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该死的!怎么会被那种怪物盯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一群人匆忙地穿过一块巨大的“洼地”,最后在洼地的背侧靠墙蹲了下来。
唔,这里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洼地,看上去在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应该是类似于体育场一场的地方,四周都是高高的观众看台。
一阵急剧的喘息之后,有个独眼海贼海贼团的团长忽然抬头看了眼怒骂不已的沙罗曼蛇海贼团的船长,声音有些阴恻恻地说道,“这次是你牵的头,现在七天的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却还在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话音落下,周围的其他四五个海贼团的船上也都纷纷将视线投向了角落里那个沙罗曼蛇海贼团的船长。
沙罗曼蛇海贼团的船长名叫罗德,东野原加入【破晓之绯】猎兵组织后所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斩杀沙罗曼蛇海贼团在新东京一家酒吧闹事的蓝色炎魔斯奈克。
只是这个早在一周前就进入边界之门的罗德,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留在新东京的船员已经全军覆没,除了蓝色炎魔斯奈克之外剩下的其他人也被东野原在后续的几次任务中彻底扫荡干净。
即便如此,
眼下他也有更头疼的事情。
从罗德在西海有名的情报贩子手中获得的消息中,他们在进入新东京【边界之门】后抵达另外一个失落的地狱世界后无论有没有收获,都能够在七天之后离开那个地方。
可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时间临近第六天,当一无所获的他们他们朝着预定的地点靠近的时候。
晚上,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发生了激烈的乱战,死伤惨重,只有少部分人最终逃离了那个地方。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这些海贼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梦里的那一幕真的降临到的时候,一群掌控着各种诡异能力的“异魔”从被他们当成集合地的明珠塔上遮天蔽日般冲了下来。
梦里的一切开始重演。
最让每个人心中有些惶恐的是,当幸存下来的海贼在逃亡途中无意间谁说起昨晚做的那个梦的时候,众人才惊恐的发现...居然他们每个人都做了相同的梦。
这些海贼都是能力者,当然不会将这当成是什么玄学偶然事件。
只是让此刻的他们脸色有些难看的是除了天赋序列43的【梦魇】之外,天赋序列表中几乎没有任何和梦境有关的能力。
然而梦魇说白了,其实是一种精神系能力,可以将对手拖入恐怖的梦魇之中,却没有他们所遇到的这种将梦里所发生的一切在现实中具现的恐怖能力。
如果是真的,能够干扰他们这些七阶之上绝对能力者的梦境,这恐怕已经属于紫色史诗级能力的范畴了吧。
而背后的异魔很有可能是八阶巅峰甚至是九阶的第四级别异魔!
可这...怎么可能?
他们穿过的可是第三级别的蓝色【边界之门】啊。
想到这里,沙罗曼蛇海贼团的罗德船长脸色变得愈发难堪了起来,面对着周围几个侥幸逃过一劫的船长质疑的目光,他语气有些艰难地说道,“抱歉...我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事已至此,我们恐怕只能等待下一次【边界之门】再次打开了。”
“下一次,谁知道那个鬼地方会不会和这次一样?万一还是这样?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有人立马提出了质疑。
罗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就只有做好杀出去的准备了。”
听到罗德有些光棍的话语,先前那个质疑他的声音却忽然开口说道,“就算我们真的能杀出去,可我们一周前带入这里的物资补给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也在这次逃亡的时候丢得七零八落,这一周的时间...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硬抗一个星期?”
周围顿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哪怕这些海贼团的船上都是七阶之上的绝对能力者,但前提他们也是人,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真的会死人的。
罗德沉吟了几秒,缓缓开口说道,“我们当然不能那样被动,可那座电视塔诡异的得很,不是必要的话,我觉得我们暂时最好还是不要靠近那里试图捡回遗落的物资,不妨换一个方法...”
“你的意思是?”
有人似乎反应了过来。
“没错。”
罗德脸上露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无论在哪个世界,海贼都不会缺少食物,下午边界之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虽然我们没有机会撤离,但这一次边界之门另一侧恐怕也依旧有很多人前仆后继,那些人身上又怎么会不带物资补给呢?”
听到罗德的话,周围的几个海贼团的船上脸上也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纷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对啊!
他们可是海贼,没有吃的,出去抢就好了。
这可是他们的老本行。
忽然,人群中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等一等,就算我们抢到的物资你确定...边界之门一周之后会再次打开吗?”
众人顿时纷纷呼吸又是一窒。
对啊!
他们能够活下去的前提是能够重新回到那个世界,倘若今天下午就是【边界之门】最后一次打开,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那他们就算抢到了物资,
在这个充满了荒芜死寂的世界中多苟延残喘几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面对众人紧盯着的视线,罗德心中也有些拿不准了,他对于【边界之门】的一切了解都只限于西海那个情报贩子,迫切想要提升实力才会言之凿凿地联结了这些平日在关系还算不错的海贼团船上一起来探索。
在他看来,现在裁决司已经撤离了新东京,东海一隅的和之国就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三不管”地带,哪怕一无所获也顶多是浪费点时间,完全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差点把命给“浪费”在这里。
想到这,罗德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一周之后...边界之门是否会再一次打开...”
