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纷争暂时还影响不到远在广西的盛长桢,此时的盛长桢,正忙着编练新军,复建城市,忙得焦头烂额。
在得到赵宗全密旨首肯后,彭时和盛长桢就进入了紧锣密鼓地备战状态之中。
雨季只剩下三个月了,留给盛长桢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要在这么短时间训练出一支能够深入敌国、战无不胜的精锐,无论是彭时还是盛长桢,肩上的压力都很大。
至于反攻交趾的大方略,彭时和盛长桢商议过后,早已定下,那就是以两万广西新军为刀刃,三万蛮兵为刀背,直插交趾腹地——升龙府。
因此,盛长桢不仅要编练广西新军,还要慑服蛮部,让他们心甘情愿出兵相助。
汴京的密旨传来后,盛长桢就下了一道命令,让广源州的蛮部首领即刻赶往邕州听候号令。
命令一下,谢大拿作为第一个投靠大周的蛮帅,自然是首先听命前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众大小蛮帅。
大周和交趾哪边待蛮部更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大周富庶无比,看不上蛮部那三瓜两枣,只要愿意投靠,各种赏赐都不会缺。而交趾呢?国小民寡,还时不时要靠搜刮蛮部满足自己国中的需求,自然让蛮部怨声载道。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蛮部都愿意听盛长桢的号令,虽然李道临被迫撤回国中,但交趾军主力未损,一些蛮帅畏惧交趾旧日之威,仍然不敢脱离交趾人的掌控。
那些人丁稀少的蛮部不去管他,势力较大的六家蛮部中,一共有两家没有对盛长桢发出的召集令做出反应,其蛮帅分别是刘力、黄希。
刘力之所以不投大周,是因为他弟弟刘能死在了周军手下,而黄希的部族,则与谢大拿的部族是世仇,自然不会和谢大拿共事一主。
不论有什么原因,既然这两人敢不给盛长桢面子,那盛长桢就免不了要动一动屠刀,杀鸡儆猴了!
最终盛长桢选择的是黄希的部族,一来可以调动谢大拿的积极性,二来嘛,比起黄希,刘力还算可以拉拢。
虽然有杀弟之仇,但一个弟弟而已,比起整个部族的存亡来,孰轻孰重很好分辨,待看到黄希部族的下场后,想必刘力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于是乎,倒霉的黄希部族就成了广西新军练兵的对象。
广西新军主力倾巢而出,包景年为大将,又有谢大拿这个对黄希部族知根知底的带路党在,黄希所在的蛮部自此除名。黄希本人更惨,首级都被谢大拿讨去当了夜壶。
这一战,又得了数千级斩首,新军也得了一番历练,士气高涨,军容焕然一新。
刘力听闻黄希一朝覆灭,吓得胆战心惊,慌忙赶到邕州,一个随从都没带,孤身一人跪在彭时和盛长桢面前负荆请罪。
至于刘能之死,这种时候还有谁会在乎呢?
几家大蛮部或降或灭,底下的一众中小蛮部自然也就看明白了风向,纷纷倒向大周。一时间,邕州城蛮帅云集。
盛长桢让每家蛮部各自按实力抽调兵马、贡献粮草,归大周统一调遣。蛮帅们虽然觉得肉疼,人在屋檐下,却也是不得不低头,纷纷依命行事。
好在盛长桢深知刚柔相济的道理,一面用刀枪威慑蛮部,一面又大展金钱攻势,安抚蛮部,一众蛮部这才没有怨言。
而且盛长桢还许诺,一旦攻下交趾,将会把交趾国中的人口财帛,任由蛮部自取,能抢到多少,都算他们自己的本事。
如此一来,蛮部终于归心。
盛长桢又发布命令,让一众大小蛮部派兵袭扰交趾境内,这不止可以让蛮部交上投名状,还可以借蛮部损耗交趾的国力。
交趾与大周的国界长达千里,山峦起伏,道路众多,若是熟悉地理的广源州蛮部在边境四处劫掠,那交趾国境将会处处烽烟,交趾军防不胜防,必将疲于奔命。
等到广西道的大军正式南下之时,交趾军恐怕早已没有力气抵抗了。
谢大拿等蛮帅立即明白了盛长桢的险恶用心,但他们不敢不从,只能遵命行事。
如今之势,广源州蛮部再想在大周和交趾之间首鼠两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要么恶了大周,要么恶了交趾,现在既已经投了大周,那也就只能拿交趾人的人头来作投名状了。
当然,盛长桢并没逼着蛮部和交趾军硬拼,告诉他们遇上交址大军就可以直接回师,如果交趾军追击,周军自会应付。
这就免掉了蛮帅们的后顾之忧,既然已经必须要入侵交趾,与其顾忌这顾忌那,还不如把心思放在交趾国中的人口和财富上。
转运使大人可是说了,如果立下大功,便是交趾国中的丰沃土地,蛮部也能分一杯羹!
是在山沟沟里做一辈子蛮帅,还是在交趾号令州县,就看自己够不够卖力了!
安排完蛮部事宜后,盛长桢也没落下新军的整训工作。
当初从汴京带来的三千精锐已经全部打散入新军,以老带新,在包景年的严格操练下,两万新军正在迅速形成战斗力。
广西道的各大军械作坊也在全力运作,有赵宗全和韩章的暗中支持,广西道财大气粗,等到正式出征之时,两万新军人人都能武装到牙齿。
铁甲、神臂弓、斩马刀,各种精良军械正陆陆续续地装备新军。
就装备而言,周军远远胜过四面八方的所有敌人,交趾军和周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且,交趾人偏安南方,也没有像北虏和西贼那样犀利的骑兵和悍不畏死的气魄。
要论战斗力,交趾军也就能欺负欺负原先军心涣散的广西军罢了,周军随便从西北或者北境调一支军队来,都能完爆交趾军。
交趾之所以能一直耀武扬威,所倚仗的,其实也就是自己的偏远,大周不愿兴师动众去讨伐罢了。
如今大周这头睡狮终于醒了,交趾人也将为自己在广西道犯下的暴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