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憔悴的猿飞日斩缓缓将自己有些耷拉的眼皮完全张开。
看着一起来到他办公室的几个人，其中甚至还有他的徒弟和徒孙。
这两天，他听到外面传来的，让他下位的叫骂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这些人并不能代表全部的木叶居民，但每一个都让他感觉全身冰冷。
他可是曾经受人爱戴的第三代火影啊，在整个忍界拥有赫赫威名的忍雄。
什么时候居然会成为木叶村民的谩骂对象？
如果知道他心中的困惑，舍人一定会告诉他。
这就是舆论所带来的影响，知道为什么曾经强如旗木朔茂，最后选择自缢吗？
因为团藏和舍人一样，都知道人言可畏。
有些东西，说的多了，就算不是真的，最后也就变成真的。
当猿飞日斩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要是现在水门还在木叶就要好很多，毕竟他的选择一下子就多了一个，在这样被强行逼宫的情况下，还能把波风作为第一选择。
可舍人就是抓住了水门不在的这个时间才选择发难。
这一切都还是要怪在他自己身上，因为选择了相信团藏的话所以派遣水门上前线将大蛇丸换回来，以为将大蛇丸放在身边就能一直监视他，说不定还有机会能让大蛇丸改邪归正。
结果水门在前线分不出身，他就失去了选择权。
其实，导致他这么被动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一直心系木叶。
不让水门回来是担心雨之国战场可能出现变故导致木叶损失惨重，联系岩隐村大野木也是为了能尽快结束这次战争木叶消耗不起。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而水户门炎与转寝小春两人给他出的主意，就是将前线的波风水门召唤回来，直接将火影之位传给波风水门，让舍人的计划落空。
但猿飞日斩仅仅只是犹豫了几分钟，就放弃了这个选择。
他终究还是将木叶摆在了所有东西之上。
嘭——
猿飞日斩没有说话，但这几天一直在火影办公室坐着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却是看不下去了。
这是要干什么？
强行逼迫猿飞日斩卸任火影？
要是猿飞日斩真的不做火影了，那么他们两个人怎么办？
这拿在手中已经习惯了的权利，要想再交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能接受的。
“混账！舍人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居然敢这么和火影说话？！”
这一次，转寝小春决定不再忍耐，她要为自己的权益发声！
这一刻，在她看来，正道的光，正照射在她身上！
听到有人聒噪，舍人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旋转。
直接一个幻术丢在她脸上，让她那自以为是的性格付出代价。
扑通——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转寝小春瞪大眼睛跪在地上，身体轻微地颤抖着，看起来精神上的创伤应该是不小。
“你！”水户门炎伸手指着舍人。
他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居然敢当着火影的面对火影顾问出手。
站在舍人身后的宇智波富岳眼中满是精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万花筒写轮眼的威力。
单单只是一个幻术，就有这么强大的效果。
要是他知道他儿子宇智波鼬以后一个眼神开启月读能在短短一秒中的时间里肆意折磨一个人的精神七十二个小时的话，不知道会是是什么反应。
应该...很精彩吧。
水户门炎终究也还是冲动了，本来舍人对他的厌恶程度远远不如嘴巴很臭的转寝小春，只要他不开口舍人不会那他怎么样。
但现在，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这次的行动就不只是代表他一个人，还有他身后庞大的利益群体。
就在这两天，木叶和岩隐村签订同盟的消息传递开来后。
木叶很多家族掌管者已经从中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本来嘛，在他们看来，舍人的确是如今成为火影希望最大的人，不过这个希望在转变成为现实之前，都只是希望而已。
上一次旗木朔茂还是希望最大的人呢？
结果怎么样？
没几天就挂了。
猿飞日斩虽然已经过了巅峰，但现在也才五十多岁而已，还能在火影的位置上坐好几年。
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急。
在尘埃落定之前，什么都有可能，不能过早地站队。
但知道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随着舆论的发酵他们看到了接下来可能额会发生的事。
这是要让猿飞日斩卸任火影来谢罪啊！
确定了这个可能，并且很大概率会出现后，木叶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知道不能再观望下去了。
虽然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但要是连锦上添花都没有，那以后木叶的权力中心可就有可能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这次舍人来到猿飞日斩的办公室，虽然只是带着这么几个人，但其实在他身后有一个很大的利益团体。
木质的地板上，迅速生长出三条木枝，就像是阿姆斯特朗螺旋式上升，将其紧紧地束缚住。
就连他的嘴巴，也直接被一根木枝给挡住。
