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厚礼
第一百六十六章厚礼
发生在奉天殿的剧变因为朱元璋临走前的叮嘱,没有扩散到外面,朱元璋这是为了防止那些和朱允炆有关系的人互相串联,所以不但下旨让奉天殿中的众人不得踏出,而且还让叶素冬派兵在奉天殿前巡视,就是为了能在明天,一并的处理。
只不过朱元璋一些不知道的情况,让所有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去发展,现在暂且先不说,单说朱元璋带着朱棣回到了他的寝宫。
一个外人都没有,只有他们父子俩,就连朱元璋一直随侍身旁的老公公都没有被朱元璋叫进来。
朱元璋看着坐在身侧的朱棣,这心里有着一种想骂人的感觉,但是却又让他说不出来,这口气憋在胸口是怎么也宣泄不出去。
朱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且让朱元璋那锐利的眼神盯的有些坐立不安,只不过他父皇不说话,连带着朱棣也不敢说话。
这种沉闷一直延续到严无惧在外面轻轻的叫门,朱元璋有些无力的说:“小棣,你先出去吧,有些事情,明天就见分晓了。”
朱棣从朱元璋的话中得出了,也知道自己曾经梦想过太多的这一天终于要带来了,不过朱棣也明白从明天开始就到了自己履行对星月楼和鬼王府承诺的时候了,哪怕是和自己的父亲站在对立的立场。
朱棣跪倒在朱元璋的面前,叩首告辞之后。独自离开了朱元璋地寝宫,推开紧闭的宫门,正看见李帆和严无惧站在门外。
朱棣对着两人笑了笑,然后在一位太监的带领下,到偏殿休息去了。
严无惧和李帆进得大门,朱元璋就说:“坐吧!”
李帆心说正好,也少了自己下跪了。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过身旁的严无惧则不像他那样坐的那么踏实,严无惧的屁股仅仅是贴着那椅子的面。随时准备起身。
朱元璋对今日发生地事情虽然心里也有一些准备,而且朱元璋知道时候是该舍弃亲情,但是今天的这个局面还是让这个已过古稀之年地老人有些心灰意冷。不过他也清楚,现在虽然看似大局已定,但是还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没有解决,还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候,或者他心里更认为卸磨杀驴这个词更准确。所以。他让严无惧把李帆叫到了这里。
朱元璋在床头摸索着,拿出了那天在香醉舫他收藏的那柄李帆的飞刀,他对着李帆说:“李帆,你还记得这个吧?无错不少字”
自己的东西,李帆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点点头,说:“在下自然认得。”
朱元璋说:“那你还记得那天在左家老巷的时候,朕曾经给你说过要给你一份回礼?”
李帆说:“记得。不过皇上不必太认真。”
李帆当然知道朱元璋是个人,自然不会相信朱元璋真地会这么好心,不过话该说也得说。这也是李帆越来越烦和这些政治人物接触的原因了,弄的自己好像也是越来越虚伪了。不过李帆也知道一句话,那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现在自己还没有摆脱这种环境。那也只能继续忍受了。
李帆不知道朱元璋到底会以怎么样一个噱头,来给自己下套,也只能看着朱元璋继续的演下去了。
朱元璋笑着说:“朕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既然说过有回礼,自然就会拿得出。严爱卿!”
严无惧的屁股像是着火了似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对着朱元璋低头应诺之后,来到朱元璋寝宫的一座书柜旁,从里面抱出一个用黄色锦缎包裹的物件。
朱元璋一摆手,严无惧就把东西放在了李帆座位旁边地茶几上,然后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去。
是东西?虽然李帆心中还没有一个定论。但是从心中就有些排斥这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去揭开那层裹布。
不过朱元璋显然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对李帆说:“打开看看啊!”
知道躲不过,李帆也就放下了那由心底发出的那股不情愿,伸手揭开了那层锦缎。
看清楚是东西之后,就连自问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李帆也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个东西的出现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
鹰刀!
那把本应该出现在鬼王府的鹰刀,那把势必会引起无数人争夺地鹰刀!
