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花青的脸像变戏法似的一阵青一阵白,容真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花公子,你怎么了?”
虽说二人之前因为景辞的原因,有些小过节,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花青的记忆也该被洗清了,所以他们相处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至少容真是这么想的。
“噗嗤,没事没事,叫我花青就好了。”花青收掉了情绪,笑着摆摆手。
过去的事情既然都过去了,他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自然不会记仇。
小老头儿继续问道:“找到人了,那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事情还没有办好吗?”
沐归摇摇头,道:“听蓝仙君的意思,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啊……还回不来啊!不会又让我们等十五年吧?”白浪受不住,拧着眉哀叫出声。
“十……十五年?什么意思,她已经去了十五年?”
花青似乎比他更大惊小怪。
“不然嘞?”白浪翻了他一眼,状作无奈。
不会吧?自己在魔界呆了十五年?!还是说……更久?
花青呆住了,仿佛被雷劈了似的。
白浪没忍住,凑到容真耳边问道:“团团,你说沐仙君没事儿吧?怎么带回来的这个花青傻乎乎的?”
“你少说两句会死是不是?”容真低声呛了回去。
白浪受了挫,哼了一声偏开头。
“你们这好不容易回来,累坏了吧?给你们安排个住处,先留下来好好休息几日。今晚我去山下带些好酒好菜上来,我们坐着慢慢谈。”
容真话音刚落,白浪嚷嚷道:“我要吃烤羊腿!”
“哎呀知道!少不了你的。”容真格外嫌弃地瞄他一眼,继而看向另外两人,“你们呢?有没有啥想吃的,都告诉我,我等会儿下山去买。”
沐归温润一笑,“都行。”
花青则抱着胳膊,揉揉下巴,思索道:“我想尝尝你们寒恭峰的杏花糕和杏花酒,有吗?”
“有!当然有啊,还是管够的。杏花糕待会儿让浪浪给你们送去,杏花酒今晚就摆上桌。”容真道。
自打蓝卿走后,容真便自己琢磨着酿杏花酒。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有小成,虽不及蓝卿酿的味儿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拿出来给他们尝尝,也是不成问题的。
沐归拱手示礼,道:“如此,便麻烦容老了。”花青跟着一同行了一礼。
容真毫不在意道:“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蓝卿和小辞辞的朋友嘛。”
不用多问,花青也知道了这个“小辞辞”是谁。心下好笑之余,倒也没多问。
白浪搭着小老儿的肩,笑道:“那就麻烦你喽!我的烤羊腿要焦一点,皮烤酥脆点,你懂的。”
“知道!”
……
魔界,金华域。
夜幕降临,主城内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既有魔修,又有魔人。长街两旁是各种叫卖的小摊。
只见一个面戴黑色鬼面的男子走在街上,目光有些小忧伤,期期艾艾想凑到一个白色鬼面的女子身边,却总是被女子一个冷眼扫视到不敢乱动。
街上的人时不时对他们投去打量的目光,心底暗自猜测,估计是这小相公惹得娘子不快了吧?
这二人自然就是白天还在炽炎域的景辞与蓝卿。
蓝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随随便便听信了他的鬼话。
他说想跟着自己学跨越空间的术法,自己便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教会了他。谁知……
他根本掌控不了空间的选定。
整整一天!
带着她在四大魔域内到处乱窜!
要么是千百柔的寝殿,要么是垚鳖域的练兵场,要么就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城,或是偏僻的森林。反正跟金华域半点不挨边!
幸而去千百柔的寝殿时,她人在闭眼打坐。去垚鳖域的练兵场,恰好碰上两个魔兵争斗,场面混乱,来去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其实这些不算什么,谁都有第一次,她也不会怪他。
可就在刚才,景辞竟然把二人传到了某个楼里!还恰巧是个花里胡哨的屋子,那胭脂水粉味儿呛的快让人昏过去。
两个字瞬间浮现在蓝卿脑海。
青楼!
屋内还正好有两个正在浪叫的人……
蓝卿心下第一次出现了恼火。
气得她真的想把景辞的头按进水里泡着!
可某人却像是毫不知情一般,还腆着张脸问他们在做什么?
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或许根本不会亲自动手将二人送到金华域主城。
如此,景辞知道惹了蓝卿不快,这一路上都不敢多说话。
当然,并不包括现在……
在掐指算到她应该消了火气后,景辞不甘心地又贴上来了。
“卿儿,这么晚了,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小声试探道。
蓝卿不说话。
“卿儿,还生气呢?”景辞偷偷移到了她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
“我也不是故意的,第一次用这种术法,不太会掌握分寸。下次一定注意!”诚恳的语气,配上温柔的眼神,按理说应该没问题了。
可……
“不可能有下一次了。”蓝卿面无表情地开口。
就算有,他的下一次也绝不会有自己!
“别生气了嘛,我也不会想到会跑人家家里去。”
其实直到现在,景辞都不知道蓝卿究竟在气什么?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却在刚才那间屋里突然变了脸。
他只能归咎于蓝卿在气他们乱跑进了人家家里。
不过想来,刚才屋里那两人发出的声音有些耳熟,他好像记得,白浪给他说过。
这叫……
本能反应?
蓝卿顿住了脚步,透过面具,眸光有些复杂:“所以你到现在还是不知道?”
景辞一愣,“知道什么?”
二人对视着,恍若星辰入海。气氛逐渐升温,就在景辞感觉自己好像隐隐悟到什么时,蓝卿收回了视线。
“走吧,找客栈。”
说着,径直朝前走去。
景辞眼底罕见地出现了一种名为苦恼的情绪,不多想,跟了上去。
金华域主城与人界皇城差不多,客栈自然也不少。
可二人一连进了五家,四家没有空房,一家称只有一间房,并且腾不出第二间来。
原来今日恰好遇上金华域招试品之日,人多在所难免。
于是,在景辞的期待下,蓝卿订下了那一间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