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九章 何苦这般执着
此时的木屋已经关闭了。
影雪走上前,敲响了木屋。
星儿他娘原本坐在木桌前抽泣着。
听到敲门声音,连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泪水,从凳子上站起身,“谁啊,来了。”
星儿他娘走到门前。
‘吱呀’一声,将木门打开。
见到是楚云璃跟影雪,还微微一愣。
“夫人,您这是……”
她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痕,只一眼,楚云璃便眼角猜到方才定是在这里哭泣。
星儿手中端着一碗稀成水的稀饭走来,于其说是一碗稀饭,倒不如说是一碗粥水。
他将粥水放在桌面上,见到楚云璃来了,也很是惊讶,“姐姐,你怎么来了?”
楚云璃对星儿笑了笑,看向星儿他娘,“我能跟你聊聊吗?”
星儿他娘虽然不知道楚云璃要跟她聊什么,毕竟她们只是初次见面。
只是既然楚云璃已经来到了这里,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她微微侧过身子,说道:“夫人请进。”
楚云璃抬步入了小木屋。
尽管是在洪灾过后新建的小木屋,可是里面除了屋子陈新,桌凳也算是比较新。
却几乎家徒四壁。
屋内除了放置一些寻常农作用品,却再无其他。
一个妇道人家,除了要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还要养活一个孩子,这其中的艰辛,怕是很难体会。
当年楚云璃自己养活自己,还要遭受徐英的欺凌。
当时已经过得举步维艰。
这星儿他娘,怕是比她过得还要艰辛。
起码她还能自己去弹些琵琶,挣些银钱。
就算最后都被上缴了。
最起码她是孤身一人,而不似星儿他娘这般还要养活星儿。
楚云璃的鼻子微酸,看到桌面上的那碗粥水时,更是心酸不已。
他们平日里就吃这样的吗?
整碗粥里,里面的粥粒屈指可数。
星儿他娘见楚云璃的视线落在那碗粥水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夫人见笑了。”
楚云璃摇了摇头,“我知你的不易,冒昧打扰,只是想要问问,夫人可认识赵虎?”
如果说怀蔚县的县太爷是赵虎的同乡,一起入国都城参加科考,那么,身为怀蔚县县太爷的前任妻子,自然也当是有所耳闻才是。
毕竟怀蔚县的县太爷是从去了怀蔚县的时候,才另娶了美娇娘。
那么,这个身为前任妻子的人,自然也该是知晓的才是。
星儿他娘有些不解,不知为何楚云璃想要打听赵虎的消息,却来找她?
却也如实点头回答:“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他如今已经不在世上了,我听说他在国都城的时候,突然病发身亡,说来也是奇怪,此前,我倒是从未听闻过他有旧疾。”
星儿他娘说完,又有些歉意的看向楚云璃,“抱歉,恕我失言了。”
楚云璃原来只是问关于认不认识。
而她却不经意见说出了赵虎是否有旧疾这件事情。
楚云璃摇了摇头,星儿他娘连忙又问:“不知夫人为何会提及赵虎?”
毕竟赵虎之前也只是身为同乡,只是他们之间也只算是认识,毕竟赵虎是男人,而她身为妇道人家,跟人家自然是没有那么熟络的。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赵虎死的蹊跷,而我听说,这位嫂嫂与赵虎是同乡,星儿的爹,曾与赵虎一同入国都城参加科考,所以才想着来问问嫂嫂。”
一提起星儿的爹,星儿他娘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星儿他娘看着楚云璃,“夫人是?”
毕竟一个妇道人家,不管赵虎死的是否蹊跷,似乎也轮不到旁人来管吧?
再说了,人死不能复生。
就算是追究起来因果,最终又能如何呢?
“我来自国都城。”楚云璃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至于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楚云璃却并未说明。
星儿他娘也不会多问。
瞧着楚云璃的装扮,身旁还有丫鬟跟随,便知不是普通人,没想到,竟来自国都城。
为了取得星儿他娘的信任,以及套取更多的信息。楚云璃又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受了赵婆婆之托,赵虎原本有机会可以取得状元郎的名次,却在殿试前夕突然暴毙,赵婆婆想要翻案,我亦觉得赵虎之死太过蹊跷,且损失了原本该有的人才,所以才
想着来查探一番,望这位嫂嫂若是有任何知情的消息,都能够如实相告。”
楚云璃说的很是诚恳。
“赵婆婆一家着实可怜,赵虎死在国都城,天灾一来,赵虎唯一的儿子竟也被活生生的饿死了……”
星儿他娘说着,不免有些感慨。
她自己身为人母,更能够体会得到当初那个孩子死的时候,赵虎的妻子跟娘亲该有多么的痛苦绝望。
她完全不能相像,若是星儿离开了她,她该如何活下去。
本来现在要养大星儿,是她的信念。
为了星儿,她也该坚强的走下去。
正在谈话间。
一道妇人的声音尖锐的响起。
“哎呦喂!我说星儿他娘呦,你便当是可怜可怜我,就随了刘员外吧,刘员外……”
说话的人原本还未进来,就在屋外开始嚷嚷了起来。
这一抬步入屋子,见到楚云璃跟影雪在里面,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了看星儿他娘,又看了看楚云璃,说道:“方才听人说你家来客人了,我还觉得不可能,这还真来人了啊。”
来人穿着一身花衣裳,脸上红妆艳抹。
侧脸上还有一颗大黑痣。
此人正是元城中众所周知的李媒婆。
她甩动着手中的绢帕,见到楚云璃的正脸时,更是惊诧的瞪大了双眼。
这等姿色,若是被大户人家相中,那必然是大价钱啊!
只是,李媒婆到底也是有些眼力见的。
就冲楚云璃身上的衣裳来看,这也不是星儿他娘这种无依无靠的人能够比较的。
毕竟楚云璃身上的衣裳布料极好,可不是这种乡村里能够出现的。不等别人回答,她的目光移到桌子上面的粥水时,就很是嫌弃,“我说星儿他娘,你又何苦这般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