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面前黑雾传出来的声音，朱天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真是见鬼了！
对方知道地球的事情也就算了，那可以归咎于对方拥有读心术一样的能力，但对方竟然他妈的把他身份证号给背出来了，这就有点恐怖了吧！
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朱天自己都把身份证号给忘记了。
更别提对方说出他内心中最大的两个秘密了。
他的前世其实很简单，在少年时期他和一个捡破烂的老太太生活过一段时间，在青年时期，在他大哥的安排下，他和一个婊子谈了一场虚假的恋爱。
然后就没有什么值得说出来的了，他见识过几次砍人，也砍过几次人，那是混迹街头在所难免的事情，大多数时间则是去外面装逼，吓唬吓唬人，收收无良摊贩的保护费，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秘密好谈的呢？
黑雾之中的声音在几句话之间，将他前世的一生，将他埋藏在心底最重要的几件事情说了出来，这直击了朱天的灵魂。其实当那声音提到“地球”两个字的时候，朱天就已经开始沦陷了。
他在黑雾外面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与皮克对话，也没有与索罗斯对话，皮克与索罗斯听不到黑雾之中的声音。到了现在，朱天已经确定了，那声音是直接响彻在自己的灵魂之中的。
不需要告诉其他人，不管是皮克，还是索罗斯，都不能帮助他做出决定。
“你是我失去的记忆？”他尝试让自己平静，当真说出话来的时候，声音显得无比暗哑，就如三天没有饮水的老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是的，你暂时可以称呼我为圣加，这是你前世的名字。”
“可我前世不叫圣加，我前世叫做朱天。”
“朱天是你的第一世，圣加是你的第二世。”
“我不是很懂。”
“第一世，朱天在地球出生，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小混混时光，最后被你的老大背叛，你死了，来到了第二世。我还不知道现在的大陆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当时的大陆叫做约德尔曼大陆，至少人类是那么命名的，那是百族共存的大陆，也是一千年前的大陆。当时你保留了第一世的记忆，来到了第二世，你成为了圣加。现在懂了吗？”
“第一世是朱天……第二世是圣加……第三世——”
“第三世就是你现在这个状态，由于你失去了我，失去了第二世的记忆，所以你还以为自己是来自地球的朱天。”
“这中间的问题有些多。”
“没关系，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出去，当然是离开这里。”
“你以为我会救你出去吗？”
“你还没有搞懂？大哥，你救的不是我，你救的是一千年前的自己！”
“我有什么好处？”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能说服你——力量，我是一千年前的你，是你的记忆！我可以给你力量！你现在正在经历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外面的古凯斯，也就是你所认为的黑龙王，那个家伙虽然有点蠢，但是他已经活了快两千岁了，再蠢的家伙活了这个岁数也该成神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接近神境的家伙，你拿什么对抗他？只有我！我就是你！来与我合二为一吧，找回你失去的记忆！”
朱天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并没有急于答应圣加，而是问道：“把你的事情先都告诉我再说。”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知道你的一切。”
“与我融为一体，你就能知道我的一切。”
“你失去耐心了吗？”
“……”
“你说过可以告诉我一切。”
“……你问吧。但你得把握好时间，如果黑龙王成神，那么你与我融为一体也无济于事了。”
“给我讲讲你第二世的故事。”
黑雾中的声音开始沉默，朱天则接着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在思考着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是浪费时间。”
“我不觉得是浪费时间。”
“那我就简单和你说说。”
“说吧，你说其他没有用的才是浪费时间。”
“你是一个天才，准确来说，我们的第二世是一个天才，原因你自己应该明白，因为我们生而知之，我们的脑袋中有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我们来到了一片冷兵器时代，哦……他们那时候已经有汽车的存在了，马上就快进入到工业革命了——”
“——等等，”朱天忽然发言打断了圣加，“你说一千年前的大陆就进入到工业革命了？你确定吗？”
“我说已经快要进入到工业革命了，怎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人类已经统治大陆一千年，但是现在都没有出现汽车。”
“是吗？那说明世界在退化，说明有人控制了这一切。”
“你指的‘人’是谁？”
“你可以理解成神。”
“神？”
