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行省,燕家主家的大本营。
湘北省,徐直的成长地。
他们两人若是前去一般的省份,会显得人生地不熟,掌控巡查司分署压力重重。
但这两个省份却将地头蛇的优势发挥的极大。
甘孜行省不需多说,便是徐直所在的湘北省也大有人在。
亲密的宗师便有三位,卢胜安,陈镜斯,顾长英。
前两者都是湘北政界的实权人物,后者是如今湘北教育界修为最高的大能。
还有诸多大师修炼者的关系。
背靠着燕家,即便徐直等人年轻,也少有人可以在这两地使绊子。
这必然会形成极为稳妥的关系圈。
无怪燕玄空会担心形成家族集团。
“巡查司有不少人不再适合原来的职位,最近几年的升迁会显得稍微容易一点”赵牧正色道:“符合规则,符合流程,尊上和辅国对此也并无意见,非常赞同他们此次升迁。”
严查苦教之时,巡查司内部显然也有不少人落马,形成了某些职位的空白圈。
赵牧大概是矮子里拔高个,不少职位不得不填补上去。
依燕家的地位,遭人忌讳的只有那么一位。
上层相处之时,什么可以要,什么可以不要,什么年龄去掌控什么,心下都有计较,这并不是单单依靠武力就能无限索取的。
若徐直等人在十年后,三十五岁左右成为巡查司少府,那也没什么。
可现在太年轻,也太过于显眼。
即便履历再清楚,少不得有一些人质疑,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你们两人是如何想的?”
想想自己一直给予的放养,还有几乎要冲刺大宗师的层次,燕玄空心下虽然微有反对,但亦有抵御风险的能力,他此时更主要的是将决定权放在徐直等人自己的身上。
“力所能及内干点活我还是愿意的”徐直迟疑道:“但别把我绑在公务上,我过一阵子还要外出呢。”
职位诚可贵,跳跳价更高,徐直脑袋里更多是想的南澳跳跳们。
燕瑾柏去的甘孜行省较为特殊,与滇南行省和京都市一样,设置有上府,中府职位,但在湘北行省,少府就是最高级别。
这意味着他忽然要接管一个行省的监察机构,饶是沉稳,徐直也有两分犹豫,这并不是喊个口号就能做好的职位,他不得不先打个预防针。
相比他的心大,赵牧的心显然更大。
“你们想干嘛就去干嘛,三府职位的活少,干活都是六院的人,一切都有正常的秩序”赵牧笑道:“你们瞅瞅皇普少府,她是不是一天天闲的像个吉祥物。”
中府和上府的职位不说,若论少府职位,皇普端容是他们所见最无所事事的少府。
有骆家辉顶在最前头,有拓孤鸿当顶梁柱,滇南行省还有皇普图军区镇压,这个向来事多的省份显得颇为安分,极少出事,皇普端容每天都很闲。
一方面是两人的能力扶的起,另一方面,赵牧显然是看重燕家的这个后台。
司徒新,皇普端容都在巡查司占据一席之地,若已经成就大师的徐直和燕瑾柏依旧还在六院体系中,有功劳不晋升,这便有一些尴尬。
从这方面而言,赵牧也不得不进行晋升。
当然,若是燕赐宗还在世,那便没徐直和燕瑾柏什么事,即便职务同在巡查司,也是压一压,升一升,一切会循序渐进,显得顺理成章。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燕瑾柏点头道:“抄家的时候我们还能多分点油水。”
赵牧的心思很明显,他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忌讳赵牧在一旁。
升任少府职位,确实能从其中分一杯羹,进行利益捆绑。
不必事事躬亲,只是在某些大事上要进行参与,这职位能承受。
皇普端容是吉祥物,他也是吉祥物。
只是徐直那边便有一些不同,他随即想想徐直的战力,心下又默然。
拓孤鸿能在大师阶段担任滇南行省巡查司中府之职,徐直担任湘北省少府并无多少问题,赵牧应该很清楚徐直那‘大师初阶无敌’的实力。
燕玄空回甘孜行省燕人庄静心调养,燕瑾柏亦需要去履职一趟。
钱通则愁眉苦脸的去了第四军区驻地,在师门没有需求之时,他需要去军区暂代燕家安排的某些职位。
徐直需要回湘北省望京市履职,顾雨兮则跟随回湘北省化安市。
随着赵牧的到来,众人顿时变的分崩离析,各有需要前去的地区。
“……非常荣幸见到诸位同僚,愿湘北一切安好。”
正式的履职是在三天之后,做为空降的少府,湘北巡查司的最高管理者,徐直并不需要去谁的手下报道。
相反,随着他的到来,巡查司够资格的巡检纷纷前来参见。
一院巡检一人,二位二院巡检,四位三院巡检,十二位四院巡检。
除了巡查司内部人员,望京市巡逻执法团团长冯子龙,警署的警长乌连泽等关联部门主管者亦是前来。
已经调入省委的卢胜安,时任化安市的市长陈镜斯,便连顾长英也专门从化安赶了过来相聚了一日。
三人的意味很明显,便是给他站台。
湘北省如今是六位宗师,此时已经来了一半,实力足以支撑足够的话语权。
徐直端着一杯白开水,遥遥向祝贺的诸人回礼。
他眼睛亦是稍微扫视了庭宴的一方。
泾渭分明的座次,除了下属,关联部门成员,示好者,亦有中立者。
巡查司向来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部门,但又不得不照面,维持中立显然是最好的态度。
徐直也并不介意,中立确实是维持和他们相处的最好方式,万一有什么人犯事,他们也方便下手。
视线扫过之时,这一侧落席者纷纷起立,举杯回敬。
“有徐少府坐镇湘北,我们行省肯定会更好”有人回敬时发声道:“若徐少府有什么地方新令,我们定当第一个维护。”
“原来是公孙向阳先生。”
跟随徐直五年多的书记官樊铁心在耳边低声道了一句,徐直顿时清楚了说话之人的身份。
公孙向阳,望京公孙家族掌舵者,早年在第四军区担任过四星中将,退役后有乡绅头衔和诸多名誉职位,是望京的一大势力。
这位的父亲是宗师公孙康,曾任过第四军区一星中将,性格偏激,杀伐心极重。
徐直早年和公孙家族多有纠缠,被老的打过,也揍过小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处于中间的这位。
“巡查司一切依照国法运行,不偏不倚”徐直点头道:“代我向公孙老先生问好,若公孙老先生有空,徐某定当去拜访。”
他遥遥与公孙向阳碰了一杯,倒是将公孙向阳一颗心弄的忽上忽下。
作为本地的乡绅头领,他不得不站出来说上一句恭贺之词。
在听闻这位少府空降的信息之时,他早已将一切资料调了出来。
其他人还好,唯有他们望京公孙家数年前和这位少府有过节,这让他多少有些忐忑,亦是怕秋后算账。
今朝不比往昔,随着公孙康年龄越老,他们话语权不再如数年前那般强势。
只要铁了心去查,公孙家总有一些端倪之处的麻烦。
依托巡查司整垮一个家族并不麻烦,只要巡查司查上数年,公孙家再能撑也挺不住,也没人敢与他们深入打交道。
若是这位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或者杀鸡给猴看,将公孙家作为那只足够份量的鸡,少不得有一场大麻烦。
拜访公孙康,什么意思?
找茬?
不得不说,这是公孙向阳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他勉强笑着回应了一番,闷闷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