁知道二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很不耐烦的跟我说这园林没想象中的那么邪乎,而我又是重阳之体火气旺小鬼怪近不了身的,唠叨完后又呼噜打的震天响。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又看他和老道士抱的贼紧,俩男人大夏天的抱团取暖。

  遭到无情的拒绝后,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独自一人出来解决刚需,说实话我心里是非常害怕的,所以就近原则我选择了在屋檐下释放,正当我正享受在无尽的惬意中时,我感觉背后有一阵阴风突然袭来,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小孩的哭声。

  我吓得一哆嗦,尿了自己一裤子,然后没命的往屋内跑,嘴里更是拼命狂喊:“妈呀,鬼婴夜啼!”

  我的大声喊叫惊醒了熟睡中二舅和老道士,他们如临大敌的操起家伙就往我这边赶来。

  “大外甥,咋回事!”二舅一把抓住我,慌慌张张的问道。

  “我刚才听到婴儿啼哭,好像是从湖那边传来的。”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老道士听后老脸一沉,然后示意我安静下来。果然,那隐约的哭声并没有停下来,徐徐的往我们这边传来。

  “小梁,走!去看看啥情况。”老道士拿起手电筒对二舅说道。

  二舅想都没想一把拉着我往湖边走去。

  我靠,这两人胆子都是铁打的吗?看这他们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我不得不感叹金钱的诱惑力实在过于强大,这两人为钱命都豁出去了。

  我们小心翼翼的来到湖边,操着手电筒几乎把湖的四周都找遍了,但是最终连个鬼影都没有找到,而哭声却依旧断断续续。

  “大师,看来这小鬼道行非同一般,有点在戏耍我们,依我俩的本事找了这么久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二舅满脸严肃的对着老道士说道。

  老道士沉默不语,看得出来,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认同二舅的说法,看来今天的麻烦有点大了!

  三人里面我肯定是最胆小懦弱的一个,想起今天惨死的白雄鸡朱雀我心里就害怕,我紧紧攥着二舅的衣服,不敢离开他半步。

  这时哭声再次响起,老道士也许是精神层面过于紧张,他连忙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黄符,然后嘴里念着咒语点燃施法。

  二舅说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哭声听起来有点怪怪的,而且总是湖心那里传来的,哽哽咽咽的像是鸡骨头卡住了喉咙一样。

  老道士则说这很可能是道法高深的厉鬼,他始终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但人就是怎么都发现不了它,难怪养了十年的公鸡最后都架不住它的阴气死在它的手上。

  然而二舅总觉得事有蹊跷,他觉得一定是我们不够细心,于是他又拿着手电“唰”的一下照向湖心。

  没错!先前确实是我们过于疏忽不够细心,而这次二舅的审时度势也的确让我们有重大发现。我们细细看去竟然在湖心假山下的乱石堆中发现了一条肥硕的娃娃鱼。

  “妈的,虚惊一场!原来这丧门星搞的事!”二舅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虽然夜已深,但我还是清晰的看到老道士双脸绯红,他大师的面子上算是挂不住了,毕竟刚才他还口口声声的说有只道行高深的鬼怪在作祟。

  “你看,都怪你,一惊一乍的!被条娃娃鱼吓得屁股尿流!你害不害臊?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我这仵作传人的脸往哪搁?”二舅是满脸嘴怨。

  我艹!这事竟然都赖我了!简直是丧心病狂啊,所有的锅竟然都让我来背,刚才他二位可是放飞自我的想象那鬼有多厉害的,不得不说这锅有点沉。

  我也懒得跟他们争辩,毕竟我只有一张嘴吵不过他们,此刻最正确的办法就是回房睡觉。

  夏夜的园林内凉风习习,加上没有蛙叫虫鸣,我们仨个很快就再次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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