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房中玩闹一阵,两女都是香汗淋漓,不亦乐乎。
总算明兰还记着正事,将自己的香软身子从品兰的魔爪中勉力抽了出来,沉声道:
“品兰姐姐,别闹了,几位长辈还在后堂等着呢,还是快让小七去拜见吧!”
品兰正玩得高兴,听了明兰这话,顿时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的不情愿。
“又来了,板着脸跟个大人似的,真是烦死了,就不能晚点去吗?”
明兰连忙笑着安抚她。品兰虽不情愿,终究还是咕哝着和明兰出门去了。
明兰临出门前,还不忘招来两个女使给盛长桢更衣。
没一会儿,打扮停当的盛长桢就出现在了两位姐姐面前。
品兰这时也不发牢骚了,见了盛长桢的扮相不由地两眼放光,围着他转了几圈,啧啧称叹道:
“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这才有个六元郎的样子嘛,不错不错!”
说着品兰竟忍不住手痒,伸手就要像摸明兰脸蛋似地去摸盛长桢的俊脸,搞得盛长桢心中大窘,不知如何是好。
明兰见状大急,一个箭步迈出,挡在了盛长桢面前,正色道:“品兰姐姐,你也太不知羞了,我家小七可不是个小孩子了,怎能这般拉拉扯扯!”
品兰讪讪地缩回手,切了一声道:“想什么呢?你放心吧,他长得再帅,在我心里也就是个小屁孩。我就是看他这张脸长得跟假的似的,忍不住验验真伪罢了!”
盛长桢自来大周以来,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泼辣大胆的女孩,不由地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勉强应付道:“姐姐放心,小弟这张脸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品兰听了盛长桢这话,乐得弯腰大笑:“货真价实?几文钱一斤啊?你这张脸要是真能摆上货架卖,宥阳的大姑娘们能一人一根毫毛给你瓜分咯!”
“行了,别没正经了。赶紧走吧,长辈们还等着呢!”明兰见品兰越说越不着调,连忙止住了她的话头,推着她往外走。
盛长桢也是大感无奈,这位老家的堂姐思维也太跳脱了,连他一时之间也有些跟不上,只得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上。
老宅子占地很大,内里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四面皆是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假山奇石点缀,一带清池蜿蜒缠绕,水声潺潺。
穿过几重院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厅堂。
品兰走到这里也不由地收紧了呼吸,面色严肃,再也不敢随意谈笑了。
盛长桢见跳脱如她也规矩起来,不由地心中一凛。
几人步入厅堂,只见当中坐着一个发丝银白的老妇人,面貌瘦弱干枯,只一双眼睛湛然有神。
盛长桢幼时也是来过宥阳老家的,自然认得这位长辈,知道她是老家大房的老太太,忙上前叩头拜见。
“长桢拜见大老太太。”
然不待大老太太回应,盛长桢又朝着坐在大老太太身边的老妇人磕了一个头,恭敬道:“长桢拜见祖母。”
不用说,这位自然就是盛长桢的祖母,盛老太太了。
两位老太太受了盛长桢一礼,皆是微笑回应。
大老太太更是拉着盛长桢细细观看,连连点头,夸赞道:“这孩子生得真好,俊俏又有出息!”谷
自家孙子被老姐姐夸了,盛老太太也是与有荣焉,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谦虚道:“还是太年轻,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嘴上虽这么说,盛老太太端详着盛长桢的脸,却是忍不住心疼道:“黑了,也瘦了,这些天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祖母情真意切地关心,让盛长桢也忍不住鼻头一酸,连声宽慰道:
“孙儿这趟出门做什么都是公家付账,走到哪都有州县的人招待,天天大鱼大肉地吃着,有什么苦的?”
盛老太太是个明白人,深知盛长桢出门在外,免不了风吹日晒、餐风露宿,哪有他说得那么轻松,心中忍不住怜惜。
但她也知道盛长桢这么说是在安自己的心,自然不愿辜负他一片孝心,于是也不说话,就这么轻轻抚着盛长桢的手背,祖孙两人相视许久,默默无言。
大老太太在一旁,见他们祖孙如此情深,也不由地暗自感动。自己这位老妹妹孤苦伶仃一辈子,总算有个贴心的子孙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想到了老妹妹另一位宠爱的孙女,便抬头看向了乖巧站在堂中的两姐妹。
见堂下那肤如血凝,目光清澈的女孩,她顿时眼睛一亮,暗叹,老妹妹还真是有福啊,临老临老却得了这么对好孙儿。
感叹一番,她又偏头望向明兰身边的自家孙女。
见品兰头上钗环有些歪斜,老太太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呵斥道:“又去哪疯了,连头饰都乱糟糟的,女孩子家家,一点都不知道规矩!”
在盛长桢姐弟面前犹如混世魔王的品兰,这时候却是乖巧地如一只鹌鹑,娇滴滴地柔声请罪道:
“祖母息怒,是孙儿的错。孙儿急着来拜见祖母,这才忘了体面。”
品兰说这话时,语气极柔,脸上也是柔弱可怜。盛长桢可以肯定,但凡要是大老太太发话怪罪她,她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盛长桢站在两位老太太身边,见她这副模样,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刚刚认识的堂姐么?
明兰却是早已习惯了身边姐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心中虽轻笑不已,但还是替她辩解道:“是明兰的错,路上忘了提醒品兰姐姐。”
大老太太当然不是真要怪罪品兰,她对这个孙女向来都是极为宠爱的,否则也不会养成品兰这般天真烂漫、跳脱不羁的性子了。
因此大老太太只是瞪了一眼自家孙女,也就不再追究了,然后就招呼两姐妹到自己身前说起话来。
见过两位老太太,盛长桢又去老宅祠堂中拜过祖宗。
这是必要的程序,虽然盛长桢心中对盛家祖宗的认可度并没有那么高,不过毕竟是自己这具肉体凡胎的根,拜一拜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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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过祖宗,盛长桢也没什么正事了,正想去县衙之中拜见一下自己的师兄。
忽地,盛长桢头顶上飞来一物,盛长桢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脑袋就都被罩住。
这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六元郎落网咯!”
盛长桢抬眼望去,却见品兰粉黛全褪,头上钗环也不见了踪影,手中还提着一只大鱼篓,正得意地望着盛长桢。
旁边明兰也挽起了袖子,肩上还扛着根长长的鱼竿。
盛长桢这才发现自己头上套着的是只大网兜,愕然道:“两位姐姐,你们……”
明兰显然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侧着头目光直往地上瞧去,品兰却是不以为意,大咧咧道:
“我宣布,你被我们钓鱼姐妹团征用了。时限一天,工钱没有,条件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