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之路藏山峡
“老九!”古叔在下面喊了一嗓子,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亮光坠了下去,周围和脚下黑得吓人,只见那亮光盘旋而下,好像是古叔跳下了崖。
我看呆了,但是自己这副样子只能趴在崖壁上,什么也帮不上,我见我身下的刘二河掏出了远光手电对着古叔下落的位置。
远光手电比狼牙手电要好很多,能照亮二十米开外的东西,电量大,耐久,最重要的是,它的光是从发光点向外扩散的,很大程度上加大了可视范围。
古叔确实是跳下去了,但是古叔在空中并没有闲着。
虽然这里的风很大,明显是个风口,但是古叔的身形保持的很好,他两臂张开盘旋而落,但却能控制住自己在空中的速度与姿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不过,很帅。
古叔飞落而下的方向并不是老九,而是老九和那几个伙计身下的绳子,但是老九的坠落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眼看就要消失在我们的远光手电范围内的时候,突然有一条长长的绳子荡到了老九身边!
老九凭空去抓,但抓了个空,那绳子被风吹歪了,老九的动作加快了下坠速度,在向下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刘二河右手紧紧握着攀山镐狠狠的砸进了石壁上,左手拿着手电往下面左右照来照去,但是除了撕心裂肺的喊叫,真的再也看不到老九的影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视野内突然有一个东西在动!刘二河把手电照过去一看,竟然是古叔!
古叔并没有放弃,他顶着阴风一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反手举着手电,一边向下照,一边冲了下去!
他的身体几乎与这石壁呈90°直角,那直上直下的石壁在古叔的脚下宛如平地,虽然阴风阵阵,吹的我们几个的身子扭来扭去,但是反观古叔,向下奔跑的速度一点不减。
我看着古叔的背影,记起了古叔当初教我身法的时候和我说过:发丘郎将,不与人伍,独来独往,巧破机簧,还能单枪匹马入暗穴,阴指探物,明指换路。
意思就是——————
发丘中郎将,一般是不会和别人一起共事的,大部分是独行,因为独行的话自己找到的冥器不必担心有人会来抢夺,哪怕破个机关暗器也不用在乎还有其他人的性命,这样就没有了压力,发丘传人的绝学阴阳二指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阴指为食指,阳指为中指,虽说探取冥器的时候,阴阳二指皆要入棺取物,但如果不幸遇到棺主尸变,当即应断送阳指入棺主之腹,换取活路。
说到这个,其实古叔已经坏了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了。
先不说他之前一直在外头云游,不管铺子,店里店外都不过问这个事,是独来独往惯了,就说他现在带着店里的伙计甚至还有老九一起下墓,就已经坏了:发丘将独行能安生的规矩。
不过奈何古叔经验足,身上功夫深,所以才有把握带我们一起,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古叔在崖壁上狂奔而下,阴风丝毫没有撼动他的身躯,突然他凌空一跃,右手还是抓着绳子,他短劲巧劲儿可谓是出神入化,当时就把同一根绳子上的那三人都一起荡动了,那三个人抓着绳子和古叔一样荡在空中,一时间,叫爹的,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在心里为古叔捏了一把汗。
这时候刘二河的手电虽然不能很清楚的照到那个位置了,但是隐约能看见,古叔刚荡落的时候,左手从腰间抽出的布带上缠着一只手!
获救了!老九被古叔救下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绳子在空中荡啊荡的,虽然是救下了老九,但是还是担心那绳子会....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老九应该是晕过去了,整个人像睡着了一样,无力的瘫软在半空中,古叔趁机在绳子间游转,先让自己的腰间缠上绳子,然后又给老九的腰上缠了一圈。
而这股邪恶的阴风也在此时渐渐的停了下来,刚才看的我额头后背全是汗,现在风一停,汗一干,后背凉凉的。
最后我们又往下爬了一阵子,才触碰到这深崖的地面,而老九和古叔还有那几个伙计,因为绳子不够长了,所以停留在了半空,不过还好,离地面的距离不算很高,如果在一个人有意识的情况下,跳将下来,还不至于失去平衡摔死或怎样。
古叔让那几个伙计顺着他和老九往下爬,然后跳下去,等他们照做后,古叔才顺着绳子到了老九身下,先把老九放到背上,在解开他腰上的绳子,一个盘龙卷地就跳下来了,由于惯性,古叔在半空旋转的时候,老九的下身也是顺时针转动。
好歹两个人安全着落。
我们休息了片刻,才站起来观察我们所处的地方。
我们所站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山路,门儿里叫藏山峡,就是门道儿话,意思一条藏在两座山谷之间极细的一条通山路,又叫山眼缝,形容它又细又窄。
古书上记载这藏山峡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山体内路,由于常年的风吹雨淋,水滴石穿,硬生生的被雨水切成两半,形成两座山,所以我们在葫芦尾巴向上看的时候,那两座山峰有一条极窄的缝隙。
“这万山嶙峋,得有个百八十年了。”古叔走在最前面,颜良随后,老九的伙计搀扶着老九,刘二河搀着我。
“传说这藏山峡分两条路,一条通天一条通地,若有幸走上通天的路就可以走出去,若不小心走到了通地,那就是走一辈子也走不完,多少英雄好汉下地摸金都走到了通地路,死在这藏山峡中啊!”古叔摸着身边的山壁,叹息道。
“那这通天路到底是哪个方向呢?”老九的伙计问。
我们站在原地前后看了看,两边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窄路。
古叔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了听,藏山峡中有微风拂过,断断续续,吹着我的脸颊,撩起颜良的头发。
“地听兄弟此前教我一招,若想闻得生路,那就必走死路,逢死遇生。”古叔说罢,伸出右手的阴阳二指,靠在我们左边的山壁上,轻轻一用力,我们就听那手指的骨骼咔哧作响。
古叔摇了摇头。
“那就是在那边?”见到古叔摇头,老九的伙计急了,就带头要往反方向走。
“是那边。”古叔指了指我们的头上,我们被古叔搞得一头雾水。
“藏山峡的恐怖之处在于,虽然有天路可能会碰巧让你走到,但是你也会走个筋疲力尽,哪怕你看到了生路也会没有力气走出去。”
顿了一下,古叔继续道:“如果走地路,虽然比那天路更长,但是那通地之路越走越窄,到时候,可能刚刚好够一个人走过,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以山壁做路,后背做墙,一爬一贴,定能爬的上去找到别的路!”
古叔说的很绝对,不过话说回来,说的确实是那样的。
如果真如古叔所说,通地的死路越走越窄,我们完全可以背贴山壁慢慢爬上去,也不用担心这垂直而上的高度,这还有攀山镐在手呢。
不过这刚下来,又要想办法在爬上去,可真是要了老命了,我看着自己右腿的“白萝卜”,真是有点后悔了。
“走吧!你们跟着我走,别掉队!”古叔说着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向左边的山路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