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山远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紧接着报了警。
挂断电话后,增山远检查起了这对老夫妇的情况。
结果让增山远没想到的,这两人居然还活着,不仅如此,他们身上根本没有明显的外伤,呼吸平稳,脉搏稳定,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增山远立马尝试着唤醒这对老夫妇,可却怎么都叫不醒。
增山远眉头一皱心想:“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却怎么都叫不醒,看来被人用迷药迷晕了。”
无奈之下,增山远只能放弃叫醒他们,转而开始调查房间里的情况。
首先,房间的家具摆放整齐,屋子里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痕迹。
其次门窗的门锁也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不过正门的门锁没有锁上,刚才增山远就是直接推门进来的。
最后也是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家客厅的钟表摔到了地上,旁边还掉着一个保温杯,钟表零件散落了一地,而表盘上的时间显示是1点07分。
增山远刚刚已经确认过了,整个家里就这么一个大型钟表,应该就是平常计时用的时钟。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8点20,所以表盘上的1点07分不是昨天下午的1点07分,应就是今天凌晨的1点07分。
增山远个人更偏向于是凌晨的1点07分,因为这对老夫妇现在还昏睡着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明显是迷药的劲儿没过去,如果时钟是昨天下午1点07分停的,那么这对老夫妇就算没自己醒过来,刚才增山远那么一叫应该也能叫醒了。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1点07分的时候,这个家里是出了一些事情的,而白井正一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时候出事的。
接着增山远把目光转到了地上的红色液体上,起初增山远看到两个老人倒在“血泊”中,院子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就下意识的以为这滩液体就是血。
但现在看来,这滩液体是血的可能性就没那么大了,至少不全是血。
增山远从这家客厅里找来了一块卫生纸沾了一些边缘红色液体,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果然,卫生纸上并没有血腥味。
随后增山远又如法炮制,把多个角度的红色液体都沾了一下,结果增山远发现只有两个老人身下的那滩液体是有血腥味的,周边的红色液体血腥味非常非常的淡,应该就是沾染了血的味道,而旁边的液体也有安全没有味道。
“奇怪,这么一点点血液是如何做到在院子里都能闻到血腥味的呢?”增山远喃喃自语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屋子开始在院子里查找起来。
走了没几步,增山远就发现了院子里血腥味的来源。
增山远在院子的水缸边发现了一些散落的浅绿色的颗粒,这种颗粒就是亚铁离子。
人类的血液中含有丰富的血红蛋白,
血红蛋白存在于血液中,是使血液呈红色的蛋白,含有四条多肽链,每个多肽链含有一个血红素基团,血红素中铁为二价,也就是亚铁离子。
血红蛋白中绝大部分是二价,三价血红蛋白无法结合氧气,只占所有血红蛋白很少的一部分。
血红蛋白中的铁呈亚铁离子状态时,可与氧发生可逆反应结合生成氧合血红蛋白,具有载氧能力,为身体输送氧气。
而血红蛋白的味道主要来自于二价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血腥味。
所以血腥味跟亚铁离子的味道是非常接近的,而且相较于血液中的血腥味,亚铁离子的味道更不容易消散,只需要很少的亚铁离子就能制造出很重的血腥味。
而增山远在院子里发现了好几处有亚铁离子的颗粒,它们散布的方向就是从水缸到门口。
所以增山远一进门才会闻到这么重的血腥气,而且会认为血腥味是从门里传出来的。
想到这儿,增山远眉头一皱,他想不明白迷晕这对老夫妇的犯人在搞什么花样。
还是说迷晕这对老夫妇的就是失踪的白井正一,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才搞出这些事情来的?
正当增山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警笛声,不一会儿目暮警部就带着高木和千叶破门而入。
“增山老弟,情况怎么样了?”目暮警部一进来就跑到增山远面前问道。
增山远立马把房间里的情况跟目暮警部简单说明了一下。
目暮警部听完以后松了口气,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人死亡,这就是好消息。
“高木老弟,你去催一下医院那边的人,问问他们在搞什么,怎么还没过来?”
“好的目暮警部我这就联系。”
“千叶老弟,你带鉴识课的人进去检查现场,着重分析一下那滩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
千叶点点头带人进到了屋子里。
“增山老弟,你今天怎么一大早就到白井家了?”目暮警部试探着问道。
“我是带我妹妹来找她同学的,这对老夫妇应该有个叫白井正一的儿子,他是的我妹妹在耶鲁大学读博士时的前辈。
两个人曾经合作过一个项目,共同研发出了一款药物,现在有人看上了这个药,想要开发这款药物的商业价值,但这个药不是我妹妹一个人的,所以她才会特意从香港来东京,想跟一起研发出药物的白井正一谈谈合作开发的问题。”增山远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增山老弟你还有妹妹吗?我记得你只有一个姐姐啊!”
“同父异母,这孩子是我父母离婚以后,父亲和香港那边的女人生下来的。”
“原来是这样。”
听完增山远的解释,目暮警部没有再问下去,这种涉及到家庭纠纷的事情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八卦谁都喜欢听,但要是掺和进去了,那就是黄泥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这么说的话,外面那个抱着雪团的女孩子就是增山老弟你的妹妹了?”目暮警部岔开了话题问道。
“对,就是她。”
“那就让她进来吧!都是自己人。”说完目暮警部朝门口的警员摆了摆手,增山雪就被带进来了。
增山雪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她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她走到增山远面前颤抖着问道:“哥...哥哥,前辈家是出事了吗?”
