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了,我的左脸都在隐隐作痛。
昨晚喝醉酒,对黑衣少女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结果惹怒了她,被打了一巴掌,等我清醒之后,却发现她早已不见踪影。
事后我十分后悔,责备自己不该那样冒失的。
我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脑海中全是她的样子,耳朵里塞满的全是她的歌声,什么风景看着都索然无味,龙少看出了我的异样,不断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泉哥!你这是怎么了,你昨晚不会做了什么吧?为什么今天这么颓废?”
我自然是不能告诉他实情了,不然就会成为他一辈子的笑柄。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家了。”
我和龙少今天还要去那家酒吧一趟,这次主要是龙少要去,因为他和那个调酒师妹子阿婉有一个三日之约,今日就是第三日了。
龙少之所以敢这般再入虎牢,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的返程车票就订在明天清早,他想一夜春宵之后一走了之,这样阿婉的男朋友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这是一个流氓的固有思维。
我想见到那黑衣女子,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解释一番,可是仔细一想,或许越解释越乱。这次青岛之行最终也没有找到可以救我的奇女子,我们在青岛的时间也不短了,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切就听天由命吧,临走之前,如果能再听到那女子的仙音,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那个艳丽的调酒师阿婉果真在那里,龙少一到酒吧就直奔她而去,她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日的不快。也好像完全不知道龙少被人打得事情,一见面就跟龙少聊得火热。
我环视一周,似乎服务员少了很多,显得冷冷清清的。
我又看了舞台一眼,此时上面唱歌的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高挑的女歌手,她唱得也很不错,只是不知为什么感觉少了些味道,下面的观众依旧在欢呼喝彩,只是却少了分沉浸其中的感情。
“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女孩没有来吗?”我问坐在一旁的阿婉。
“她......她今天辞职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阿婉对这件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们这边的驻唱歌手来来走走很平常的。”
她走了。
“她怎么可以走了!”我大喊道。
我的情绪把龙少跟阿婉都吓了一跳,他们惊恐看着我。
“泉哥,你没事吧?她走了就走了呗,人生本来就是有人走有人来的。”龙少连忙安慰我。
龙少说得一点没错,有的人注定就只有一面之缘,有的人注定会慢慢在你记忆里消退。人生中有无数人被你错过,又有无数人会错过你,这本是人世最正常的生态。
可这次却不知如何会如此难以接受,想到再也看不到她,再也听不到她的歌声就觉得莫名地感伤。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根本不了解她,可也许就是因为这种距离感让她的那份美在心里烙印地更加深刻。
她真的离开了,想不到昨晚就是我与她的最后一面。
那黑色外套一瞬间成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残象。
我像一只断翅的蜻蜓一样向酒馆外踱去。
“泉哥!......”
龙少在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我聋了。
我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在蜿蜒的马路上来回穿梭。
“小伙子,你没事吧?”司机师傅不停地问我,可我始终一言不发。到最后他也有些不耐烦了,整个车厢内只剩下沉默。
我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妄想可以不经意间看到她。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闪过我的眼前。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巧合也那么的必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与出租车擦肩而过。
我急忙转过头望去,只看到她嘴被棉布堵住,脸上沾满了血渍,整个人都昏厥过去,而两旁有两个酒童在紧紧地抓着她。
“师傅,快跟上那辆黑车。”
这是我上车一小时后说得第一句话,把司机师傅吓了一个踉跄,可他到底还是经验丰富,方向盘猛得打死,直接就掉了头。
“个比昂地吓死我了!”老师傅用青岛话骂了一句,然后猛踩油门朝那辆黑车追去。
那辆黑车的速度也很快,我们和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始终追不上去。我也不敢让出租车贴得太近,害怕那些酒童会发现我们。
就这样僵持着,开进最深的夜色中,一直从市南区开到了崂山区。
黑车在香港中路停了下来。下来四个小酒童,然后抬着那黑衣女子往海边的方向走去,我认得这个地方,前两天我跟龙少刚刚来过这边,石老人海水浴场,这个时候沙滩上除了被海水不慎冲上来的贝壳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塞给出租车师傅几张钞票,求他稍微等我片刻,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他们抬着少女越走越深,直接走入了浅海区。然后把少女丢进水中,把她的头狠狠按在水里。
“天啊!我真的没想到她是鸟人。”
“幸亏抓住她了,不然如果让她回到鸟岛去,咱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这小妖精潜伏在咱们酒吧那么久,估计已经把咱们的底子全都摸透了。”
一落入水中,少女一下子就苏醒过来,痛苦地尖叫着,但随即脑袋就被按入水中,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救命啊!”她绝望地喊着。
可她越喊,那几个酒童就按得越用力。
“别怪我们,小妖精,是你们鸟岛自己不识时务。”
我不能在傻看着了,我一定要救她。
我再一次在不远处按下了警报音乐的播放键。
上一次是靠着手机警报声骗走了这些酒童,这次可那样的运气了。
“怎么又有警察?”
“不可能是警察!警察哪有来沙滩上巡逻了。”
“咱们快过去看看。”
几个酒童朝我的方向冲了过来,他们健步如飞,我根本来不及逃走就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
“原来是个人类!看来上次就是你。”
“快说!你跟那个小妖精什么关系?”
我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兄弟!算你倒霉,看到了你不该看的事情,我们本来是不杀人类的,但这次为了我们的大计划不得不破一次例。”那个酒童话还没说完就用手狠狠掐住了我的喉咙。
一股剧痛在我脖颈间蔓延。
另一个酒童猛地从自己手臂里抽出一根骨头,一根粘着血肉的骨头,那根骨头像刀锋一样尖锐,慢慢朝我的腹部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