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翁婿同行
第一百八十七章翁婿同行
虚若无见到的是朱元璋那被人修饰和化妆过的尸体,虽然这个时候,应该有大量的守灵侍卫在安放朱元璋尸体的宫殿内外守候,并且按照礼制,朱允炆这个时候还应该在旁守孝。
但是,现在由于时局太过动荡,就连已经成为核心大脑的白芳华,也只是安排了足够多的人手来守在这间偏殿的周围,在她的眼中,朱元璋的利用价值也仅剩下朱允炆登基前的幌子。
现在朝中的重臣大多被朱棣拐走了,虽然朱允炆玉玺在手,但是朱允炆的正统地位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毕竟跟着朱棣的那些朝中重臣,在地方上的影响力甚至还要超过朱允炆手中那个一定会饱受打击的玉玺的。
所以,朱元璋这个时候的作用就是利用他开国大帝的地位和名望,来招揽一些有分量的臣子,世家来奔丧。
但是,现在显然还没有道这个时候,虽然朱棣的势力看似完全的退出应天,但是白芳华却是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些只是假象。不过,就算是这种假象,也要费力来维持。所以,这个时候安定应天和朱允炆能够影响到的地方才是重中之重,朱元璋的事情却不是这么紧要了,虽然在白芳华的计划中,朱元璋的大丧绝对是个大手笔。
虚若无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停放朱元璋尸体的床榻旁,看着这个永远离开自己地老友。一时间不禁有些唏嘘。
虽然这个老友和自己的分歧越来越大,而且自己对这位老友的做法越来越看不惯,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虚若无还是想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些金戈铁马,挥斥方遒的岁月。
虚若无原本很想和朱元璋说些,虽然他一定是听不见了。可是真的看见朱元璋的时候,虚若无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说话地欲望。
虚若无明白虽然朱元璋一定是带着很强的遗憾离开人世地。但是虚若无同时也感觉到,真实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安安静静的仿佛才是朱元璋此刻最应该享受的。
所以,虚若无就这么静静的守在了朱元璋身边一天两夜。
朱元璋的在天之灵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后,是自己曾经多方打压的老友陪在了自己身旁。
就连虚若无后来都有些想不明白,为原本见见就走地决定,为会被自己突然改变,虽然他也知道天命教一定会吃大亏。而朱允炆又一定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死去的爷爷身上,但是当时毕竟还是很危险的。
当虚若无决定离开的时候,他把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纸条塞到了朱元璋的手中,平淡中带着感伤的说:“元璋,我也要走了。有生之年也是不会在回应天了。你以前曾找我给你卜上一卦,我却一直没有告诉你卦相。虽然现在有些晚了,但是就当是我最后的一份心意吧。”
朱元璋仿佛听到了虚若无地这番话,虚若无放纸条时掰开的手指此刻竟然勾住了虚若无的手。
虚若无轻轻的将朱元璋的手放好。最后看了一眼之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而这张纸条,却伴随着朱元璋地尸身,随后一同葬在的京郊的孝陵。
***
“岳父!”
“师傅!”
虚若无出现在李帆和荆城冷的面前的时候,已是朱元璋死后的第三天了,也是朱棣离开应天的第三天了。
凌战天已经告知李帆。可能就这两天就要离开应天,从水路赶往武昌了。李帆和荆城冷自然也开始寻找虚若无。
虽然两人和其他共同寻找的人都对虚若无的安全有着很强的自信,但是知道两人接到铁青衣地消息说找到了虚若无之后,才算是真正地放下了心,也连忙赶了过来。
虚若无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两天的“失踪”给自己地女婿、弟子还有朋友造成了一些困扰,但是见到李帆和荆城冷之后,他也没有将自己这两天的行动给他们解释,只是笑着表示自己的歉意。
李帆对虚若无说:“岳父大人,我们也该走了!”
虚若无说:“是啊,这一走可就在也不会回来了。”
虚若无看着不远处的应天的城墙。这座由他亲自监造的大明朝的首座都城。着实倾注了他太大的心血。虽然当时虚若无并不同意建都金陵,但是在知道不能改变朱元璋的注意之后。虚若无还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建筑投入了无数,而现在却是已经到离开的时候了!
不过,虚若无早就准备在适当的时机离开应天,在加上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所以也并不怎么怅然。
荆城冷问:“师傅,我们也回武昌吗?现在燕王应该已在武昌站住脚了!”
荆城冷问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的。虚若无曾经不止一次的表明,不会为朱家的事情在操心了。可是,又由于朱棣的因素,让虚若无一直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而现在,虽然朱棣还没有真正的接过朱元璋留下的庞大帝国,但是却是占了很大的先机了。这个时候抽身,也许还真是个机会。
虚若无想了想,说:“再会武昌见见朱棣,然后就取道北上!”
虚若无一直在为自己的“养老”之地做准备,选的地点就是当年追击蒙古人时偶遇的一个山谷,这些年虽然一直没有成行。但是却也拍了很多人手前去勘察和做初步地规划。
而现在,在虚若无的眼中,这个自己选择的假要比江山社稷要重要的多了。
虽然虚若无的心中同样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他不知道将来自己的女儿会不会也住到那里去。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嫁给李帆之后,生活地还是很开心的,而这才是他最为看重地。
李帆说:“那好。我和二叔商量一下,咱们尽快启程吧!”
