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佑佑从睡梦中醒过来。
小小的她，已经很独立，自己穿好了衣服，又捏了个诀，稍作清理，顶着稍显蓬松的头发出了房间，去找妈妈梳头。
“妈妈，妈妈。”佑佑的声音传来，林然打开禁制，粉嫩嫩的一团就撞到了她的怀里。
“嘘！”林然竖起一根手指，然后食指收回，大拇指往后一指，佑佑偏过小脑袋，就看到了床榻上睡着的哥哥。
“哼！我不要喜欢他了！他怎么能背着我偷跑过来找妈妈呢？”佑佑小鼻子抽抽，小嘴撇着，说话的声音却压低了。
佐佐在佑佑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听着妹妹的话颇为不好意思，坐起身子，想着自己是哥哥，要护佑妹妹，就说道：“佑佑过来。昨天哥哥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所以过来找妈妈。”
佑佑松开妈妈的衣裙，三两步跑到榻前，爬了上去，小小的手去摸哥哥的头。小时候自己害怕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摸摸头顶说“不怕不怕”的，所以佑佑也这样做了。
佐佐鼻子酸酸的，眼眶里很快堆积起泪水来。
这一世，他有妈妈、有妹妹，那么小的妹妹，平时娇蛮，却在知道自己做噩梦的第一时间过来安慰自己。
这一个早上，母子女三人，如同过去的五年里一样，腻歪在榻上，直到十八过来找他们去吃饭。
白天过去，晚上的时候，佐佐以自己一个人住害怕为由留在妈妈的休息室，佑佑自然也要求留下。等佑佑睡下了，林然设了个隔离护罩，开始母子两的再一次对话。
“佐佐，妈妈跟你说说你们两个的身世。”
“妈妈，您不是我亲妈吗？”佐佐抓紧林然的手，很是惶恐。
林然微笑，摸摸儿子的头顶，将手落在他的肩上，说道：“妈妈当然是你的亲妈！但你还有亲娘、亲爹，你不想知道吗？”
“妈妈”等于“娘”，这是自小佐佐就有的认知，妈妈这话什么意思？“妈妈？”
“嗯，别着急，听妈妈慢慢跟你说。”林然本来是想让唐弯弯给佐佐讲她跟林佳楠的事情的，但唐弯弯那性格，她实在不相信，她跟佐佐会有一个好的沟通。
“每个人的神魂里，可能都住着两个自己。平常日子里看不出来，但碰到一些特定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比如昨天晚上你给妈妈说的那个梦，江左的那个影子想要毁灭一切，但在这世生活了五年的你却想保护所有你爱的人。”
佐佐点头。确实如妈妈所说，当时自己的脑海里有两个声音。
“妈妈，你的神魂里也住着两个自己吗？”佐佐仰着笑脸，问道。
“嗯，妈妈的还跟你的这种不完全一样。”林然为自己儿子的理解力点赞。
“妈妈神魂里的两个自己都很强大，她们谁也说服不了谁。然后，在一次轮回中，她们分裂成了两个独立的神魂，一个去了妈妈前世的地球，一个留在东皇界转世。很多很多年过去，妈妈来到了东皇界，那个时候，妈妈的另一半神魂，你的亲娘，正怀着你和佑佑，但却生命垂危……”
“经历了很多世，妈妈和你娘，彼此都多了包容、谅解，之后我们重新融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但我们也还是两个自己，地球上叫这种情况为人格分裂。”
佐佐专注听着，一开始是好奇，后来跟着微微点头，林然心里石头落下，却想知道儿子这点头是什么意思，她顿下话头，看着佐佐。
“妈妈，我知道人格分裂。在江左的世界里，潜能激发也包括激发副人格。比如他们的战友里就有一个，一旦激发副人格，就会变得力大无穷，不怕疼痛；还有的激发副人格后，会拥有超能力，如我们这里修士一样，可以释放法术。嗯，还有极致冷静人格，不过这种的我听过没有见过。”
林然咋舌，果然高度科技文明之下的世界有着无限可能，从这一方面上来说，自己的见识还不如佐佐。
“嗯，你说的很对。”
佐佐小得意，扬起肉肉的下巴，继续说道：“妈妈这种情况不太一样，是分裂之后再融合，然后还是两个人格。那，妈妈，你是不是要比融合前更厉害了？”
林然扬起大拇指，“佐佐你真棒！妈妈融合前是筑基后期，融合后便结丹了。而且妈妈的神识也进步了不少。佐佐，这是妈妈和你之间的秘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哦，就有佑佑，在她长大之前也不要说。”
佐佐的小身子挺了挺，自己是小小男子汉，妈妈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也要棒棒的。“妈妈，我一定保守秘密。我的秘密，妈妈也要帮我保守哦。”
母子俩会心一笑，达成共识，成为了彼此最好的同盟。
“佐佐，见见你的娘亲好不好？”今天这是个机会，林然也想看看唐弯弯的表现，以决定以后对她的态度。
佐佐想了一下，说道：“好。”
林然身上的气势一变，身子轻颤，眼泪忽然滂沱而下：“佐佐，佐佐，我是娘，我是你娘啊！”唐弯弯想了无数遍自己跟子女相见的场景，这一刻却只有本能，一把将儿子揽到怀里，紧紧的搂住。
佐佐小身子微僵，但很快嘴角牵起一个笑来，乖顺的靠在唐弯弯的怀里，小手攀在她的脖子上，用小脸蹭蹭唐弯弯，轻声说道：“娘，我在。”
这声娘没有安抚到唐弯弯，反而让她更加的失控，哭得不能自抑。
林然受不了她，眼见着佐佐被她紧抱的小脸都发红了，只好收回身体的控制权。
松开佐佐，小家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露出一个笑脸，小舌头一吐，做了一个鬼脸。
“妈妈，娘亲很爱我！”佐佐眼睛亮晶晶的，如同落入了星芒。
“嗯，她很爱你，我们都很爱你。这天下，绝大部分母亲都是爱她的孩子的。”林然这里的母亲也有江左那位默默奉献一生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