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与邪恶,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两者之间的界限有时清晰,以至于泾渭分明,有时却很模糊,让人无法轻易做出判断。
但即使是如此,在这个世界,也有一眼望之就可以判定为“邪恶”的罪行。
“既然不愿意在课堂上学习死灵法术,那就在实战中演练吧。”
在多次抗拒、争吵和大闹中,仿佛失去了耐心一样,那个叫萨格拉斯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这名单里的死灵法师,全都是敢于触碰禁忌领域的黑巫,他们隐居在诺伦各地,与世隔绝,醉心于自己的研究。最重要的是,他们漠视生命,将同族当成了实验的材料,无辜的人,该死的人,抽取鲜血,折磨灵魂,手段令人发指,冷血得让人心寒。这些都是在魔道中迷失了的堕落者,按照人间一切律法来审判,都足以处以极刑,比起学院中的导师和同学,他们才是你最应该痛恨的人,去杀了他们,你可以毫无心理障碍、以最充足的理由杀了他们,以你最喜欢的方式杀了他们,没有人会阻拦你,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你既可以让他们死得惨不堪言,让他们千百倍地承受着他施加给无辜人们的痛苦,也可以让他们死得毫无痛苦,一切随你喜欢。如果你厌恶与学院的师长们打交道,那就与他们打交道吧。”
这原本是黑暗之王给予某个少年最后也是最大的宽容和期待。
如果不想成为死灵法师们的王,至少要成为悬挂在他们头顶上最锋利的那柄利刃。
如果不能被死灵法师们所拥戴和认可。至少要让他们恐惧和敬畏。
少年也一度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他深知力量的重要性,也认定了死灵法师这一条道路。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想成为阿特拉斯中那些古板阴沉的死灵法师们中的一员,他想鲜活而真实地活着,而非在不断地修炼和学习中变得冷血淡漠,敬畏生命,热爱生命,尊重生命。这是让灵魂保持鲜活的最好办法。
所以,加入清道夫部队,通过诛杀堕落法师来使自己变强。而非是经由课堂上按部就班的学习,无疑是少年所喜欢的方式,以战养战,越战越强。听起来多酷。
于是少年加入了影刃部队。很快迎来了第一场实战任务。
按照萨格拉斯的计划,少年将在这支死亡国度最负盛名的清道夫部队待上至少三年,在一场场血战中学习最有效率的杀人方法,影刃部队中的两名圣域指挥官、十数名高阶法师以及上百名服役超过二百年的高级亡灵是他最好的教官和导师,他们无尽的阅历和高深的经验将在一次次血战前后对他倾囊相授,而他未来将领袖他们。
但戏剧性的,第一次实战任务就出现了惊人的变故。
请不要误会,并没有发生什么狗血剧情。例如说目标对象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或者目标对象是一名想要复活爱人的苦情角色。没有这种事情,正如萨格拉斯所说的,所有的任务目标都是可以不经审判就处以极刑的反人类罪犯,而少年也亲自用眼睛来确认了这一点,并为世间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辈而感到震惊和狂怒。
当然,也没有发生什么任务过程出现了失误,因为少年一个人的关系,害死了配合他的战友袍泽,令他人为了保护他而横死的意外。
反倒是,少年的初战进行得无比顺利,简直是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他没有犯错,没有迟疑,没有紧张,沸腾的杀意和炽热的狂怒丝毫没有干扰他的判断和冷静。
就结果而言,是一场最高等级的ss胜利。
自己没有受伤,同伴没有受伤,没有伤及无辜,没有留下后患。
但是,此役结束后,死亡国度不参与日常统御管理的第三名传奇法师出关,三大死灵君王齐聚,除了一名圣域指挥官以最高形式的誓约承诺保密之外,其他陪同参与任务的十四名影刃成员被索伦君王亲自改写记忆,清洗了有关此次任务的一切记录,随即,少年直接脱离影刃部队,返回阿特拉斯,几乎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那天发生的令传奇强者都讳莫如深的事情,只会重现在梦境中了。
两个人的梦境。
当事人,和唯一一个没有被洗去记忆的旁观者。
