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显示器上终于显示出了江北驾驶的那架战机,展权心里暗自回想,早知道该让王熙河回来的时候先不充电营养液来着。
文理站在王熙河面前,急得差没哭出来,问人:“你为什么要罚站?”
王熙河撇下视线:“你说呢?”
文理一时间着急又上火,回头看由远及近的江北,也顾不得自己刚刚在演习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先给王熙河求情去了。
“江北哥,熙河看起来不太好,您去看看熙河…”
江北把视线投到王熙河脸上,心里微微叹口气,看着文理:“通知,全体集合。”
跟在江北身后的江南有点奇怪,江北,是以什么身份来集合队伍的?
王熙河的腿终于得以解放,刚放松下来的时候就差膝盖一软了,得亏文理就在身旁小心看护着了。
而这次站队的,不仅仅是一百名学员,还有几位教官,也排队站在江北身后。
“跨列。”江北轻声说一句,看着一众队员:“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总教官。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江北身后的教官开始鼓掌,一众队员也跟着鼓掌。
“在这里,我说几点。”江北穿着一身作训服,斯斯文文的模样十分养眼,眼睛里没有太多的凌厉和严肃:“第一,所有的学员都已经体验过了演习的滋味,也都熟悉了场地,所以,从今天开始,每月一次测试,十名往后的学员如果进入前十名,加分,前十名掉队到十名以后的,减分。第二,每天演习,前十名的队员掉队到十名以后,你们手上的腕表会根据情况酌情扣分,最高分可能会扣掉你们的名次分,举个例子。今天,我们王熙河学员,第三十五名,扣三十五分,小关一会儿你记下来。其他学员这场演习不算分,明天开始算。第三,明天开始,演习中,但凡你们带了头盔,头盔会自动掩藏你们的面部特征,这样你们在敌对的状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当然,我们有不怕死的,可以不带头盔。第四,明天开始,十名以外的九十名学员,如果能击杀前十名,每淘汰一个加五分。第五,以后的演习中,我可能会指派教练跟你们一起去演习,你们可能会遇到极其强大的对手,因为你们成长速度实在太慢了,你们不能是蜗牛,不能是乌龟,你们得是豹子,是狮子!听清了吗?!”
“听清了!”全员大声回应,吼声动天。
“你们手上的腕表会记录你们的成绩和身体信息,而你们的分数如果被扣到零分的时候,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如果你们还有点用处可能被指派到一些其他地方,如果你们一事无成,那你们只有回炉重造。”江北的眼睛里刮着寒风,跟一众学员眼睛里的热烈形成鲜明的对比:“现在还在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气候,所以我让你们上午演习,下午训练。但是你们随时有可能进行拉练,也就是下午照样演习。演习里先被淘汰的学员们要面对更多的体能训练,名次越高,回来得越晚的学员,训练量越少。你们现在的身体素质太差了,体能太差了!”
没有人喜欢被训斥,特别是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训斥。
江北的声音并不洪亮,相反一听他的声音就能大概猜测他是一个温和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声音,让百名队员的心头烈火就那样在没有打火石的情况下点燃了。
“现在,准备午休。”
王煕河早已筋疲力尽,现在就只想好好补充一份营养液然后睡一觉,什么下午的训练,或者什么其它训练和活动他通通都不想参加。
江北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在王煕河还没迈脚的时候,江北开口喊住了王煕河:“王煕河,留下。”
这让一直很担心王煕河的文理看不下去了:“报告!”
“驳回。”江北看着文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人。
文理执意不动,江北看着文理:“小姜。”
江北身后的一名教官站出来:“到!”
“带着文理去跑跑步,跑到学会怎么跟教官说话再回来。”江北轻声说道。
王煕河站在原地,偏头看了看文理,看着江北喊道:“江北哥…”
“这里没有江北哥。”江北视线看向王煕河,眉头微蹙,语气渐沉:“小姜,去。”
“是。”
这偌大的场地就只剩下了江北和王煕河,太阳依旧无法直视,王煕河看起来精神很好,也就强打着精神站直身子。
“累不累?”江北看人。
“报告教官,累。”王煕河回应道,他不是喜欢装模作样的人,更何况这个人是江北。
虽说还没有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无缘无故想亲近的人就只有江北了。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你的演习成绩这么差?”江北朝王煕河走几步,站在人身前一米处,看着少年。
“报告教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觉得教官应该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王煕河语气平静,像在自述,不像是回应。
江北看着人视线都快不聚焦了,不心疼是骗人的:“王煕河,你觉得这是你应该有的成绩吗?”
“报告教官,王煕河此次成绩一落千丈,全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和狂妄自大,对于这次演习结果…”王煕河眼睛一闭,朝前摔去。
江北早早就防备好了,伸手就接住人的上身,微微叹气,把少年抱起朝办公室走去。
一直在跑步的文理始终不愿意让视线偏离王煕河身上,所以跑步的区域非常小,小姜教官基本就站在圆心,绕着圈看着文理跑步,却发现人虽然一直不看地面,却从没有摔跤。
文理也亲眼看到了王煕河往前栽的场景,下意识就停下脚步喊出了声音。
“江教照顾人一定比你照顾得更好。”小姜教官轻轻评价一句,然后看着文理欲言又止。
无非就是看王煕河已经回去了,自己也不想跑了便开始想着求饶。
出于骨气,终究是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