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里隔音还不过,连接房间的隧道有专业的角度走向,所以防空洞与防空洞之间的噪音并不存在。
只是每个防空洞房间里的都有一个音响,这个音响一般用来下命令,传递警报,喊他们起床。
夜晚渐渐安静了下来,小声说话的战士们也渐渐进入梦想,有的只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偶尔的翻身声音。
那只兔子假装自己是用来压被子的枕头趴在文理薄被上,文理看到兔子选他的床作为窝似乎还十分欣喜和欣慰,钻进被子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小心翼翼。
谁都不知道当人们熟睡的时候,兔子轻轻跳下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跑到王熙河的床底,去嗅王熙河的背包。
银色的背包自动根据光线变暗,大家的背包都在床底放着,十分安全。
兔子毫无动静,嗅了半天以后忽然往旁边跳了一步,又看了看王熙河的床,腿一用力,跳上了王熙河的被子。
似乎每个人都毫无知觉,连王熙河都沉睡着。
第二天王熙河是被警报声吵醒的,接着就是文理恼怒还带着点委屈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把兔子抱过去的?”
王熙河权当人有起床气,翻身准备下床。
只是坐起来还没动作的时候,灰兔就已经十分灵敏地跳进了文理怀里,当下浇灭了文理的起床气。
就连江南的嘴角都勾起来了。
王熙河下床穿衣服叠被收拾东西一气呵成,然后看看窝在文理床上的兔子,过去轻轻摸了一下兔子的脑袋,转身走了。
在这座演习岛上,没有基础训练科目,没有什么烦躁的体能训练,这里只有测试,各种各样的测试,山地奔匐测试,武装泅渡测试,演习岛测试。
昨天晚上教练宣布,从今天开始,器材室就正式投入使用了,王熙河要做进入器材室的第一个人。
防空洞里大多都是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但一定还有人在睡觉。前些时间训练的时候,教官可能还会催促着起床训练,但是现在不同,就这片岛,你要是想赢,全部靠你自己。
在演习中途被淘汰的队员,就提前回来,然后就是枯燥的训练。
一开始所有人都没觉得这个后果有多严重。
反正就是训练嘛,以前又不是没有训练过。
王熙河果然是第一个踏入器材室的,按照手表上的地图展示,岛上唯一的一排房子,右边是办公室,左边是教官住的地方,王熙河进入办公室另一侧的一个空房间里,进门就是一个楼梯。
器材室似乎在地下,王熙河心里还想着会不会很暗的时候,开始下第二层楼梯,右拐。
王熙河有点惊讶,这个地方非常敞亮,宽大,且新。
现在的温度在地面上刚刚好,在这地下却因为排列密布的排气孔而有些清凉,各式各样的器材,干净又整齐,旁边有休息室和茶水间,甚至还有一个篮球场。
王熙河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条件,但也没纠结太长时间,跟着就踩上了跑步机。
陆陆续续进了不少人,大多数都图一时新鲜,文理跟江南倒是没把兔子带来,只是文理还特地告诉王熙河一声。
“兔子在你床上。”
王熙河斜睨人一眼,不作声。
额间的汗已经从点点滴滴汇成一颗饱满的汗珠,从额角滑到脸色,挂在下巴上不愿意掉下去,似乎在留恋那正在努力的少年精瘦的面庞。
可它最终还是滴下去了,滴进那个黑色背心的肩带上,消失不见。
音响里传来报时的声音,七点准备吃饭。
从五点到七点两个小时,器材室里几乎快挤满了,王煕河环视一眼周围大概数了一遍人数,心里默默想,以后这里的人数会成倍减少。
七点一到,音响里再次响起了铃声,该领营养液了。
王煕河进了浴室,刷了手表信息,每个人只有三分钟洗澡时间,一来省水,二来时间,可王煕河从脱衣服到冲澡到重新穿上衣服也不过花了两分多钟,他算着时间,洗澡只用了一分钟零五秒。
江南就在他身后,同他一起离开器材室。
站在集合点的时候,文理已经站在那里了,换好了防护服,背着背包。
王煕河走过去就听到文理跟他解释:“我给蘑菇回来留了青菜,所以早出来十分钟。”
江南也同样听到了文理的声音,站好队,不说话了。
一百个人呈正方形方阵,横竖各十人,队伍里大多数人精神抖擞,但不缺刚睡醒还迷迷瞪瞪的队员。
展权双手抱着一个冷藏箱就出来了,似乎毫不费力,王煕河看得眼睛都直了,文理十分懂事已经出去帮忙了。
营养液都各自发到手里,人手三份,一天的粮食,在演习区捡到的营养液只能在身体受到伤害的时候及时补充,更多时候那些东西更像是一种药品。
展权站在冷藏箱上,大声说着注意事项,最前面一排站着昨天已经参加过演习的队员,今天的展权在讲注意事项的时候,十分细致和认真,是昨天所没有的态度。
王煕河心不在焉,看见展权就想到昨天他说的针对性训练计划。
明明说好是五个人,可在器材室里只有前三名,那第四名和第五名呢,贺修和王敬在参加什么训练?
王煕河在站到集合点的时候,才看到贺修跟王敬匆匆往器材室跑去冲澡,他们在做什么训练?
虽然走神没有听到展权的话,但是却听到了战士们的唏嘘声。
王熙河偏头看文理,再看看江南,前者挑眉,后者毫无动作。
问过才知道,今天是全体战士的第一次演习,新来的战士俩俩一组,昨天参加过演习的十名战士单独活动,以示公平。
说白了,就是前十名的队员不能组队,1V2.
王熙河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战士,无一不笑。可他自己却不笑,这个,好笑吗?
看起来是一对二的比赛,可实际上不就是被分类是的时候分到了差的那一类吗,为什么个个看起来还兴高采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