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要杀死持剑青年,就可以夺到圣剑,他们的先祖就能够回归,但在青年的身边却没有任何白骨族人靠近。
不仅是因为那强烈的圣者之力,更有一种来自生命本能的抗拒,他们想杀了这个青年,却没有人愿意或是敢靠近这个青年。
尤其是在那头异兽出现之后,这种感觉强烈到了极致,他们下意识的都去冲杀周围的修士,只将青年留在最后杀死。
“这似乎是那种传说中的异兽,本来已经断绝了,为何还能再现。”云上君喃喃道。
宁飞等人皱起眉头,看着虚影中的异兽,那种不可能出现的存在现身,让他们看向持剑青年的目光都变了一些。
猛然之间,异兽眉心的缝隙裂开,一只清澈的令人发抖,纯粹的令人颤栗的眼睛出现,像是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虚妄,没有任何诡异能够遮蔽这只眼睛。
异兽仰天长啸一声,眉心竖目发出亮光,像是可以破除一切的假想,所照之处,白骨族人的身体纷纷显现。
修士们惊异,白骨族人更加震惊,他们在光芒之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浑身力量的运转都出现了阻碍,以至于下手慢了不少。
来到这里的修士,就算大部分比不得天骄,是天骄们口中的庸人,但他们反应能力还是不容小觑,尽管还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们下手却比思考要快了许多。
噗噗噗的声音响起,在白骨族人惊诧的眼神中,他们的身体渐渐失去生命,和之前死去的修士一样,无力的坠落下去。
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死伤的白骨族,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死亡,白骨族人都震惊了,从圣剑中更是传出了惊怒。
“竟敢残杀吾的族人……你该死……”
圣者的意念中,有着深邃的愤怒,但持剑青年却是毫不在意,他用力握着颤抖不休的圣剑,高高举起:“杀吧,这些可怜而又卑微的白骨族,总有一天会离开白骨墟,像蚀一样攻击修士。为什么他们的最强者,只有成为圣者才可以离开,就是因为圣者才可以更有效的杀死修士。
曾经那个走出白骨墟的圣者,就是因为成圣了,觉醒了血脉中的记忆,知道自身的使命,因此他要杀戮,要杀尽天下修士。只可惜,圣者又如何,先祖早就在等待他的出现,不自量力的白骨族圣者,只是简简单单的就落幕了,他成为圣者还不到一年吧,怕是死的最早的圣者。”
“够了,住口,白骨族无意攻击修士,从来都没有,一直都是你们修士自找的。”肋骨虚影中,传出了半步圣者的吼声。
“哈哈,血脉还没有觉醒的你们,自然不知道那些,自以为都是善良的生灵,其实你们的骨子里,和那些蚀是一模一样的。”持剑青年毫不留情道。
“这不可能,一切都是假的,先祖并没有离开白骨墟,是你们修士突然闯进来,残忍的杀害了先祖。”依然是半步圣者的声音。
持剑青年摇头,冷笑道:“修士闯进来?不,那是你们的修士战败不敌,只得逃回来,可惜还是没能活下性命,以至于成了现在的这把兵器,怎么样,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
“先祖……”
圣剑略微沉寂,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就是说明了所有的事情。
蚀是可怕的,令所有修士怨愤的,就连白骨族人,从修士的口中得知蚀的一切,也是对蚀充满了仇恨,他们认为自身是爱好和平的,他们是纯粹的一族,但现在看来,那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血脉觉醒,就会拥有特别的记忆,就会知晓自身的职责,到底是什么职责,他们现在不愿意知晓了,看着化作圣剑的先祖,他们一个个都沉默了。
“不愧是圣者,就算是再弱,都是难以消磨,无数个年月以来,祖祖辈辈都在潜心的消磨你的意志,却总会被偷偷的隐藏一点,现在展现的,怕是你最后的意志了吧。”
异兽的竖目光华灿烂,隐藏的白骨族人一个个现身,不但如此,就是周围那些花红柳绿的世界,只要沾上光芒,就会恢复原本的惨白。
像是两个世界相互融合在一起,一时让人难以看的分明。
持剑青年一挥圣剑:“杀,他们就是蚀的帮凶。”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这一刻却有着无穷的魔力,他仿佛化身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周围大大小小的修士,都认同了他的话语,大部分人都将之当成了不得不违背的命令,其中不乏那些境界高深的高等皇者。
