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浪着大脑袋,嘴里一直念叨着“奇怪”。而这时我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您一直说鬼月鬼月的,可是现在阳历已经九月底了。”
“你手机没有日历吗?自己查去。”
老头还挺倔。
我翻开手机上的日历一看,原来今年是闰六月,现在真的才刚阴历七月。而且今天就是七月十五。
“大师,今天是鬼节,那女鬼的力量不会不暴增啊?”我不无担心的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找她去!所以我让你留下来,做诱饵嘛!”
又提这事。话说怎么个诱法?只要不是色诱就行。
“你知道她刚才为什么要勒死那几个人吗?”
我有点懵:“鬼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憨娃子!她需要吸收其他鬼魂的阴气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我恍然大悟。
“估计她不会跑远,应该还在宅子里。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东西没拿到。所以,一会儿咱俩到处转转,最好能把她引出来。”
“大师,那郑艺菲不会有事吧?”
“目前还不会。不过咱们得抓紧。被鬼气侵袭时间长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咱赶紧去找她吧!”我急火火的站起来说。
老头又翻了翻小眼睛,阴阳怪气的说:“等我抽完这口烟的。干嘛这么着急?她是你对象?”
哎哟我说亲大爷,您这老顽童的话锋,我都没法接啊!
“什么对象啊,同事的命就不是命吗?再说,不是你说要抓紧时间的嘛!”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老头慢悠悠的收起了大烟袋,拍拍屁股,说:“走,去会会那娘们!”
他前脚走,我后脚跟着。
“对了大师……”
“哎,别叫大师,听着跟江湖骗子似的。就叫我丘叔。”老头摆摆手说。
“哦,丘叔,刚才你是用什么法宝把那女鬼打跑的呀?我就看见几道光闪过。”我问道。
“你说这个?”
说着,他随手从衣兜里掏了一把。摊开手心,我看到那是几根寸把长的银亮亮的钉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这是灭灵钉,专门对付厉鬼用的。刚才如果正中她的天灵穴,就能一击魂飞魄散。唉,可惜当时眼睛还有点花,喝酒误事啊!我对不起列祖……”
“哎,丘叔丘叔,咱不提这个了啊,咱还是谈谈世界和平那事儿吧……”
老头打了个愣神,随即在我后脑勺上削了一下:“臭小子……”
我俩在前厅楼上楼下转了一大圈,没有发现半个鬼影子。
“小子,咱俩分开走吧,估计她是怕我的灭灵钉,不敢出来。哎,你敢不敢?”老头斜着眼睛看我。
“敢……还是不敢呢……”我吞吞吐吐的说。
“你问谁呢?”他短粗的眉毛立了起来。
我苦着脸说:“她要是再缠住我的脚脖子,我还真拿她没辙啊!”
“瞧你那熊样!”老头瞪了我一眼,“我就在你附近,她一出来,你不会喊哪?你是死人哪?”
“嘶——”我皱起了眉头,心里有气。不过虽然话不受听,倒是有些道理。
“好,分开走就分开走!”哥们我也不是吓大的。
“那什么,你别离我太远了啊!”我没出息的又补了一句。
“你去花园,我去后堂。”大叔说完抬腿走了。
我握紧了小银刀,警惕的四下里看,朝着通往花园的回廊走去。
走在回廊上,周围安静极了。秋日的午后,空旷的老宅,曲径通幽的走廊。如果没有这些糟心的事情,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回廊很长,七拐八弯。正走着,猛然间,我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凄厉的笑声。顿时浑身一哆嗦。
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但那声音却没有停止。虽是笑声,但听起来比哭还凄惨。声线又尖又细,而且越来越近,好像就在我耳边响起来似的。
我大叫一声撒腿就往前跑。
“丘叔——”
然而这声音一直在身后跟着,笑着笑着就完全变成了哭。我浑身都软了,没命的往前跑。
“丘叔——大师——”但没有回应。
这个糟老头跑哪儿去了?说好的在我附近呢?
跑着跑着,耳边的鬼哭声戛然而止。我警惕的环顾四周,稍稍放慢了脚步,顺便喘口气。
这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这条回廊里已经跑了好久了,怎么还是没有看到本该在尽头的花园?
走到拐角一转弯,我懵了——我确信眼前这段走廊刚才绝B走过!走廊虽然相似,但这宅子讲究,栏杆上雕刻的花纹都不一样。
眼前这段走廊上的纹饰我认得,而且有一处桥廊破损了。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又紧紧的绷了起来。
我加快脚步朝前走,当拐过下一个拐角以后,我彻底绝望了——眼前还是刚刚经过的那道走廊!
第一个反应就是鬼打墙。这罗金凤看来道行不浅,这是把我困在结界里头了呀!
不能慌,想想书上怎么说的。我忽然记起有一本书上说,遇到鬼打墙,就回身撒尿。鬼受不住人的污秽之物,结界自然就破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转身掏出家伙对着墙角放水。
这时感觉周围的空间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脑袋跟着有点眩晕。再睁开眼的时候,我竟然站在了花园里。
吐出一口恶气,看来是逃出来了。
不敢再往前走了。丘老头不知道在不在附近,我有点怕了那女鬼。
正想着,肩膀猛的拍上了一只手。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丘叔。
“丘叔,您老跑哪儿去了?我刚刚遇到了鬼打墙啊!”我抱怨道。
“是吗?那你怎么出来的?”他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呃……我用……污秽之物破了她的结界……”我尽量说的含蓄一点。
丘大叔瞟了一眼湿漉漉的地面就明白了,随即哈哈大笑,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行,够机灵!”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
沿着花园弯弯曲曲的小路,我们走到了假山旁边那两尊雕像近前。
“哎,等等!”我叫住了直眉楞眼往前走的老头,“丘叔,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