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人越聚越多,数以万记的坎巴里从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
咏吧嗒!咏吧嗒!咏吧嗒!
犹如魔咒一般,这群坎巴里越叫越大声,山谷里的一些飞鸟都被惊走。
一个个fù女和xiao孩甚至还有老人从茅屋里走了出来,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每个人都带着武器,而那些xiao孩的武器仅仅是一杆削尖的长棍子。
与普通的大人不一样的是,这些坎巴里xiao孩脸上画的图案特别过,就好像京剧脸谱一样,一个个的脸上染着五颜六色的颜料。在坎巴里人的习俗里,每年总有几百名坎巴里xiao孩成为山里野兽的腹中餐,这样做据说能保佑自己的孩子不受野兽的攻击。
摩偈先知跟基普酋长一言不的看着对方,基普酋长眼神非常的复杂,既有对先知的愧疚,又有对白人无比的仇恨,当然,在他的眼中敌人并不仅限于白人,从头到尾,当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时,都没有1ù出一丝善意。
所有的异族都该死,这个念头在基普酋长的脑海中形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古少,我脚软!”温温低声说道。
“废话,老子自己都快niaokù子了!”额头上的汗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用手擦了擦,强做镇定的看着前面的坎巴里酋长。
“我们怎么办?”温温问道。
“实在没办法,一会装神nong鬼吓他们!”我低声道。
温温不解的问道:“怎么吓?”
“吹号角啊,白痴!天气的突变,最容易让这群mí信的非洲土人感到恐惧了!”
温温略微思考了下,有点担心道:“唬得住吗?”
“唬不住,咱们就全玩完,你看咱们有机会打出去吗?”
温温脸色苍白,无可奈何的看着我。
就在我们等着最佳时机吹响号角时,一个老头慢吞吞的从酋长家旁边的一个xiao茅屋走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坎巴里少女搀着他。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个老头手上带着不是武器,而是一根黑乎乎的木拐杖,看起来这根拐杖有些年头了。
在老头走出房门时,喊声逐渐的变xiao,到了最后便完全的消失。
震耳yù聋的喊杀声终于停止了下来,山谷出现了难得的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个老头身上,当老头走进人群时,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坎巴里族论权力,绝对是酋长最大,甚至在整个非洲,可以没有国王,却一定会有部族的酋长。酋长才是真正的非洲之王。但是论威望,先知跟长老却是每个部落中最德高望重的,他们是部落的灵魂。只是未必每个部族都会有长老,也未必每个部族会有先知。先知与长老同时存在的部族是非常少见的,往往只有特别大的部族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来的正是坎巴里族唯一的精神领袖,卡比拉长老。
“很高兴又见到您,摩偈先知!”与暴戾的基普酋长相比,卡比拉长老更显得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卡比拉长老!这些是我带来的朋友,希望您能劝住酋长放过他们!”摩偈先知道。
“基普!摩偈先知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没有这位伟大的巫医帮忙,我们整个部族就要全死在那场可怕的瘟疫中了。”卡比拉长老绝对够资格倚老卖老,在他担任长老的期间,村里就已经换过三任酋长了,甚至,部落的酋长人选很大程度上还是来自他的影响,因为上两任的酋长都没有子嗣,所以坎巴里族的酋长一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世袭的情况了。
我跟温温同时偷偷的舒了一口气,这死老头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他能同意我们进去他们的神山寻找失落的神庙就更完美了。
“长老,您应该知道我立下了毒誓!”基普酋长对于长者一直表现出足够的尊敬,不仅对摩偈先知如此,对卡比拉长老更是如此。实际上他能当上这个酋长,很大原因是因为得到了卡比拉长老的支持。
“我们不能忘记报答我们的恩人,所以只要将这些白人魔鬼生祭就可以了,至于这几位远东来的客人,我们应该放了他们!”卡比拉长老的声音抑扬顿挫,很像是在朗诵诗歌一般,极富蛊huo力。
在他说完之后,立马得到大部分坎巴里人的相应。
我日!要不是旁边站着密密麻麻的坎巴里战士,我就破口大骂了。
这该死的老头,本来还以为盼来了个救星,谁知道到头来跟那酋长还是一个鸟样。
我手下的白人可不少,而且个个都是宝贝疙瘩,尤其是格尔哈特,如果让他挂了,就算给我山一样高的财宝我也乐不起来了。
基普酋长的口气有些松动,道:“可是这些远东人在打我们神山的主意!”
“摩偈先知救了我们整个部族,他的朋友跟我们无怨无仇,我看这只是巧合,我们没必要为此杀了朋友的朋友。”卡比拉长老道。
基普酋长叹了口气道:“好吧,只要他们肯jiao出这些白人,我就放过他们一命!”
摩偈先知转过身看着我,他知道这已经是基普酋长的底线了,对他而言,白人死不死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甚至他对白人都有些反感。只要我还活着能领他抵达神庙,那就足够了。
“告诉他们的酋长跟长老,要么把我们全放了,要么就把我们全杀了,我不会舍弃任何一个伙伴!”我朝着黑人向导道。
所有的手下一个个感动的看着我!
“弟兄们,我们生死与共!”我高声的叫道。
哦!水手们高声吼叫着!
