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天成看来,在小黑屋里被揍,就是吃暗亏,绝对不干。这种公然的惩罚,则是明亏,哪怕挨一顿毒打,谷天成也认了,绝不反抗。
第二天上,谷天成还没睡醒就被人揪起来提审。
睡眼朦胧的谷天成来到一间小木屋里,进屋就看见昨晚那位庞都监。只见他微笑着,伸手示意谷天成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对自己还挺客气。谷天成心里嘀咕,却不动声色的坐下,静观其变。
“徐主事告诉我,你很能干,他很赏识你。经过昨晚的事,我也发现,你确实与众不同。”
谷天成老实听着,不发一言。这时候,无论是谦虚还是狂妄都不合适,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
“昨晚你说,你已经给这里的前辈和管事都准备了礼物,真有此事?”
谷天成一笑,“我就是穷小子,就算有心准备礼物,也有限,不可能照顾那么周全。”
那人笑道:“我是这里的都监,你们所有人都归我管。你那有限的礼物里,有没有我的一份?”
谷天成心中好笑,果然自己英明神武,所料不差。越是底层小人物,却能明目张胆的吃拿卡要。自己提前准备出几份礼物,真的是太有必要了。
“当然!”谷天成满脸堆笑,“我虽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但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都监管着我们,我当然要孝敬都监,服侍好都监。”
“那就拿来看看吧。”庞都监伸出手道,“料你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看在你一片诚心,不收不合适。”
谷天成表示要拿过自己的行李,庞都监立即派人带谷天成去取行李。谷天成的礼物当然不在行李里。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合乎逻辑,经得起推敲罢了。
谷天成带着一条香烟回来,轻轻放在庞都监面前,往他面前一推,“这是我见过最好最神奇的东西,可能在都监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是我的一份心意,请都监大人收下。”
庞都监眼睛一下亮了,他显然没想到,谷天成竟然拿出来一整条香烟。
香烟他当然抽过,还非常嗜好,只是香烟不菲的价格让他不敢肆意的享受。现在,他保持在三天抽一包的消费水平上。谷天成的一整条香烟有十包,是他整整一个月的消费量!
“哈哈,你虽然是个穷小子,可送礼的眼光还是很毒辣嘛!即使是我们出去办事送礼,都挑选香烟,你是怎么想到拿香烟当礼品的?”
谷天成不好意思的笑道:“偶然的机会抽过别人给的一棵,那滋味实在太美妙了。我当时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攒钱买了几条,预备着送礼用。”
庞都监收下香烟,眉开眼笑道:“你果然不错,我看好你喔。现在,你先去干活吧。”
谷天成闻言,小声的问了一句:“我没事了?”
庞都监不在乎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没死人不是吗?”
谷天成答应一声,连忙出去,深吸一口气。说实话,谷天成已经做好最坏打算,挨一顿毒打的。
以谷天成现在的身体,一顿毒打根本不会伤筋动骨,而谷天成要表现出伤筋动骨的样子却轻而易举。
虽然谷天成知道,他们没有证据证实就是自己所为,但这是人家的地盘,需要跟你讲证据吗?
没想到,事实却简单的多,徐寿辉可能帮自己说了话,自己又拿出一条香烟,便轻而易举的过了关。这实在让谷天成有些欢欣鼓舞。
回到伙伴中间,牛犇马上凑过来问怎么样,谷天成只是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然后牛犇便兴奋的告诉谷天成,告密的曲临风,还有那个肖劲强被像狗一样扔出去了。他俩啊,再也不是男人,废人一个,哈哈。
谷天成早料到会是这样,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再无其他表示。
傍晚收工,无一例外,所有人再次都没完成指标。工头再次训斥了他们一顿,然后发了善心,让他们去吃饭,只是吃过饭后,还要继续被关小黑屋。
回到小黑屋里,吃过饭的人们劳累了一天,不管夜里会发生什么,先找个地方躺倒休息,回复体力再说。
谷天成和牛犇也找了个地方,正要躺下,却见那三位女生跟着凑上来,怯生生定的问着谷天成,“我们能挨在你们身边吗?”
谷天成诧异的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三位女生在地上平铺了薄薄一层干草,然后互相挤着躺下。
不多时,屋里先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鼾声,牛犇更是躺倒就着,睡得呼噜呼噜的。
“喂,你没睡着吧?”谷天成正躺在那里想事呢,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谷天成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没,有事吗?”
“昨天晚上,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谷天成有些吃惊。
“你不承认没关系,反正我们知道是你救了我们就是。”那女生低笑一声,说道。
“我怎么救你了?”谷天成不相信那么黑,她们能够认出自己来。
“你否认也没用。昨晚虽然黑,但我能用鼻子闻出你的气味。将那俩混蛋废了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气味?”谷天成一愣,“你仅凭气味就能闻出来是谁吗?岂不是要比狗鼻子还要灵?”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那女生笑道,“小时候我为此偷偷哭过好几次呢。现在我却觉得,这是我的强项,应该自豪才是。”
谷天成真有些被她惊到了,她没有修灵,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孩,没想到却有这等异能,道:“你这么厉害,怎么沦落到这里来了?”
那女生叹口气,“我们认识一下吧。你叫司天一,我叫赵珍珍,她是田雨,她是鞠青青。对你来说,或许是沦落,可对我们,就不能用沦落这个词了。这是我们拼命争取来的出路!”
“啊?”谷天成只剩下惊讶了。
接下来,赵珍珍告诉谷天成,她们都是从窑子里逃出来的,留在那里,对她们来说,才是生不如死,跑出来,哪怕最终失败了,左右不过是死,总比生不如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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