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正躺在午休椅上睡觉,刘淡淡说他就跟关机了一样,沐春却突然跳了起来,“我在等刘一明,他不来,什么都没用。”
“是的,这个群里一直都是那些东西:
【重生吧】
【让痛苦一夜间消失】
【神的孩子要回家】
【父亲的怀抱】
【蔷薇之海的尽头】
【回到温柔的故土】
【走失的公主】
【引路人】
这些女孩都付了群费,但是亭亭玉立好像根本没有用那些钱,姜峰认为事态紧急,所以先把群里的文字部分全都交给我了,至于那些钱去了哪里,姜峰说他很快就能追踪到。”
“姜峰是个人才。”
沐春夸赞了一声。
刘一明摇摇头,“姜峰是个鬼才,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台伪量子计算机。我们是不是有足够证据证明这个亭亭玉立谋杀了。”
沐春一言不发盯着屏幕,十分钟里把长达三个月的聊天记录看了三遍。
“糟了。”
沐春哀叹一声。
“什么意思?”刘一明正急于去找马路,把这份有力的证据交给他,这样一来这个亭亭玉立预谋已久的谋杀罪就基本成立了。
刚要拿走硬盘转身出门,却听到沐春绝望的声音,“刘一明,我们完蛋了。”
“完蛋了?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呢,完蛋什么?”
刘一明停在了门口,楚思思却担心地连忙问道:“老师说完蛋一定有大事发生,老师,到底怎么了。”
沐春瘫坐在椅子上,每个人的心脏都越跳越快,喉咙却干涸的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玩的吗?可以这样玩的吗?”
沐春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老师,莫非~~~~红色房间里的七个人之外,还有人在自~?”
沐春点点头,“我们忽略了一件事,不,是我忽略了一件事,这是一个互联网的时代,互联网啊,链接的是整个世界。
红色房间只是一个缩影,或者说它只是一个demo,一个例子,甚至一个欺骗人的幌子,更多的人正在死去,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在说什么?”刘一明看着刘淡淡,“你说,沐老师在说什么?”
“老师的意思是,更多人正在这场催眠中走向自我毁灭,红色房间只是因为这几个人正好在这座城市,或者她们可以在周四晚上聚到一起。
更多的人,可能在不同地方,不同时间,相约进行这种死亡仪式,走向【蔷薇之海的尽头】,通过【孤独幽径】,走向【神的故乡】。”
“这么说还有人在自~?”
刘一明想要再确定一次,沐春的眼神已经给了他答案。
“怎么办?我这就告诉马路,尽快封禁这个群,让她们再也不能相互联系,或者把这些人的账号全都封了。这些人是不是都中邪了?信了邪-教了?”
刘一明气的捏紧了拳头,“好好的人都不要做了,父母都白白把他们养大了吗?有什么难处非要动不动就去死啊。”
“人有很多难处的,一念之差就想要死了。但是死亡总是需要一个计划的,大计划或者小计划,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好这个毁灭计划的,但是如果有人有意或者无意引导了那些原本就绝望、孤独、承受着各种痛苦的人,如果有人无意中逐渐完善了一个可行的甚至浪漫的计划,一些人就会跟随计划的指引,走上这条原本还不会走的路。”
沐春解释到一半,刘一明抢过话来,“这些人难道都没脑子的吗?”
“不能这么说,人的脑子并不是计算机,它们是会出错的,是会产生各种不可理解的复杂情感的,也是会走进死胡同绕不出来的,一旦成为计划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人还会觉得自己有责任要将计划完成,这种责任心甚至会让原本不想死的人,碍于群体压力,把生命轻易掐灭了。”
“怎么会这样?”
刘一明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楚思思眼中含着泪,“一明,不懂的人是不可能懂的,你不用强迫自己理解老师说的这些事,其实不懂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好,是好事啊。”
楚思思这么一说,刘一明稍稍平静了一些,“那现在要怎么办?让网络公司关掉这些群也没用吗?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掉?”
“你又不可能找到所有这些人,然后出动警力去阻止他们完成计划,而且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警方出动那么多警力啊,到底有多少人,我估计,单单就这两个群就有不下200个人,其他群暂时也管不了,先想想这些人要怎么办?尤其是那些已经拍了【临终之言】视频的那些女孩,先要去救她们,也许救下一些人之后,链条就能打破了。”
“怎么救?”
三人同时问道。
沐春想了足足十分钟。
“用互联网的方式试试看吧,我有一百个号,大家找找身边有没有能帮忙的人,和他们讲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让姜峰帮忙保证所有人的号都能加到群里那些女孩,一个人负责3个女孩,把红色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和我刚才和你们说的解释给这些女孩听,如果解释不清楚,就想办法和那些女孩聊天,一直聊,倾听她们的痛苦,目的是和她们确定新的协议,打破正在执行的自~计划,新的协议是,我会好好生活,我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段时间里,如过能找到这些女孩的父母或者家人、朋友,提醒他们给这些女孩打打电话或者发发消息,说什么都行,约吃饭,约见面,聊聊八卦都可以。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各位听天由命吧。”
“这算是【自~干预】吗?”刘淡淡脑中突然蹦出这个词来,“有点像谈判专家在劝犯罪分子的感觉啊。”
“这种干预要的就是快,别啰嗦了,快去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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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接到刘一明电话之后怒气冲冲地去找了一次亭亭玉立,亭亭玉立的脸色比前两天更白。
他的父母拒绝见他,正如他所言,他有父母却和没有一样。
马路不仅想骂亭亭玉立,更想连他的父母也一起骂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