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没有我的戏,我在片场里里外外的帮着忙活,一直干到晚上九点多才告一段落。
王导说让我先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准备到外景拍摄了。
我离开了影棚,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刚走到仓库门口,就见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仓库方向跑过来。就见他脚下一个趔趄,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
我赶紧走过去,扶起那个人。
他一抬头,原来是昨天打过照面的道具师李鑫。此时在灯光下,我看到他扬起的脸上五官挪移,一脸的惊恐万状。
他看到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恐惧,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有鬼……有鬼……”
我扶着他站起来,感觉他的身体抖的厉害。
“怎么了,李哥?”我问道。
“平安,平安啊,那里面,有,有鬼!”李鑫说话时牙齿不住的打颤,他回手往身后的仓库指去。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我奇怪的问。
说着我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说:“来一根压压惊,别着急慢慢说。”
李鑫接过烟,我给他点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大口,顿时呛的咳嗽了起来。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把烟又递给了我。
“我不会抽烟。”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说,“这仓库里,那个蜡像……”
他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原来,刚才王导让他再查看一遍道具蜡像,明天就要搬到外景的楼里去了。
李鑫一个人进了仓库,按开灯,查看蜡像,清点数目。这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似的。
他回头看了好几回,但是周围除了蜡像,什么也没有。
突然,毫无征兆的,头顶上的灯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李鑫有点莫名的心慌。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极细微的脚步声。这一次他听真切了,猛的一回头,借着外面的灯光,他竟然看到一个蜡像站在了自己身后。
最为恐怖的是,此时这个蜡像还伸着两条胳膊,两手的十指蜷曲成鹰爪状,就好像要掐他的脖子一样。
李鑫吓的大叫一声,差点没坐了个屁股墩。刚才所有蜡像都摆的整整齐齐的,自己身后怎么会出现这么个玩意儿?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个蜡像竟然眨了下眼睛。原本黑色瞳孔周围的眼白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渗出来,两只眼珠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
下一秒,那个蜡人飞快的扑过来,眼看就要掐到他的脖子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李鑫彻底崩溃了。他鬼叫着没命的往外跑,蜡像就在身后追。
李鑫跑出了仓库,摔了一跤,然后就看到了我。
听完他的叙述,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昨天我也感觉到了异样,但是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今天李鑫就碰到了这么邪门的事。
“李哥,那个蜡像是不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像?”我问道。
李鑫连忙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说话。
不行,得进去看看,那个蜡像一定有问题。
“李哥,要不咱俩再进去看看?”
李鑫还在发抖,说:“看看?我不敢……我害怕……”
“没事,有我呢!你跟在我身后。”说着我往前面走了过去。李鑫有点不情愿,慢吞吞的跟着我。
此时仓库的门是敞着的,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了进去,按下了灯的开关。
“啪!”灯亮了,周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我走到那堆蜡像近前,挨个细看,但是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像。
“没有?她跑出去了?”我回身对李鑫说。
李鑫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有可能。”
我们在仓库里里外外找了一通,也没有发现那个蜡像的踪影。
李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其实,那个蜡像,并不在我们的订货单里。”
“什么意思?”我没听太懂。
昨天,送货的司机师傅把蜡像运过来,我过数时发现多了一个。因为每个蜡像脚下都有一个编号签,我发现那个女像没有。”
“当时我有点贪小便宜,心想反正钱都付过了,多一个更好。是他们数错了,也不关我的事。况且那个女像做工特别好,我就没吭声。”
我眉心一拧,喃喃的说:“那个女人像,根本不是咱们订购的,那她是从哪儿来的呢?”
李鑫摇摇头,茫然的看着我。
我也有点头皮发麻。她到底是个什么鬼,想干什么?
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有什么事明天也得等明天再说了。
李鑫锁好了仓库的大门,我俩一起往楼外走。
他拉住我说:“平安,你要是没什么事,咱哥俩喝一杯去。前面就有个撸串的摊儿,我请客。”
“不早了李哥,明天还得……”
李鑫摆摆手说:“兄弟,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啊!不喝点,我这一晚上恐怕都别想睡了!”
我想了想,也罢,好人做到底,再陪陪他吧。
我俩慢悠悠的往前走,路过门卫室的时候,李鑫朝屋里看了一眼,说:“赵师傅,没歇着啊?”
屋里的保安大叔也冲他招招手,说:“出去啊!”
李鑫点点头。
出门没走多远,就到了那个卖烤串的小摊子。虽然已经这么晚了,可是几张露天的小桌子周围还是坐了不少食客。
我俩点了东西,边吃边聊。
李鑫举起一瓶啤酒,语带感激的说:“我敬你,谢谢了兄弟。你这人够仗义,要是搁别人,没准还以为我有病呢!”
我也举起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一口气干了半瓶,说:“李哥,我信你。你不知道,其实昨天,我也感觉到不太对头。”
李鑫一愣,说:“什么不对头?”
我就把昨天的事跟他说了。
他听完沉了一会儿,说:“平安,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又闷了一口酒,想了想说:“这个,怎么说呢,世界这么大,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存在。”
见他心绪不宁的样子,我拍了怕他的肩膀,说:“行了李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处处小心点就是了。”
李鑫点了点头。
看看表十二点多了,我俩起身,结账离开了。
李鑫的酒量有限,才两瓶啤酒下肚就已经有点醉了,脚下发软。
他就住在公司的宿舍里。我扶着他,往公司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