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组织成员都有一个规律,他们的系统是一个非常分散又杂乱的系统,我给你举个例子,我可以直接命令你,你可以直接命令喻景东,可我却不能直接命令喻景东,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顾明睿看着王熙河下意识要回应,没给人机会:“这代表他们的组织构架太过分散,甚至根基也会不够稳固,但是这却是最安全的办法,上级可以直接安插下面的人到某一个部门里,除了这个人以外没人知道他的底细,他也不知道别人的底细,这对掌权者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还是刚刚的例子,我掌控你,你掌控大东,但是我跟大东被分在同一个岗位的时候我们却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你知道这有多安全吗,安全到即便一个人被发现了,另一个也可以完全把自己摘出去,这就是1017组织的系统,而他们有很多缺点,比如信息传递足够慢,效率并不高,可在我看来,这并不完全是缺点,他们慢,却足够稳,这代表掌权有宏伟的目标,他准备蚕食什么。”
王熙河下意识咬了咬牙,喻景怀给他讲得仔细,他也完全能听得懂,可是这么一想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组织的确是一个足够可怕的存在。
“这些人从小就被洗脑,他们每个人的意识都很单调,又安全。他们很会奉献,为了1017的存活他们可以奉献任何东西包括生命,这就是他的意识,在我们科技研究越来越发达之后,他们甚至可以把意识留在虚拟舱体中,把身体借给别的有需要的人,比如受伤的人。而意识留在虚拟舱体中的意思就是你之前那种状态,你的意识是存在的,但是你仅仅只是存在一种意识罢了。这是他们从小就受到的影响。”顾明睿盯着王熙河的眼睛,严肃又足够真诚:“但是,邵雪聪和梁非凡还不太一样,他们算是半原身,从小在学校里就是被重点培养的对象,而今天的演习中他们也没有使用外挂设备反而还十分鄙视外挂设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可以把他们变成自己人。”王熙河嘟囔着说了一句。
顾明睿愣了一下,苦笑:“这个难度可能有点大,他们很聪明,有自己的意识,而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包括僵尸基地的军医赵锐,他们的意识不够强大,1017植入他们大脑中更强大的思想在控制着他,赵锐跟邵雪聪是不一样的,邵雪聪和梁非凡有自己的思维意识,他们更加聪明,脑子里储备的知识也就更多,当然未来有很多可能。我甚至怀疑,他们说不定直接命令荒野基地中其他1017组织的成员。”
“那我们…”
“开饭。”
王熙河目光被中间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低头看了看自己餐桌上的饭菜和对面的战友,抿了抿唇:“终于可以吃饭了?”
文理拿起筷子浅笑:“就顾着聊天了,快点吃饭吧,今天都很累了,还要收拾餐厅。”
这个时候,王熙河的眉毛一点点皱起来了,甚至连眼睛和五官也皱起来了,因为在王熙河看来,人多需要聚会的时候就不需要花时间做菜了,大家一人领一份营养液,这样既方便又快捷,就算是开迎新会,叼着营养液也只能听上面的人讲话不是?
一提到要收拾,王熙河忽然发现自己连吃饭的食欲都没有了,端着眼前的米饭,又慢慢拿起筷子,一脸不耐。
饭菜很简单,每桌上都是四菜一汤,王熙河这段时间也不曾接触过这种菜系,可突然间不明所以就不想吃这些东西了。
江南和文理对视一眼:“我赢了,一份营养液晚上放在我桌上。”
王熙河还来不及好奇,文理就抢先说话:“熙河,你从小就不喜欢这种,我们小时候演习结束或者到了特别的日子里都会聚餐,坐在小饭桌上,那会儿你就不太喜欢这种模式,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你倨傲,或者嫌饭菜做得不够精致,但是顾明睿说你就是不喜欢这种形式,好像是天生的。所以我就跟江南打了个赌。”
江南已经坐在对面开始吃饭了,看起来还挺香的样子,王熙河倒也不排斥这饭菜的味道,虽然是大食堂做出来的东西,但是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是色香味俱全。
为了不被江南笔试,王熙河夸下海口:“文理,别把营养液给江南,我还没吃呢怎么就知道我不吃?”
一旁低头不语的顾明睿忽然说话:“你不是不喜欢这些饭菜,你只是不喜欢这种混杂起来的味道,还喜欢分餐制。”
王熙河愣了一下,不单单是王熙河,顾明睿明显一席话解答了剩下几个人多年的困扰,按味道来说,这些都是家常菜,平时王熙河也是吃的,周围坐着一圈人都是天天见面的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如果做排除法的话,还真就只剩下这一个理由了。
“富贵人家的少爷连习惯都与众不同。”顾明睿揶揄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嫌弃我们,你只是从心底里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样,你克服一下,想想一下我么都是好兄弟,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只有一个容器,就连我们的筷子都是在地上捡来的木棍,大家只能一起吃,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王熙河,你应该克服一下。”
文理跟着点头表示同意,江南和喻景东只是看着王熙河,看着他伸出筷子。
王熙河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还有这种奇怪的毛病,撇了撇嘴,伸手去夹起一筷子吃的放在自己碗里。
“你好像不排斥江北哥。”顾明睿又说:“看来你只是没有安全感。”
饭菜的味道不错,王熙河吃下第一口的时候,食欲就来了,接着第二口第三口不管不顾开始吃饭,把今天白天演习和刚刚跳远所损耗的体力全部要吃回来。
江南看着王熙河专注吃饭的样子,忽然说道:“王熙河好像是我们这帮官二代里最可怜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