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老老脸一红。

　　奚长老嘴上道：“有理！有种水落石出的感觉。”心里偷着笑道：“你老宋从小就不喜欢阴谋诡计，对阴谋诡计一窍不通，咱们都没事先察觉出来，你有什么好脸红的？”

　　虽然宋长老是丐帮宋奚陈吴四大长老之首，但阴谋诡计绝对是四大长老之末，众长老早就知道，见宋长老脸又红了，不由都偷着笑了。

　　一笑解千愁，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方长老道：“乔帮主一事，能简单解决也好。康敏是厉害，可关键还在于大家都没有防备她。而这正是那些见不得人的狗杂种的厉害之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咱丐帮治理得再好也不可能无缝可叮。咱们也不可能见了苍蝇就打。康敏没有犯罪前也不可能怪她。‘十香软筋散’也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正好落在康敏的手里。”

　　奚长老大声叹道：“说得好！说到底，如果不是乔帮主的武功进步太快，这些说不定都不会发生。”这话已经憋在他肚子里太久，为了避嫌，一直想说却一直没说，谁让他曾在武功上指点过乔峰，众长老中以他和乔峰的感情最深厚呢！

　　徐长老道：“乔峰这孩子嘛！以前确实没得说，将来确实也说不定。为了保险起见，也只能委屈一下他。但乔峰再好，也不代表他父亲萧远山也好。就说萧远山跳崖前留下的那些话，仔细一想，实在是可笑！以他的武功，想跳崖死才难，不死太易，其中大有文章可做。以他的性格，就算能放过杀他妻子的仇人一时，能放过几十年吗？就算能放过，放过干什么？为什么要强忍在心几十年？依我看，这萧远山和慕容博是一类人。总的说来，都是为掠夺咱汉人的锦绣河山。”他语气平平，众人却仿佛感觉地在动，山在摇。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方长老一幅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

　　“唉……”徐长老一声长叹道，“我要是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这都是从黄帮主的脑袋瓜子里跑出来，因为还没掌握足够的证据，才没有跟你们说。我想了很多天，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理。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掌握证据，等掌握证据已经太晚。就像赶走乔峰时，不也没掌握充足的证据吗！而且明知那是自断一臂，也不得不做。这些事情，我本来很不想跟你们说，但现在黄帮主连降龙十八掌都传了下来……”接下来的话不好说，也不必说，因为大家都已经心领神会。

　　宋长老道：“徐老哥说得好。以前咱们也不算大错，主要是实力不如人，有理都变成了没理。现在黄帮主传了降龙十八掌，咱们胸中有了底气，没理也有三分理。”

　　奚长老道：“除实力外，品德也很重要。堪蓝星、陈孤雁他们虽然学了降龙十八掌，却反而因此送了性命。”

　　宋长老眉头一皱道：“现在救人应该还来得及。”

　　奚长老道：“这些我也想过，但他们既然落在木婉清手里，那就想都不用想了。那婆娘杀人不眨眼，实在不是一般地凶狠。你们肯定不知道，我也是一次偶尔的机会听李长老说起，那婆娘居然在家里殴打正妻王语嫣，不料那养生堂主表面上两不相帮，暗中却让王语嫣在短时间内武功突飞猛进，那婆娘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妙，急忙开溜。不然的话，这次她没有这么快回来，几位长老也不会送命。我这话大家听了就行，千万别说出去，不然那婆娘找我算帐，明的拼了就是，就怕暗中倒了大霉。”

　　方长老没跟着奚长老叫木婉清‘那婆娘’，表面很礼貌地道：“木姑娘心肠好，只是手段过了些，但女孩子想在江湖上行走，不这样太容易吃亏。至于她杀人不眨眼，别说对外人，就算对她丈夫，也是毫不留情。有一次，我在路上碰巧撞见她跟丈夫吵架，没说两句她就刀箭齐上，连挖鼻子、刺眼睛、削耳朵这样的狠招都用上了。他丈夫既不动手也不动脚，任她出招，气得她更不留情。开始我惊得张开嘴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居然发现她那是在跟丈夫撒娇。操他祖宗！这种撒娇真他娘的强大，也只有她丈夫才受得了！”

　　宋长老疑道：“木姑娘的刀箭说削铁如泥都不为过呀！”

　　方长老苦笑道：“我早就知道说出来没人信，因此以前一直没说。但事实就是如此，保证没半点夸张。”

　　宋长老道：“也不是不信，而是郁闷。”

　　奚长老感叹道：“重点也不是郁闷，而是大家都很不愿意两对这种现实。别说养生堂主的武功，只说江湖上广为流传的金钟罩和铁布杉，修炼高了也非常地厉害。可是，普通武功只需要修炼一处或几处地方，那些武功却需要修炼全身各处。难度可不是一倍、两倍，而是十倍、二十倍呀！别的武功修炼一年、两年，那些武功却需要修炼十年、二十年才能小成呀！所以，江湖上，大部分人的首选自然是前者。虽然理论上是可以一起修炼，但消耗的时间和心血也会叠加在一起，反不如只选择其一。”

　　徐长老神色复杂地道：“老奚说得对，但还少说了一样。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修炼过铁布杉，那真不是人吃的苦。修炼其它武功已经很苦，修炼铁布杉不但得多吃十倍、二十倍的苦，还十年、二十年难见成果，大部分人顶多坚持一月、两月就放弃了，少部分人一年、两年才放弃，我却傻傻地修炼了十几年，最后虽然没有放弃，却也不算成功。但这些也没有白费，救了我几次命。这既是我心中最大的痛，也是保命的功夫，平时自然不会跟大家说。但现在人都老了，大家也都是信得过的好兄弟，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说些贴心话，恐怕再不说就再没机会了。”

　　宋长老脸红道：“其实我也曾偷偷修炼过金钟罩，但还没坚持一年就放弃了。”

　　方长老大大方方地道：“我也悄悄修炼过金钟罩，但断断续续加在一起也只坚持了半年，比你还不如。”

　　奚长老道：“我既修炼过金钟罩，也修炼过铁布杉，但都是浅尝则止，比你们都不如。”

　　徐长老感叹道：“正是因为这两门武功虽好，但太难修炼，所以才会如此广为流传。如此说来，咱们的降龙十八掌很难修炼也属正常，只是不知道黄帮主和李长老是怎么一回事，上手就会？特别是黄帮主，会了就精，那才是不正常。但真正神奇的还是那养生堂主。他能够让王语嫣在短时间内武功大进，让木姑娘的武功追上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也能帮助黄帮主修炼降龙十八掌。至于金钟罩、铁布杉，对咱们难，对他恐怕只是举手之劳吧！”顿了顿，又道：“以前只是不愿意想，现在揭开锅盖一看，也就那么一回事。”

　　宋长老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喜道：“我有个意见，完整的降龙十八掌给副帮主，但副帮主也不能再像马兄弟那样有家室之累。不然人命还是其次，怕的是再出现康敏那种事，偌大的丐帮几乎树倒猢孙散。但最怕的还是降龙十八掌外传。”

　　大家全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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