李帆怎么也没有想到鹰刀居然会落在朱元璋的手中,这么长时间的没有消息,虽然李帆也知道寻找杨奉,寻找鹰刀的人仍然是大有人在,但是那股热度还是下降了许多。
现在居然在这个时候见到了鹰刀真的现身,而且是朱元璋答应自己的回礼。
李帆也在这么一瞬间想到了朱元璋有此做为的想法,他又是想那自己当挡箭牌。
朱元璋也没有打算瞒过李帆,他说:“没想到吧?无错不少字”
见到李帆不说话,只是直盯盯的看着自己,朱元璋淡笑说:“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才让朕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把鹰刀。”
说到这里,朱元璋顿了一下,对严无惧说:“严爱卿,还是你给他解释一下吧。”
严无惧说:“遵旨。”
然后,严无惧就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给了李帆听。
杨奉从马家父女那里得到鹰刀地时候,也是双修府之战刚刚结束地时候。那里发生的是江湖上很多年没有发生过地宗师级的大规模的争斗,对江湖势力一向很关注的朱元璋自然也在长江沿线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其中也不乏好手。
而这个时候杨奉得到鹰刀正好往应天方向逃亡,这正好和朱元璋地人撞车,在加上朱元璋的这些人都是十分擅长追踪反追踪地,见到杨奉这个神神秘秘的人自然也是心生疑虑。拿下之后,才发现杨奉得了鹰刀。就这样鹰刀在杨奉还没有应天附近的时候。就被朱元璋得到了。
朱元璋说:“李帆,朕知道你能明白朕在这个时候将鹰刀交给你的意思。朕也没有打算瞒你。不错。朕是想用它来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好让朕在彻底解决天命教的时候少一些阻力。至于你接不接受,朕绝对不勉强。”
朱元璋永远习惯于自己占据主动,哪怕事情是需要他求得别人的帮助地时候,他也会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鹰刀绝对是个宝贝,为了它承担一些风险也是绝对值得的,但是李帆不想总是让朱元璋牵着自己走。好像自打和认识以来,朱元璋就始终占据主动,李帆也想让朱元璋求自己一回。
但是李帆还是有些气馁的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是稚嫩的多,还是让朱元璋压自己一头。
朱元璋看李帆的这个样子,知道他是基本同意了,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却能理解鹰刀对于一位习武之人的强大诱惑。只要他不是浪翻云、庞斑或者厉若海那样的人物,都是会压不下对鹰刀地窥觑之心的。
朱元璋说:“怎么样啊,李帆?虽然这需要你冒比较大的危险,但是回报还是足够弥补这个的。”
李帆说:“皇上,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好推辞了。”
朱元璋长笑一声。说:“具体该怎么做,相信你应该知道。不,应该是那些人会让你知道你该怎么做的。”
李帆站起来,说:“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
朱元璋说:“你自己出不去的,没有朕地金牌,或者有叶素冬亲自护送,那些把守宫门的禁卫军士兵是不会放任何人出去的。”
李帆又看了朱元璋一眼,知道他是将这些人彻底的封锁在内宫,虽然知道朱元璋有打算。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但是也说不出来。
朱元璋对李帆说:“就让严爱卿送你出宫吧!”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寝宫的宫门的时候,听见朱元璋在后面有些阴沉的说:“李帆。你没有多长时间,当你走出内宫的时候,鹰刀在你手上的消息也就会传播开去。”
李帆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一下,就接着走了。
朱元璋看着李帆的背影,喃喃地说:“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地时候了。”
朱元璋知道过了今天,现在蓝玉和胡惟庸已经被自己铲除了,再如果天命教的事情真地解决了,那么李帆和星月楼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也将发生比较彻底的改变,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想这样子说话和做事了,再见面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种局面了。
是该做个了断了,朱元璋拿定了主意,也就站了起来,起身也走出了寝宫,对着侍立在外的老公公说:“走吧,到玉真那里!”
陈玉真虽然深得朱元璋的恩宠,可是并不妨碍朱元璋该出手时的出手,前些日子,朱元璋就将陈玉真软禁了起来,而现在朱元璋则是到那里等一个人。
朱元璋问:“愣严仍旧没有露面吗?”无错不跳字。
老公公说:“没有,自从皇上您将陈贵妃圈禁之后,愣严就没有在出现,不过...”
朱元璋说:“朕知道了,不说了,走吧!”
朱元璋早就预计到了这个局面,他没有立刻赐陈玉真自尽,就是为了创造这么一个机会。
陈玉真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一代帝王,说:“臣妾恭迎皇上。”
朱元璋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位绝代佳人是天命教催生下的刻意接近自己的尤物,但是毕竟曾经让他在马皇后去世之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简简单单说话的这么一个人。就是因为朱元璋自认曾经在陈玉真的身上付出了太多,所以在得知事情的真像以后,对于这种背叛的行为尤其憎恨,很长时间了,他没有踏进陈玉真的宫门半步。
现在看着陈玉真这个样子,也让朱元璋心中的火稍微的压下了一些,对陈玉真说:“起来吧。”
陈玉真谢恩之后,起身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说:“玉真,朕真的没有想到,到头来你也是背叛朕的人。你说,朕对你不好吗?难道你不知道天命教对你也只是利用而已?到头来你也是被当成一个弃子使用的。”
陈玉真没有说话,或者她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在朱元璋的眼中这是一种失去一切后的漠然,只能用不穿线的木偶来形容了。
虽然这么长时间的软禁,而且心理的堤岸造已经崩溃,但是这么多的打击在陈玉真的脸上仍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虽然不再精心雕饰,但是素面朝天的陈玉真的玉容却比艳光四射的时候,更让朱元璋心动,或者说兴奋。
这是一种胜利者心理在作祟,所以朱元璋还是做了无数以胜利者或者征服者自居的人做过的事,那就是彻底的将失败者,应该是自己面前的失败者的希望彻底的打碎。
这种人最渴望见到的就是被他们征服的人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绝望的感觉,抽点他们最后一丝的希望是像朱元璋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做的出来的。
朱元璋说:“你不用在妄想些了,允炆已经被朕拿下,天命教也已经在朕的布置下,只剩下苟延残喘一条路了,就是愣严...”
说到愣严这个名字,朱元璋从陈玉真那近乎死水一样的眼睛中读出了些许的波动,而这让朱元璋显得有些怒不可遏。
他说:“愣严!他以为他做的事,朕都不知道。可是朕可以告诉你,他的每一步都是在朕的设计之中的,他不过是朕养的一条狗,背叛朕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愣严也同样如此。”
虽然陈玉真仍然是以沉默相对,但是朱元璋却把这种沉默当成了嘲讽。
他走到陈玉真的面前,用手指将陈玉真的脸庞托起,说:“今夜朕要在这里留宿,这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