“老大,咱们跟他们拼了!”坦塔维叫嚣着,对他而言,战死绝对是种光荣。
“对,跟他们拼了!”水手们附和道,其中几个铁统队的成员开始给铁统上钢珠,填火yao。
所有的坎巴里人奇怪的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何这么兴奋。
摩偈先知看着我们,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
当黑人向导大声的转达了我的意思后,整个山谷进入了短暂的沉静。
咏吧嗒!不知是哪个坎巴里人率先喊起,紧接就是几百人、几千人的响应。
咏吧嗒!咏吧嗒!
卡比拉长老一脸惋惜的看着摩偈先知,对他来说,饶过我们几个人的命,仅仅是为了报答摩偈先知的救命之恩。如今,我们自己选择了死路,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坏事。
摩偈先知看了看我,紧接着仰望着天空,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摩偈先知完全可以理解我不舍弃伙伴的信念,在他的眼中,如果我不这么做,那反而会让他鄙视的,只不过我真的死了,那就再也没人能带他去寻找失落的神庙了。做为一个部族最年长的智者,如今却无法解决眼前的这项危机,摩偈先知觉得非常的愧疚。
“将他们捆起来!”基普酋长早就按捺不住了,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几十个坎巴里人立马扑了上来。
“大人!”行久在向我征询意见,在他看来,我们还未必就死定了,因为如果他跟奥格瑞玛配合好点的话,完全可以迅的制服卡比拉长老跟基普酋长。这两个黑人太自信了,胆大得离我们只有几步之遥。对于行久跟奥格瑞姆这种顶级的剑师而言,这点距离完全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只要抓住他们的两个头头,行久根本就不信这些黑人还敢继续动手。
“我们是接受神的旨意跟指引来到这里的,袭击我们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我大声的叫道。
无畏的冲突能避免就避免,我还不想完全放弃探究失落的神庙的机会。
黑人向导高声的翻译着我的话,我们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死就一起死,因此向导此时完全的站在我们一边。
坎巴里人哄堂大笑,异族的神关我们屁事!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呜!一声低沉的号角突然响起。
一阵寒风吹来,所有的坎巴里人有生以来感到了第一次寒意。
紧接着天空飘落了几片白色的东西,几乎所有的坎巴里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这几片东西砸在他们赤1uo的身体上,有一丝丝的凉意,这让他们觉得无比的舒服。
上来捉我们的几个坎巴里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真舒服啊!这白色的东西让自己的皮肤终于不再阳光的照耀下不停的冒汗了,一年都难得有那么几天凉爽的日子,今天真奇怪,自己竟然产生了寒冷的感觉,这是多么宝贵的人生经历啊。所有的坎巴里人开始觉得有些兴奋,甚至短暂的忘记了要将眼前的这些人活祭了。
卡比拉长老茫然的望着天空,双眼失神!
所有的坎巴里人渐渐的感觉不对劲了,这一片片白色的东西越积越多时,竟然让他们觉得冷得直哆嗦了。
有生以来,他们第一次想在身上盖点什么东西,最好越厚越好,比如兽皮什么的。
“埃玛怒了!”摩偈先知很神棍的在卡比拉长老耳边轻轻的道。
啪的一声,卡比拉长老拐杖掉在了地上,卡比拉长老伏倒在地,朝着东北的方向开始膜拜。
一个个坎巴里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他们很清楚,卡比拉长老正在朝着神山的方向膜拜,尽管不知道这是为何,不过此时他们知道还是跟着做长老有样学样比较妥当。
一个个坎巴里人跪倒在地,基普酋长也跟着跪倒,不停的在地上朝着神山的方向膜拜。
卡比拉长老嘴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向导偷偷的告诉我,他正在祈求祖先原谅,希望祖先的灵魂得到安宁。
我偷偷的骂道,我日他nainai的!他的祖宗世世代代没见过下雪,老子今天让他们开开眼,他们怎么不膜拜我。
寒风越吹越大,雪hua越下越多,在尼日利亚炎热的土地上竟然开始积起了浅浅的一层积雪。
我得意的看着温温,xiao声道:“看吧,这群土人就是这么容易唬!”
温温连连点头称是。
“可惜,加上这次,先知的号角已经用过两次了,还有最后一次使用机会了,这玩意可真是个宝啊!”我不由的感叹着,飞雪落在我的身上,让我全身打了几个冷颤。最终,寒意刺骨,我忍不住原地不停的踏步以驱走寒意。
坎巴里人抗寒能力是非常的低的,从最开始的凉爽到了后面刺骨的寒风,已经有些体弱一点的老人开始经受不住了,拜伏在地上就怎么也无法再爬起来了。
但是卡比拉长老还在地上不停的膜拜、告罪,没有一个坎巴里人敢在此时提出进房子里避寒。
“妈妈,我冷!”一个坎巴里xiao孩拉着母亲的手叫道。
“嘘!快跪下来膜拜,祈求祖先的宽恕!”坎巴里fù人扯了扯自己儿子的手,要将他拉下来一起朝着神山的方向膜拜。只可惜她的儿子没有她那么虔诚,只是在一边一个劲的跺脚,双手不停的互相挫着取暖,嘴巴里不停的呵出白色的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