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
李栎将桌上的抽纸递给她,关切地问道。
就见沈晗摆了摆手,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阿嚏!
阿嚏!
阿嚏!
她就像被按了什么开关一下,又连打了三四个喷嚏,听得李栎都震住了。
“你没事吧?!”李栎目瞪口呆地问。
沈晗鼻头发红,眼眶也发红,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夺眶而出,看上去楚楚可怜,活像是受了委屈和欺负。
李栎:“……”
这会要进来个人,看见她这个样子,那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李栎心中感叹。
“……过敏。”沈晗好容易缓过来,用纸巾捂住口鼻处,瓮声瓮气地说。
“啊?不会是对我过敏吧?”
李栎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听了这话,沈晗扑哧乐出声,忍俊不禁。
“还是对猫?”李栎迅速反应过来,又问了句合情合理的推断。
“不是。”
沈晗摇头,指着包厢里窗户的窗户缝,“是冷空气。冷热交替时,过敏就会犯。”
李栎:“……”
他第一次听说还有对冷空气过敏的,瞬间觉得沈晗也太惨了,照这么看,只要冷热交替,她就会涕泪横流,喷嚏不止。
那一年四季都有可能啊。
李栎起身出包厢,再回来时,拿了杯温热的水递给沈晗。
沈晗道了声谢,用水送服了一颗药,吃下去后没一会,就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她表面上一直很镇静,心里面却恨不能扑到床上去打滚,把脸埋在被子间:啊啊啊!怎么又让他看见那么狼狈的一面了!
她眉宇间的懊恼没有逃过李栎的眼睛,他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想笑却又忍住,想说点什么,可一时拿不准说什么才会缓解沈晗的尴尬。
静了一会后,李栎斟酌着开口:“以后出门要不要戴口罩?”
他本拟说,省得过敏再犯,但话到嘴边后转了个弯,故意揶揄道,“毕竟你那么红。”
沈晗嘴角抽动。
半刻后,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墨镜,戴在了脸上。
……
一周后,X市。
张竞虽然坐在一间咖啡厅里,但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的却不是咖啡,而是热巧克力。他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这根本不是为了喝咖啡的。
透过临街的窗户向外看,可以看到对面那座体育馆,那里是天狼战队的主场,天狼体育馆。
每年的选秀营就在去年联赛冠军的主场体育馆举行,从四月二十四号开始,到四月二十六号结束。
为期三天的活动会有数个板块组成,选秀营结束后,所有人将参与“挑战赛”。
之后便是选秀大会,四十支战队将根据各位新秀的实力和表现,以及战队的需求,挑选队员。
张竞坐在那里,浏览着手机上的文件,那是这届选秀营全部40人的人员名单,其中出身高校联赛的只有23人,占了一大半。
而剩下的,则是通过各个渠道来的,有职业经理人推介的,有相关人士引荐的,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全部混杂在一起。
名单是他表哥许青帮他搞来的,张竞边喝边看,边看边皱眉。
他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到刚刚结束的全国赛上,最终的结果让他大跌眼镜。他那么忌讳,宁可用半放弃的方式也要避开的星海战队,最终却没能进四强?
跟财经一样,只是八强,张竞不满意,很不满意。星海这样的成绩,会显得他的“运筹帷幄”都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可等到他把这届选秀营的人员名单全部看完后,张竞的不解就转化为更大的惊讶。
星海主力全员都进选秀营了?!
怎么和冠军队海洋大学选入的人一样多啊?比亚军入选的人数还还多?张竞目瞪口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正当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电子音乐的响声,相当于“欢迎光临”,张竞条件反射般地投去了目光,一看之下呆住了。
嬉笑声中,几个人结伴而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我快饿死了!”
“先多少吃点,等上午的活动完了之后,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谢谢师兄(师父)!”
张竞嘴角抽动,真是狭路相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被他腹诽,为什么全队都能进选秀营的星海校队主力全员。
成安南和顾家挤在柜台那里寻思着点什么,李栎随意地打量着四周,一转视线就和那边目瞪口呆的张竞对视了。
张竞就跟被火烧了似的,瞬间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小许青!”
耳边响起带笑的招呼,张竞头上冒黑线,抬头用有点冲的口气说:“不许叫我‘小许青’!”
李栎已经三步两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张竞对面,笑嘻嘻地看着他:“其实‘小许青’很有竞争力啊,你想啊,选秀营里一定有不少‘小郎拓’、‘小blue’,但是‘小许青’只此一家,绝无分号。多容易让人记住啊,太吃香了。”
啊?
张竞的表情有些呆滞,一时不明白李栎是在嘲讽他,还是在提醒他。
顿了顿后,他反应过来,在心里斩钉截铁地说:一准是嘲讽!
别说小许青,就是大许青,又能有多吃香?张竞心里默默想道。
“你们……”
张竞的目光扫过端着餐盘走过来的成安南等人,目光微凝,他看向李栎,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你们全员都进选秀营了?”
“我你还不知道?”李栎半开玩笑地说,“我有关系啊。”
张竞皱了皱眉,心中奇怪:你的水平还用凭关系?
他忽地有所领悟,表情突然愣住了,旋即不自在地低下头,脸颊火烧火燎地。
是不是在影射他?虽然张竞入营没有走许青的关系,但各战队挑人的规则,他依然通过许青,提前了解了不少。
不行!不能被他带跑。
张竞重整旗鼓,又问成安南:“那他呢?”
“他是我徒弟,走的当然是我的关系。”李栎坦然地说。
“那她呢?”张竞又问郑熹微,他端起那杯热巧克力,送到嘴边,同时心中些微嘲讽:总不会是你的女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