“安静一点，火影大人都没有开口，你们不要这么僭越啊。”舍人淡淡道，眼睛继续看着猿飞日斩。
对于他的行为，猿飞日斩并没有开口，看起来显得有些憔悴的他一直皱着眉头。
嘴唇轻轻地颤抖一下，一直沉默的他此时终于是缓缓开口。
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估计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
“这就是...当初朔茂所面临的感觉吗？”
猿飞日斩并没有回应舍人的话，反倒是神色复杂地说起了他此时的感觉。
闻言，舍人一愣，旋即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略带复杂的神情。
轻轻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是类似的感觉，但他的感触肯定要比你现在严重得多，要知道他当时可是忍受不住自缢，三代你觉得你现在会自缢吗？”
听到舍人的话，猿飞日长愣愣地看着他。
过了很久，他的脸上才再次浮现出一抹苦涩。
“原来如此，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要站在对方所处的环境才能有所感触。
舍人你很懂这些，你很懂群众的言论，所以你才会对朔茂的死那么上心吧？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曾经教导过你，也是因为只有你才懂他当时的感受。
现在我也感受到了类似的经历，才忽然明白，你为什么从那一刻，会开始敌视团藏。”
猿飞日斩经历了舆论的暴力后，才明白旗木朔茂当时心中究竟有多么难受。
对此，舍人只是默默地撇撇嘴。
才这么点就受不了了？
要是猿飞日斩像他一样见识过网络暴力和真正的舆论暴力，就会明白这完全是小儿科。
不过他很清楚舆论这种看似只是说几句话的东西，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一旦他成为火影，舆论这种东西，一定要仅仅地抓在自己手中。
感慨完。
猿飞日斩表情一变，一扫刚才憔悴和颓废的模样。
眼睛变得非常犀利，像是两把利刃直直地盯着舍人，一字一句道：
“舍人，你是要逼我退位？”
在这一刻，他好似又再次变回了那个叱咤忍界的忍雄。
不过舍人现在却是毫不退让，甚至还往前一步走，“三代大叔，我觉得这是对木叶所有的居民最好的交代。”
猿飞日斩不可否认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原本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是在他的计划中是要等到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并不是现在。
不管一个人再怎么无私，再怎么为了他人着想，当要让他放下手中的巨大权力时，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能接受的。
猿飞日斩沉声再次问道：“那你认为，谁是下一任火影的最合适人选？”
“我！”
舍人几乎是不加任何思索，他这次算计来算计去，计划来计划去，不就是为了这个火影之位吗？
“木叶推行民主，如果三代你觉得以为我的能力不够资格的话，倒不如问问外面的群众他们会选择谁？
不管他们选择谁，我都会接受！”
看着舍人脸上那满是自己的笑容，猿飞日斩再次沉默。
“好！就让我看看，你在木叶究竟有多么大的民心！”猿飞日斩大手一挥，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同时随着他的动作，隐藏在办公室外的几名暗部也迅速离开，将所有的木叶居民召集到火影大楼前的广场说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舍人也不犹豫，跟在猿飞日斩身后走了出去。
宇智波富岳看了看一脸淡漠的大蛇丸，再看了看满脸自信的舍人。
如今箭都不止上弦那么简单，这次是箭都已经射出去了。
这次不成功也要成功！
最后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了跪在地上还在发呆中的转寝小春，以及被木遁束缚着，“呜呜呜”却无法动弹的水户门炎。
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不一会儿。
木叶最大的广场上就聚集了大量的人。
人山人海。
而头戴火影帽，身穿宽大御神袍的猿飞日斩，一只手扶着嘴中叼着的烟斗，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站在广场的高台上。
舍人就站在他身侧后一步。
在这么多木叶居民们面前，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
下面的木叶居民和忍者们，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全场寂静，只是目光灼灼地定着舍人，眼中尽是崇拜的神色。
“咳咳...”猿飞日斩取下烟斗轻轻地咳嗽一声。
喧闹的广场寂静了下来。
“三代火影大人，您这是准备要将火影之位传给舍人大人吗？”
突然的，寂静的人群中，有一人喊出声。
猿飞日斩立即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因为人太多了，难以确定是谁喊的话。
“三代火影大人这是要将火影之位传给木遁舍人！舍人大人将会是我们的第四代火影！”
又一个声音响起。
“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三代大人真的要卸任火影之位了吗？”
“第四代火影真的是舍人大人吗？”
“...”