“是的，”圣加感慨说道：“其实我觉得神就是人变成的，只是一些比较强大的人而已，或者是其他什么种族，他们之所以超凡，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永生的秘密。”
“永生的秘密？”
“是的。”
“那么你发现永生的秘密了吗？”
“当然，如果话题扯到永生，我能为你讲上三天三夜。”
“那么请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说到那时候的社会将要进入到工业革命时期。”
“是啊，那是一次很好的时机，让人类文明在大陆上绽放的最好时机。可惜了，当我们成年的之后，才发现在人类世界之外的残酷。魔族、精灵族、兽人族、矮人族、巨人族等百族并立，儿人族只是吊车尾，想必你是知道吊车尾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们渐渐研制出了火药等一些热武器，但是在众多强大种族的对比下，你连将火药拿出去对抗他们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对方有强者，有圣级强者！我即使研究出火箭出来又如何呢？就算我研究出来原子弹，对方都有可能毫无声息地将我们的一切抢走。”
“所以你开始修炼了。”朱天适时说道：“你肯定对魔法感兴趣。”
“是的，我们是一样的，如果你对魔法感兴趣，我肯定也对魔法感兴趣。”
“请继续。”
“不得不说的是，我们天生就和魔法有缘。”
“怎么说呢？”
“因为当时我们带着异世界的意识，算是穿越，所以精神力格外强大，我说这些你应该懂的。”
朱天当然懂，他和皮克两个灵魂在一具身体之中，在老牧师希恩几句话的点拨之下，他就觉醒了精神力，这是异于常人的天赋。
“所以你变成了魔法师。”
“是的，而且我成为了人类之中的第一位魔法师，在我们之前，人族是没有魔法师的。魔法被龙族、精灵族和一些兽人族的巫师垄断。”
听到这里，朱天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渐渐的，他仿佛随着圣加的话语，回到了一千年前。
“你知道，魔法的基础是精神力，只要有强大的精神力，再通过一些魔法咒语或者魔法阵之类的介质，就能够沟通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将强大的魔法力量发挥出来。这是最简单的魔法原理。”
朱天没有说话，只听对方缓缓陈述说道：
“我拥有了精神力，但是不会任何的魔法咒语或者魔法阵，所以最主要的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我开始在大陆上游历，去寻找龙族和精灵族，我想要从他们身上学到魔法，得到超神脱俗的力量，龙族并不好遇见，而且那是一个极为傲慢的强大种族，我们以人类之身在大陆上行走，碰到龙族之后，对方绝不会和你搭话，如果赶上你运气不好，对方很有可能会把你一口吞了。
所以，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精灵族，那是一个喜欢生存在原始森林的种族——”
“——你需要加快进程”听到这里，朱天终于忍不住打断说道：“按照你现在的进程，你确实可以给我讲上三天三夜。”
“好吧……我在精灵族那里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我失败了，最后，我还是迫不得已找到了龙族，龙族虽然傲慢，但我确实能够在他们身边学得魔法。
龙语魔法的精髓就是简洁明了，我在龙语魔法中找到了同魔法元素的共振原理，我偷学了龙族的大部分的龙语魔法，并创造出了属于我们人类自己的咒语！
这是划时代的事情！这也是我们步入超凡境界的第一步！魔法成为我们的依仗，拥有魔法之后，我们得到了与大陆强者平等对话的机会……”说到这里，这片空间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震动，然后整个甬道都开始摇晃起来。
朱天急忙收敛心神，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的动静。
那些挂在甬道两侧的头颅被巨大的震动感震得摇摇晃晃，甚至忽然有两颗异兽头颅被震下来了，咕噜噜地在地面上滚动，其中一颗滚到了朱天的脚边。
那是一个头上长角的异兽头颅，朱天分辨不出来他生前是什么样子，但可以知道的是，对方角足够锋利，如果他不躲开，那像是牛角似的锋利物可能会刺破他的小腿。
实际上，朱天并没有躲，而是一脚将那头颅踹了出去，踹进了眼前的黑暗迷雾。
“发生了什么？”他问圣加。
那颗头颅在黑色迷雾中翻滚，朱天判断黑色迷雾中还有很深一段距离。
“我也不知道，这是头一次，我猜是黑龙王有所动作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震动感缓缓消失，眼前的世界停止摇晃，朱天绷紧的肌肉全部放松下来。
黑雾中的声音沉吟一番，终于说道：“……你正在我的身体中。”
朱天听到这里，忽然眯起了眼睛，之前他听圣加讲述前一世的事情时候，他就产生过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这时候他终于发觉了。
“魔族呢？魔族在哪里？”朱天提到了魔族，圣加并没有回答他，朱天则是继续说道：“按照你所说，你生活在一千年前，那么当时的世界应该是被魔族统治的吧，而在你的叙述中，为什么没有出现魔族？嗯？你似乎是在有意地规避这个话题吧。”
圣加沉吟五六秒的时间，反问说：“那重要吗？”
朱天忽地冷笑一声，“重要，简直太重要了！圣加，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的另一个身份了，你……到底是不是赤角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