经过一两年的平静和忘却,西格玛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梦到那天的事情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那时的光景,又悄然浮现于自己的脑海之中。
那是……冥界。
仿佛被混沌之火所焚烧了千百年,这个世界被死灰所覆盖,亡者徘徊在大地,空洞的眼神望着灰暗的天空,冥河流淌,尸山连绵,生灵的归所,一切的终末,所有的,一切的,他所认识的,他所陌生的,散发着浓浓死气的亡灵生物们,似乎听到了某种呼唤,从大地中,从尸山里,从血海中,纷纷展露着身姿,他看到黯淡死灰的云气化作了无数展开翼翅的妖兽遮蔽天空,他看到绵延无尽的白骨山峦化作狰狞的龙骨鬼仰天咆哮,大地裂开,深渊之中沉眠着的无数静滞墓穴复苏,吐出了成千上万奇形怪状的不死亡灵,身形无比硕大的巨兽探出头来,喷吐着如同焰流一般浓郁的亡灵死气,这死寂冰冷的死亡世界,在顷刻之间活了过来,碎魂夺魄的尖啸声卷起滚滚阴风,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撕裂脆弱的天空,这一切的场景虚幻又真实,他目睹着,他想象着,不是幻觉,也非真实,他只知道,在那时,无数亡者的咆哮汇聚成了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不由自主,充满了扭曲生死的力量。
他说,他们说。
死亡,乃汝之罗盘。
冥界奏曲响彻之际,西格玛骤然惊醒,此时天色微明,耳边唯有夜虫的鸣叫,西格玛坐起身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发现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死灵法师自嘲般地笑了笑,心跳依然急促如鼓点,这已经好多了,那件事情刚刚发生之时,一连几个周,他都要狂叫着从噩梦中醒来,在进入阿特拉斯的第一年,无论是自己,还是黑暗之王,亦或是学院的其他人,尽管无限期待,尽管穷究想象,但人们还是低估了他的死灵天赋。
那简直是超脱了天资的范畴,宛如诅咒一般的玩意儿。
从噩梦中惊醒,西格玛已经没有了再睡一觉的性质,他坐起身来,穿好衣服和鞋子,屋里有阿兰拿进来的一盏灯,但西格玛没有使用,而是自己施展了一个照明术,柔和的光团漂浮于空中,绽放着柔和的光线,阿兰家境不好,还是给她省点油吧。
屋中有书桌,西格玛拉开椅子坐下,眼前这书架应该是阿兰自己动手制作,从专业木匠的角度来看,手艺堪称拙劣,但从欣赏的角度而言,却处处用心,灵动悦目。
书架上摆着几本书,一尘不染,看起来时时拂拭,西格玛翻看了几页,有的是宗教故事,有些是医疗常识,还有一本木匠书,西格玛看了两眼,实在读不进去,将书放回原处后,想了想,又将昨天入手的威斯克老大的秘密笔记拿了出来,想要研究一番——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特斯拉事件的重点已经从揪出特斯拉及幕后黑手转移到了怎么给参合此事的各大势力一人喂上一泡屎,此念一出,更是心烦意乱,随手把账本扔回了空间戒指。
“他妈的……”他望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右手,笑骂了一声,“这是紧张呢,还是害怕呢,还是期待呢?或者说只是单纯地开发出了震动功能,要不要撸一管试试?”
身边没有吐槽,甩下限都十分无趣,西格玛叹息了一声,推门而出,此时天色尚早,最勤劳的农民都没有起床,阿兰的家中自然一片寂静,死灵法师眨了眨眼睛,刚刚噩梦醒来,又想起了烦心事,他觉得他有必要做点什么缓解一下压力,比如说……
“这痴女寡萝共处一室,我很担心阿兰的贞操啊……”西格玛摸着下巴连连点头,阿兰小小年纪,莫要染上恶习,尤其是被姬莉传染的话,那可是关系到一生的大事啊。
于是死灵法师回忆了一下之前随手记下的房间分布图,搞清楚了阿兰房间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作为博览群书的死灵**目录,他无论是痴女本还是少女本还是萝莉本都看了不少,不过倒是从来没看过闷骚饥渴痴女哔纯情萝莉的百合本,此时有幸观摩,真是阿弥陀佛,善了个哉,姆了个q的。
但是还没走到阿兰房间跟前,他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呓声,侧耳倾听了半晌,才听出来,这貌似是阿兰母亲的声音……我勒个去!姬莉!我看错你了!竟然与我有同样的爱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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