紧接着，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发出一声声惊呼。
有时候，带动一群人的言论，只需要有人起个头就可以。
而往往这些起头的人，就是舍人口中所谓的...托！
但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仅仅只是几个人起头，整个广场上却像是过节一样地欢呼起来。
“第四代！第四代！”
“舍人！舍人！”
“木遁！木遁！”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停地在广场上掀起一阵阵的声浪。
猿飞日斩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才仅仅只是咳嗽了一下而已，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站在他身侧的舍人脸上却满是笑容。
算到了猿飞日斩会想要做最后的的尝试，他早就安排好了人在关键时刻起带头作用。
事实证明，就算是舍人自己可能都没想到，他在群众中的呼声有这么高。
看着下方这一幕，猿飞日斩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选择了，舍人已经将他所要走的每一步，都算到了。
缓缓取下了自己一直待在头上，代表着木叶最高权力的斗笠。
看到猿飞日斩这个动作，广场上的欢呼声骤然一滞。
所有人屏住呼吸，准备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猿飞日斩也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身高明显比自己高得多的舍人。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将代表着火影的帽子递交给他所选择的，下一任火影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现在这样的。
在这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交出火影之位。
说句不好听点的，这就是有人从他手中强行抢走了火影之位。
他的好友兼同事团藏而，觊觎了火影之位这么多年，和他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
却被舍人抓住机会，利用群众，硬是从他手中接过了火影这个代表木叶至高权力的位置。
缓缓将手中的帽子递出。
舍人接过火影斗笠。
全场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这次他们欢呼的内容却是一模一样。
“第四代火影！第四代火影！”
“第四代火影！”
“第四代火影！”
“...”
在舍人听来，就是...
“永带妹！永带妹！...”
嘴角轻轻地抽了抽，有时候吧，知道的太多也并非就是一件好事。
将脑中这略微有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轻轻将这顶猿飞日斩戴过的，代表着木叶最高权柄的火影斗笠戴在了头上，张开双臂迎接所有人的欢呼。
随着他的手张开，广场四周的地面上，一颗颗树从地上迅速窜起，形成了一个完全由树木构造而成的穹顶，将这个广场包围了起来。
木遁！
原本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舍人会木遁，但却从来没见过，但说的人太多了，就算他们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都相信了。
可现在亲眼见识到了，就比什么传闻可信度都要高。
看着欢呼雀跃的木叶众人，猿飞日斩也感受到了舍人在木叶众人心中的受欢迎程度。
这绝对不是一次两做出重大贡献，所能让这么多人满意的。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除了这次，舍人的确是多次为木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原本他继承火影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因为团藏的死才让他感觉有种食了屎的感觉。
轻叹一口气，“舍人，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成见，也不管我做了多少让你感到不满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将对我的看法仅仅只是留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扩散到整个木叶上。
我承认这段时间的确是做了很多让人感到不满的事情，甚至我自己现在回想看看，也觉得荒谬得可以。
现在放下火影这个位置可能对我，对木叶都是一件好事。
我不对你提什么要去，只是希望，你能守护好木叶，守护好这么多支持你的这些人的家。”
不论舍人是通过什么方式从他手中接过火影之位的。
凭借硬实力也好，凭借手段也罢，甚至是凭借能力，亦或是三者都有。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这一刻开始...
他就已经是火影！
既然成为了火影，那么就要承担起火影的职责。
舍人点点头，坦然地看着猿飞日斩，“放心吧，三代大叔，我会的。
尽管可能我的这种方式并不算光明磊落，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想成为叛忍，这里有我不少朋友。”
重点是，他之前赚了那么多钱，在木叶置办为了这么多的产业，要是叛逃了，那可就全都付之一炬。
这可都是钱！
听到舍人这么说，猿飞日斩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现在开始，你的肩膀上，就要承担起整个木叶了。”
本来还觉得难以接受，可现在已经完全权力交替后，却是没那么难受。
而且不需要再用他那矮小的身板扛起偌大的一个木叶，他反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腰板更直了，也不憔悴了，一口气上六楼再也不会大喘气。
这就是完全释放压力后的感觉。
舍人没说要留他帮忙，他也没有强调想再留下一点权力。
从今天开始，他就终于可是过上养老生活，每天回家催儿子可以生孙子。
甚至...说不定还能给阿斯玛再生一个弟弟。
毕竟，腰板好了。
“好了，我就不在这里分担你今天该享受的欢呼了，第四代。”猿飞日斩笑着说完，双手背在身后，朝着高台外，大蛇丸所站立的方向跳去。
“辛苦了，第三代。”舍人看着猿飞日斩的背影，也笑着说了一句。
紧接着，接过让根部事先准备好的御神袍。
成为火影，火影斗笠可以不戴，但不穿御神袍总感觉少了那么点味道。
听着这欢呼声，火影办公室内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人目光呆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