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过去。
雪落忙道:“师叔不可啊,且不管师兄有没有撒谎,就算此物真的是从小秘境中得来的,那又怎样?说不定只是寻常的经书呢。”
“无知!”
雷厉瞪了她一眼,道:“小秘境中的东西,怎会有寻常之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我且问你们?如果让你们替宗门去小秘境中办事,你们可有把握不空手而归?方痕立下此等功劳,难道还不足以换取一个名额吗?”
说着,他环顾一眼四周,凡是被他看到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那小秘境是多么的凶险,别说拿东西回来了,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极为不易了,更何况,他们连去小秘境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此处,他们看向方痕的目光之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
因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代表青山宗去了小秘境,从此修为大退,他是在用自己未来的命运为宗门挣脸,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取笑他?
其实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只不过从来都没有去认真想过,直到此刻见到方痕手捧古书,才发自内心的去敬佩他。
雷厉收回目光,他同样是双手把古书捧了过来。
方痕顿时感觉到心中一空,仿佛缺少了些什么。
这也难怪,毕竟他想要发挥体内的黑色真元,必须要学一门强身健体的功法,这龙象金刚经正是上上之选,只不过师傅没有点头,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偷看,此时把它交出去,自然会被长老看管,以后再想学可就难了。
不过很快,他便从失落中走了出来,毕竟功法再强也始终是死的,哪里比得上一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想到这里,他一把搂住了刑通,却发现他早已泣不成声。
此时,对于刑通进内门的事情,其他人再无异议,看在方痕的面子上,倒也有几个人上来道喝。
在场众人之中,最不高兴的恐怕就要属雪落了,因为在以往的这种场合中,她一直都是焦点,可今天她却一直都是被冷落的对象。
不仅如此,方痕还三番五次让她难堪,雷厉更是对她大加训斥,这种落差感让她很是难受。
“既然师叔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进门之后,不能再对我死缠烂打,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如果你还算聪明的话,就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吧。”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左右刑通命运的人。
方痕与刑通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音。
可能是牵动了伤口,刑通大声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煞有介事的问道:“不好意思,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请问你是哪位啊?”
此言一出,雪落的脸都绿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刑通,你最好给我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可不要后悔。”
“以后?”刑通深深舒了一口气,道:“不用以后,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听了这话,雪落的脸色才好转,道:“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如果你能够突破的话,说不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刑通便挥手制止,道:“请你不要误会,我后悔的是以前,我怎么就那么傻,对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往情深?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发愁没人喜欢吗?”
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方痕,继续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认识大师兄,你我之间,到此就彻底画上句号吧,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你最好也不要再拿我取笑。”
说罢,他再不停留,跟方痕勾肩搭背的向内门走去。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雪落的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脸色更是变得极为难看。
此时的她哪里还像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妹,分明就是一个农村里来的老怨妇了。
直到走远,刑通终于坚持不住,彻底瘫软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伤重,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他的确对雪落动了真情。
方痕知道此时再多说也是无用,便没有废话,只是在他身边守着。
男人之间的情意便是这样,不需要溜须拍马,也不需要门当户对,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的上激励,便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
……
有了方痕做后盾,刑通这个吊车尾的生活自然也变得好过了起来,总管专门在方痕的隔壁为他安排了房间,并专门请大夫每天上门看伤。
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方痕也开始着急了,因为直到现在他都没想出让刑通觉醒的办法。
人的灵根是与生俱来的,只有极少数是后天得来的,虽然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然而刑通的情况还不一样,他根本就连丹田都没有。
一连数日,方痕都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以至于在指导新弟子修行的时候都无法专心。
很快,刑通没有丹田,不能修行的事情便传开了,大家都在背地里议论。
嘲笑刑通的倒还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笑话方痕太过异想天开。
“这个方痕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以为他是谁?是造天开物的大神?还是普渡世人的观音?”
“这就是你不懂了,他这叫收买人心,多漂亮啊,以后刑通必定给他卖命。”
食堂中,几个刚刚进入内门的弟子大声议论了起来,他们都是跟刑通一起来的,修为不知道比他要高上多少,可待遇却差得太远了,所以心里都很不平衡。
叶枫坐在首席,脸色也很难看,因为即便是他,也要到食堂来吃饭,可那样一个废物,一个手下败将,却有专人伺候饮食。
“算了,就让他做白日梦吧,除非给他造一个丹田,否则就算是让刑通再修炼八百年,他始终还是一个废物,大家吃饭。”
听了他的话,众人非但没有继续吃饭,反而把碗筷都放下了,一个个离开座位,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