虚若无问:“是坐怒蛟帮的船吗?”无错不跳字。
李帆愣了一下。说:“是啊,现在整个长江没有能够阻拦我们的战船,这样子很快就能赶到武昌的。”
虚若无说:“小帆,这条去武昌的路,我想走着去。”
李帆很想问为,他知道原本和怒蛟帮的恩怨现在已经不是阻碍了,但是虚若无摆明了不想说。他也就不好问了
李帆和荆城冷不知道的是,在虚若无见他们二人之前,铁青衣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信息,有些就是凌战天也不知道。虚若无是在算定了一些之后,决定将到武昌和朱棣会面地日子人为性的退后一些。为的就是更好的达到自己从朱家的事务中脱身的目的。
荆城冷虽然也不知道原因,但是还是很直接的同意虚若无地话,他说:“师傅,那就由我陪您走这一趟吧!”
虚若无摇了摇头。说:“不用,你还是坐船走吧,这一路还是由小帆陪我走吧!”
李帆知道自己的岳父这么打算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自己也很想早一些和自己的妻女团聚,最好还能赶上收复怒蛟岛的战斗,可是既然自己的岳父说明了要自己相陪。那么李帆自然是没有理由推却了。
李帆点点头,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吧!”
当李帆给凌战天说起虚若无地打算之后,凌战天也不会认为虚若无还念念不忘当年的恩怨,而是认真的考虑了当前的情况。
凌战天虽然也是当世的智者,但是对于虚若无,他还是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虚若无的差距的,尤其是在江山社稷这个大棋盘上,虚若无更加的老辣。
凌战天虽然没有猜出虚若无的具体打算,但是也同意了虚若无地要求。只是很惋惜地对李帆说:“小帆。恐怕你是赶不上收复怒蛟岛的战斗了!”
李帆也是摸了摸头,说:“是啊。”
凌战天说:“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下午就各自出发吧!”
李帆说:“好地,我这就和岳父说去。二叔,那么下午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凌战天说:“还送啊?又不是多长时间见不着!”
一行人坐着最后的一艘船驶向了武昌,而李帆则在虚若无的带领上,没有西行,而是折道王偏北的方向行去。
在很快走出江苏的地界之后,来到了安徽的境内,而这个时候虚若无则表示要在这里逗留两天。
两人在合肥附近的一座小城镇中停下了脚步,在一个小客栈中,两人暂且住了下来。
这天,虚若无照例带着李帆到酒馆中去饮酒,当然了这个时候李帆也知道自己的岳父是想从这酒馆的来往食客中得知一些消息。
而虚若无的目的却不是这么简单,他一直在观察着,而这也是李帆此刻一直想问的。
李帆看着虚若无放下了酒杯,喝惯了清溪流泉的他们,自然是觉得眼下的这种酒难以下咽,但是又要装作乐此不疲,免得让人怀疑。
李帆说:“岳父,您究竟想找些啊?”
虚若无笑着说:“小帆,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李帆苦笑说:“岳父,总是当个闷瓜很不好受的。您就给我说说吧!”
虚若无看了看周围,正色说:“小帆,你对政治的敏感度还是不强啊!”
虚若无的话,李帆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还真不是玩政治的料。
李帆点点头,说:“岳父,这点我知道的。”
虚若无接着说:“小帆,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小棣和朱允炆各有屏障,可以说暂时的对立局面已经形成。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会坐视对方壮大,不说别的他们总会找些由头来抨击对方的正统性的,而这就是平时所说的檄文!”
虚若无讲到这里,李帆一下子就明白了,也知道自己的岳父问还往城门和县衙门口溜达了。
关于檄文,李帆并不陌生,就从李帆原先最喜欢的三国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而最著名的也莫过于陈琳了。
虚若无看到李帆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说:“现在是在安徽,距离应天所在的江苏很近,距离朱棣现在所在的武昌同样不远,但是在这里却没有官府张挂任何一方的檄文,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想通了的李帆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原委,李帆说:“那是说明,现在安徽的官员正在观望。即使他们收到了双方的檄文,却不张挂出任何一方的檄文,为的就是不尽快表态,以免站错了队。”
虚若无说:“就是这样。不过,虽然这些人还在观望,却也能折射出,朱允炆对这个地方的渗透性非常的差,这还是没有离开应天太远的地方呢!”
李帆点点头,说:“是啊,不过江南各省的态度恐怕会偏向朱允炆一方的吧!”
虚若无笑着说:“如果小棣没有打过来,那么江南各省还会为朱允炆尽些微薄之力。而一旦北方的大军真的到了长江口,那么南方的那些享福享惯了的南方人会毫不犹豫的倒向更直接威胁他们地位财富的小棣的。”
李帆明白了虚若无的话,那就是只要朱棣的军队做到兵临城下,恐怕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虚若无说:“白芳华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在着力拉拢江南各省的同时,还是将对军权的掌控放到了第一位,尽量做到远离应天交战。”
李帆说:“那岳父此行的目的又是呢?”
虚若无说:“咱们接下来再往北走走,等到了河南境内,应该就有了定论了。”
李帆问:“定论?”
虚若无说:“那就是将来小棣和朱允炆他们之间的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