只有少数人才能保持清明,但都是目露异色,震惊的看着持剑青年。
杀戮不断继续,修士们开始反击了,但白骨族岂会坐以待毙,双方惨烈的厮杀,却不再是最开始修士被单方面的杀死。
双方都在不断的减少,而来到这里的白骨族人,终于变得稀稀落落,只怕整个组群都已经出现在这里。
有异兽的存在,白骨族人受到极大的制约,往往一两个修士倒下,就同时会有更多的白骨族人死去。
从肋骨虚影中,不断的传出悲愤的吼叫,他们不断的用力量攻击持剑青年,但还没有接近,就被圣剑独有的气息震碎。
只差一步就要展现圣器威力的圣剑,在这一刻虽然又开始震动了,但它却真的守护了持剑青年,这并非它的意愿。
肋骨中的存在绝望了,他们苦苦想要从他人手中拯救的先祖,却在这一刻不得不保护着他们仇人的后代。
“不论如何,杀死修士就够了,与蚀相同又如何,只要拯救先祖便足够了。”
“吾族人何必如此,只要杀死修士就可以,何必急于一时,早早退去,新的圣者出现之时,就是对修士再战之日。”
“你说了这么多,也该彻底归去了吧。”持剑青年的手中,显出一张特殊的符箓,没有强大的力量波动,那总歪歪扭扭的字迹,就像是孩童的随手涂鸦。
可就是这样的一道符箓出现,圣剑的震颤超越以往。
“原来如此,难怪你要激发老夫的气息,就是为了让老夫与族人见最后一面。”
“的确如此啊,你的意志实在难以消磨,这样长久下去,始终是一个隐患,除去你心中那思念族人的执念,消磨起来就简单的多了啊。”
“可恨,老夫纵横天地,竟会最终死在你这小子手里。”
“你也该感谢本公子,若非如此,你岂能得见族人,对于我们来说,消磨你的意志也不过是时间再长一点而已。”
啪的一声,符箓贴在圣剑之上,只传出一声惨叫,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顿时有一股巨大的悲哀笼罩在白骨族人的心头。
“知道你们的远祖,那个仅凭残余精血就诞生了你们白骨族的古兽,它是怎么死的吗?”
“莫非……”肋骨虚影中传出震惊的咆哮。
持剑青年笑了,拿着圆润如意,挥洒自如的圣剑:“你们的远祖被那个存在召唤出来,碰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破妄道尊,那也是他的最后一个对手啊。”
众多修士惊悚,这才明白,这巨大的古兽是死于道尊之手,但想来也只能如此,还有什么存在能够杀死这样巨大的生灵,那是只有道尊才能做到。
凝聚白骨族人的那种思念,在这一刻崩碎了,他们联手布下的法阵,开始出现崩溃,大量的族人茫然的朝着远处飞去。
众多修士压力大减,奋力的厮杀,更有一些人见到圣剑的威力,将那些白骨族人的尸体收集,想要炼制出相似的兵器。
“真的是破妄兽,他是那位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道尊的后人,那天生的竖目能够看破虚妄,虽然不能想先祖一样拥有破妄之眼,但在修士中已经是极为难得。”宁飞轻语,看着眼前的持剑青年,这让他想到了雷垂天,两人都是有着相似之处。
都是道尊的后人,一个有着令人羡慕的极速,一个有着同样令人羡慕的破妄。并且,这两人的手段,也是那样的相似。为了达到所谓的目的,身边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棋子。
只是为了节省消磨圣者意志的时间,就由他亲手引动了眼前的这场灾劫。
“以前还是小看了他。”一个天骄道,这是宁飞来到这里之前,云上君聚集起来的天骄。
“他的心思隐藏之深,让人脊背发凉,好在现在及时发现,若是在关键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万飞道。
“他说名为石望天,也不过都是假的。前段时间曾听闻古星疑似出现破妄兽后代,换做破虚,向来就是他了。”云上君道。
“破虚么?”天骄们都是轻吟,也如那些修士一般,对着来来往往的白骨族下杀手。
虽然破虚的手段让他们不耻,但他们并不怀疑破虚的话语,两者之间的血脉纠葛,种种不容作假的心绪,这都是最好的证明。
大量的修士死去,更多的白骨族人也落了下去,地面上的尸体越积越多,但诡异的是,明明地面还没有恢复先前的惨白,那些尸体却一个个消失不见,只剩下大片的尘埃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匆忙的一瞥,宁飞看到,那些尸身中的精粹都被莫名的力量抽走,在他们争斗的这段时间中,有人在下方布置了新的法阵。
宁飞看向法阵的核心,那是一块平凡的骨刺,没有人会注意到异常,但有着黄金道眸的他,清楚的看到骨刺中的另外力量。
所谓的骨刺,不过只是掩饰,其中真正存在的,却是另有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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