“嗯,你的白井前辈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里的大部分场景都是犯人伪装出来的,包括你闻到的血腥味。”
“是...是真的吗?”
“当然,一会儿等医护人员过来你就知道了。”
片刻后,高木领着急救的医护人员进来了。
目暮警部见状连忙招呼医护人员进去救人,增山远和增山雪也跟着进去了。
刚刚鉴识课的警员已经把两位老人抬卧室的床上,客厅只剩下一滩红色液体了。
“哥哥这是血吗?”增山雪问道。
“不全是,血只有中间那么一块是,其他地方都只是红色液体。”
增山雪闻言松了口气,跟着众人一起来到了卧室。
医护人员上去对两个老人进行了一番检查后说道:“人没事,只是被喂了安眠药,这个剂量不会致死的。”
“有办法让他们快点醒过来吗?”目暮警部问道。
“有。”
“那就快点行动,我们还需要这两位老人的证词才能进行后续的调查。”
医生点了点头去唤醒两个老人家了。
“目暮警部,那滩红色液体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说着一名警员递给了目暮警部一份检测报告。
目暮警部接过报告扫了一眼,随手递给了增山远,增山远看完鉴定结果后对增山雪说道说道:“放心,不是人血,中间的只是鸡血,外围的是普通颜料。”
“只是鸡血和颜料吗?”
“对。”
“可犯人费尽周折搞出这些东西来是想做什么?”增山雪问道。
增山远摇了摇头,这一点他也暂时没想明白。
“会不会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院子里有血腥味,房间里还有那么一大滩血迹,一般人看到了都会把注意力放到倒在血泊里的老人身上,从而忽略一些其他细节。”目暮警部说道。
“这么解释倒也能说的通,但是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除了那个钟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增山远说道。
“那会不会就是钟表有问题呢?”增山雪弱弱的说道。
目暮警部闻言转头朝鉴识课的警员问道:“那个钟表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们每个零件都仔细检查过了,钟表看起来挺新的,还是当下比较流行的款式,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新?这个钟表是刚买的吗?”目暮警部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款式确实是最近才出来的,我老婆前两天也买了一个类似的钟表,样子跟这个有9成......”
“目暮警部!那对老夫妻醒了!”千叶的呼喊声打断了鉴识科警员话。
目暮警部闻言立马转头看去,果然床上的这对老夫妻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目暮警部朝医生问道。
“刚刚苏醒,神智可能会有些不舒服,等等应该就好了。”医生回答道。
十几分钟后,两个老人渐渐清醒了,目暮警部立马问了他们凌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们两个正在睡觉,突然听到我儿子在跟人吵架,我们两个都被惊醒了,连忙穿好衣服起身出去查看。
等我们跑出去的时候,一打开卧室的灯,正好看到我儿子被一个带着头盔的人一棍子打晕,我当时有些急了拿起手跟前的保温杯就朝他扔了过去。
谁知道这个人居然一把接住了我扔过去的杯子,往后随手一扔就砸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钟就掉了下来,那个人也没想到会砸到时钟,我看到他也被吓了一跳,还回头看了一眼。
我趁他分心的时候,就朝他撞了过去,想救回我儿子。
但我却没撞动他,反被他按住了,然后我就被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老头说道。
随后目暮警部让老太太又说了一遍经过,老太太的说法跟老头子的有一些细微的差异,但大体相同。
其中最大的一个差别就是老太太记得墙上的钟表被保温杯砸下来的时候,犯人没有往后看。”
老头子闻言有些不乐意了,他坚称自己没看错,老太太也觉得她没看错,两人眼看要吵起来了,目暮警部连忙说道:“两位,你们家的钟表是刚买的吗?”
“对啊!昨天下午的时候商城促销买回来的。
我们家之前那个挂钟从半年前经常好好的就不动了,我们送去修理过,可是店家却说我们家的挂钟型号太老了,没有配套的零件了,建议我们买个新的。
那个钟是我们两个结婚时候买的第一个物件,所以没舍得换,直到三天前,那个钟彻底坏了,我们只能买了个新的挂上。”老头子回答道。
“三天前就坏了怎么昨天才买?”目暮警部追问道。
“因为我们想等商场的活动啊!我们这边的商场,在活动的时候买了东西可以抽奖的,虽然没中过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有个盼头不是?万一中个一等奖夏威夷一周游,那就赚大了,就算抽不到夏威夷一日游,抽一包纸也不错,还能省点买纸的钱。”老太太回答道。
听完目暮警部和老太太的对话,增山远嘴角一抽,目暮警部纠结时钟没问题,问题是他纠结错地方了。
鉴识科的警员都说了时钟没问题,所以时钟什么时候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钟停下来的时间。
增山远怕目暮警部在瞎问下去,于是直接开口问道:“两位,我也有个问题,时钟被砸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看到上面的时间?”
“时间?我记得好像是1点多吧?具体1点多少就记不太清楚了。”老头子说道。
“我倒是没记清是几点,倒是我记得当时钟表的两根针挨得挺近的。”老太太说道。
增山远听完以后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钟表被砸坏的时间就是案发时间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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