周围的其他几个海贼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应邀过来“助拳”可不是因为什么感情深厚,谁心里没点小心思。
如果罗德真的坑了自己,恐怕他们会第一次上来撕了他。
察觉到众人情绪的剧烈变化,罗德话头一转道,“不过我对另外一件事情很有信心。”
顿了顿,没有人接茬,罗德只能继续说道,“你们应该记得,这次来这里的不止我们这些海贼吧?上京也有大人物和我们一起来了这个世界,并且从第一天开始就沿着这条干涸腐败的河道往东去了,后面还跟着谢尔比海贼团的那个‘黑魔’亚瑟.谢尔比...”
听到罗德的话,众人的脸色也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别看他们在西海呼风唤雨,被一些沿海小镇的居民们敬若鬼神。
可在上京那些真正居于高天之上的大人物面前,在能够和世界政府隔着大海分庭抗礼的西海四王这种海贼团面前,他们不过是一些随手可以被碾死的虫豸罢了...
罗德注意到了众人脸色的变化,继续开口道,“昨天我们虽然没有回去,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从我们昨晚抵达那座电视塔下开始除了我们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靠近,难道那些大人物们不清楚今天边界之门会再次打开吗?”
“你的意思是?”
先前质疑他的那人回过了神来。
“没错。”
罗德点了点头,“不管上京那些沿着河道大人物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回到【边界之门】的电视塔这里,既然他们敢这样,那肯定有回去的办法,那些天人老爷们可比我们这些海贼要惜命多了。”
听到罗德的话,周围的众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这个消息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但总归是在这样绝望夜晚唯一的能让他们看到些许希望的了。
“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罗德看到终于说服了众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重新恢复了海上叱咤一方的沙罗曼蛇海贼团船上的气势,恶狠狠地说道,“明天等天一亮,咱们就绕过那座邪门的电波塔沿着河道往东去,虽然不知道这条河道最东边是什么,但既然那些大人物会选择那里,那里就肯定有着足够吸引他们以及其他人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罗德用力地说道。
一片死寂的夜色下,他的眼眶里泛起了凶狠的微光。
......
就在浦江畔有如黑色巨人一般屹立着的明珠塔另一侧,深夜之中蓦然惊醒的东野原的脸上也逐渐流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他完全没有想到,
自己居然会做一个这样的梦。
梦里面的那个双目失明的男孩,就是天空树上的那个少年,问题在于这是对方虚构的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父母...
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是马宝莉日记中所谓的“潮汐”吗?
这么一来的话,梦中那些诡异的景象似乎也就可以试着去理解了。
少年的父母显然是受到了潮汐的影响,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异变,潮汐会无限放大人们心中的执念。
看样子那个少年父母的执念应该就让陪在少年的身边,所以哪怕潮汐腐蚀了他们,可他们依旧选择用潮汐带来的能力保持着原有的声音,留在双目失明的少年身边。
哪怕后果是身体加快异变,也将所有的能力都用在桑音让不让他感受到任何异样。
转头看了眼四周,学校前的操场上一片朦胧,头顶的月光再次被厚厚铅云挡住,只有丝丝缕缕的光线穿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大地上。
什么情况?
东野原当然不觉得这是什么意外。
联想起下午穿过边界之门时注意到的那个站在明珠塔高空的少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所谓的梦应该是对方的一种能力,但这个梦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还是说...
其他人也都做了一样的梦?
梦中惊醒的东野原已经没了睡意,索性从睡袋中站起身,看了眼周围夜色下那些破败低矮的黑色建筑,打量着这座名为“幸福小学”的民工子弟学校。
如果东野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或许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问题是东野原曾经来过一次这个地方,并且曾经就生活在这座城市,还看过了马宝莉的日记,可以说没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世界。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所谓的“异魔”究竟是什么东西,更知道到了夜晚越是这种公共场所中就越是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状况。
可今晚...
一切都来的太安静了。
联想起这次探索行动的发起人和出资者,那个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脸上都笑容和煦的男人,东野原不由微微蹙眉。
按理来说,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应该在附近扎营才对,就和他们上次一样选择了附近的居民小区。
可对方却偏偏沿着干涸腐败的河道一路向东,最后选择了这么一所安静的民工小学作为落脚点,周围没有任何异常,这就让东野原不得不怀疑了。
难道对方曾经真的来过这里?
比他们更早的时候?
霍然间,东野原想起了什么,那就是在曾经的东京天空树流血夜。
如果有人能够比他们更早了解这些的话,无疑就是当初在天空树广播发表那番演讲的那个神秘人。
对方肯定比他们更加了解这些。
会是他吗?
可他的身份是第三侦查组的组长,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完全不符合东野原对于和之国那些政客官僚的印象。
不过说起来,木村白拓似乎的确不像是传统的官僚政客。
一般政客哪怕是邀名,那也是让群众出钱,反正东野原还没看过哪个官僚政客会像是木村白拓这样自掏腰包的。
他思索着这些,不自觉的在营地周围踱步。
不料这时,不远处人影模糊的黑暗角落里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旋即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
“你讨厌啦...你和我这样,那个女人可是会生气的哦,她又不会像是我一样,只会心疼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