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叶离如同野兽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脊背如同硬弓般紧紧绷着,仿佛随时准备向前扑击的猛虎。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金发青年,他就是腓特烈,一头蜷曲的金发如同海藻一般倒垂下来,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纯净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
他的身材并不魁梧,只能称得上是匀称,膝盖微微曲着,腿部的肌肉线条流水般顺畅,宛若草原上最矫健的猎豹。
叶离深知这种对手的可怕之处,肌肉过于发达,往往会影响身体的灵活程度,身形过于瘦小,又会缺乏相应的爆发力。
眼前的金发青年就像是一块千锤百炼的钢铁般,毫无瑕疵。
前一轮的交锋双方都未尽全力,只是互相试探对方。
叶离的身体经过药剂强化过的,经过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之后,他已经完全消化了药力,如今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于普通人的四倍,这也正是他在黑拳赛场上无往不利的原因。
腓特烈动了。
他向前猛冲一步,左腿化作一道弧线,直向叶离面门袭来!
叶离横跨一步,稳住身形,双臂合拢护在胸前,堪堪招架住了这力大势沉的一腿。
腓特烈一击不成,右腿一蹬地面,凌空而起,如同苍鹰掠食般带着破空之势横扫而来。
叶离来不及变招,同时也被腓特烈的轮番强攻激起了凶性,索性反手转向他的脚踝。腓特烈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叶离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猝不及防间叶离已经死死的抓住了腓特烈的脚腕,猛的发力,腰间的肌肉如同水银一般消失,又重新出现在臂膀上,狠狠的将腓特烈抡起来砸向铁墙。
全场观众顿时了。
“干得好,弄死那个狗娘养的!”
“嘿!给那个杂毛鸟一点颜色瞧瞧!”
“贱种,弄死他!老子在你身上压了五十个金币!”
………………
在满场的谩骂和叫喊声中,腓特烈居然又缓缓站了起来,这让叶离多少有些惊讶,要知道刚才那一砸,他足足用了七、八分力道,换做是一般人,恐怕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再来。”腓特烈咧嘴一笑。
叶离身形一晃,欺身压上,相当于普通人四倍的身体素质全面爆发,逼的腓特烈节节败退。
在这样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腓特烈居然还没有被击倒,反而在招架的间隙歪着头饶有兴趣的问了叶离一句:“你为什么要来打黑拳?”
叶离进攻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冷冷的反问道:“管你什么事?”
腓特烈侧身闪过一记狠辣的肘击,笑眯眯的说道:“因为我和你是一类人啊。”
一类人?叶离只觉得眼前这人是神经病。
随着他出招越来越狠辣,腓特烈似乎也越来越难以招架,这场拳赛,是时候该结束了。
叶离一记迅猛的左直拳,被腓特烈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但在他的视线死角内,叶离的右拳悄然轰出。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是一块钢板,叶离也有信心打穿,更不用说一个人的心脏了。
紧接着,这凌厉至极的一拳……被腓特烈轻描淡写的握住了。
“有意思。”腓特烈颇为惋惜的感叹道,“可惜太慢了。”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叶离瞳孔微缩,立刻想要抽身而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腓特烈单手扣住他的指虎向上一扳,再顺势向外一扯,“咔嗒”一声,他的右臂完全脱臼了。
借着这个机会,叶离总算是挣开了腓特烈的束缚,右臂无力的垂了下来,胳膊脱臼的剧痛让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太弱了。”腓特烈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眸子盯着叶离,此时他的气势完全改变了,整个人仿佛一柄风吹发断的快刀,“本来以为你会比其他人要强一些,可你让我很失望。”
一股空前的危机感在叶离心头蔓延开来,就好像被丛林里的野兽给盯上了。一晃神间,腓特烈以猎豹般的速度直冲到他面前。
叶离一惊,身形急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腓特烈的速度比他更快,右臂抵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死死的压制在铁墙上。
叶离吃痛,屈膝顶向腓特烈的小腹,却又被他轻易的挡了下来:“没用的,我知道你的身体力量大约是常人的四倍左右,而我能达到八倍,甚至更多。”
“你到底是谁?”
“你的引导者这么不负责任么?连这都没和你说过?我们是一类人啊。”腓特烈咧嘴一笑,手臂上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压得叶离几乎喘不过气来,“尤里乌斯计划的执行者,可从来不止你一个人!”
引导者,尤里乌斯计划……
还没等叶离完全反应过来,腓特烈又是重重一拳轰在他的小腹上,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我们都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腓特烈松开手臂,俯下身子轻声说道,“我不会杀你,但是这场比赛你输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叶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腓特烈,“你说的什么狗屁计划,我连听都没听过。”
腓特烈一记侧踢宛若重锤一般砸向叶离腰间,硬生生的将他踢出去好几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肋骨断了好几根,内脏似乎也被震伤了,巨大的疼痛使他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就在叶离意识完全模糊前,他听见腓特烈俯身在他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因为我们是同类。”
胜负已分,裁判打开了钢铁牢笼。
“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获胜者是……”裁判高举起腓特烈的左手,“‘暴君’腓特烈!”
在短暂的几秒钟沉默后,全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所有人都高呼着腓特烈的名字,这就是黑拳赛场,所有欢呼声都是留给胜利者的,失败的人注定被遗忘。
………………
“该死,居然爆了冷。”看台上,之前信誓旦旦说赌叶离一准赢的那人忍不住啐了一口,“真是倒霉,早知道就压金头发那小子赢了。”
“哥哥,那个人会怎么样?”少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叶离。
“还能怎么样,多半是死了。”劳伦斯随意扫了一眼,答道:“就算能够侥幸活下来,那么重的伤势,下半辈子也是个废人了,贫民区的医疗条件可没我们内城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