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下来,饶是那邱铭禄也目瞪口呆了来。
“化姑娘,你这么吃,真没事么?”
虽然那钱财倒是对邱铭禄来说不值一提,但是他是名医世家,怕就怕这化紫檀吃出个什么病来。
可看那肚子的状态,似乎并未有鼓起来的迹象。
甚至与之前一般平坦十分。
“没事,没事。”
“噢,好吧。”
“可....”
邱铭禄还想说什么,却被昊云真一把拉住,轻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多语。
没过几个时辰,众人都吃的四仰八叉的,就剩像猪一样的趴在那桌上等着被宰了。
听着楼里楼外嘈杂的声音,化紫檀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喊道。
“我倒是记起来了,师姐,我们与展公子不就是在这种酒楼里碰见的么。”
化紫檀嘻嘻的笑着,将目光看向展宜年。
“是有这么回事。”
叶书南也颔首微微一笑。
“啊?看不出来啊,展兄,你居然也来这种风月之楼啊?”
薛景刀在一旁就是长大了嘴巴,一边搂着展宜年的脖子一边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去那楼里吃个饭而已。”
“是么?”
薛景刀做了个绕有深意的表情,坏笑着收起了臂膀。
展宜年也是无奈,这般下如若自己再添油加醋一轮,定时要被以为又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还是默默不闻的好。
“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是那种人。”
展宜年只道了一句话。
众人都随着那薛景刀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顿饭花了足足有二百银两,不过比起那文幸斋的价格,这边似乎也太过实惠。
漠北由于地处三朝交界之处,交通车马便行,所以物资相对充裕,只要不去太过于纨绔的地方消费,就不会太高。
众人刚准备吃饱喝足后离开包间。
忽地,那包间的房门被打了开来。
由于刚刚结过账,所以应不会是小二和掌柜。
展宜年刚这么想到。
推开门那人就喝出了声。
“你们是何许人也?竟敢使用本大爷的包间?”
那人面色有些暗黄憔悴,邱铭禄眼尖,一下便猜到定然是酒色过度惹的心力不乏,加上那衣着看上去并不平庸,定是这金潮城哪家世家的大少爷。
不过这嚣张的气焰,却是一丝未减,恨不得将那下巴扬到天上去。
昊云真当然不想惹事,见化紫檀刚要开口,便一下子止住了她,缓缓道。
“这位仁兄,我们已经吃完了,接下来这个包间还是你专属的,我们这就走。”
昊云真脸上并无任何恶意,倒是那亲切十分的感觉,让那纨绔子弟有些不明觉厉。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大爷我打发走?你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酒楼的天字间,一直都是我宋仇的!”
“别说在这金潮城是我说了算,即便是整个漠北,也要给我宋仇三分面子!”
那名叫宋仇的纨绔子弟并不领情,而是冷笑着咄咄逼人起来。眼神中尽是看不起的意思。
“那么宋兄,你想怎么办呢?”
昊云真仍是微微笑道,让人根本看不清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宋仇明显是没想到昊云真会如此快妥协,认为只是一群好欺负的主儿,于是打量起众人来。
很快,那眼神便停在了化紫檀和叶书南身上。
虽然叶书南已经将面纱带起,可那其中显露出来的柔韵气息,和雪白葇夷,可是一丝不挂。
化紫檀更是国色天香。
宋仇一时间看直了眼,相对前两人,虽然上官初要逊色一丝,但也是个绝色。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多‘极品货色’。”
宋仇眼神中全是色欲和贪婪,丝毫不掩。
“这样吧,我看你也是个做朋友的料子,你将那三人给我,再给我磕三个头道歉,这事儿就过去了,怎么样?”
“不仅如此,以后在金潮城遇到欺负,就报我宋仇的名字即可。”
这话一出来,众人脸色都是不太好看。
特别是化紫檀和上官初二人。
额上有些微微隆起,展宜年不用猜就知道,这宋仇今天必定栽在他们手里了。
更不用说让昊云真给他磕头了。
“宋兄,这般是不是不太妥当?有些太欺负人的意味了。”
昊云真虽然还是微笑着,可眯起来的眼睛依然睁了开来,他可不像展宜年一般,能容忍被侮辱人言。
更不用说他可是‘金真王’的儿子。
眼神中闪厉而出的那份严肃,有些让宋仇不太愉快了起来。
“哼,怎么?不太想接受我提出来的条件么?那就好办了,这事儿,我们没完,即便是等会你给我跪下来舔鞋,也是不可能原谅你的。我还要在你面前,把你绑起来,玩那三个女人!哈哈哈!”
这话音还没落下,化紫檀与上官初便是一道出手了。
她们可对宋仇不会手下留情。
拔出佩剑便是直至宋仇面门,剑指额心,眼看就要刺穿宋仇脑袋之时。
门外又跌跌撞撞跑进一人,乍眼一看,竟是那酒楼的掌柜。
只见掌柜慌慌张张,满脸的惊恐之色,大喊道。
“女侠剑下留情啊,这宋公子杀不得啊。”
宋仇本以为自己的脖子已经离了头时,听到掌柜的这一道话也是硬气了起来,立马跟道。
“你竟然拿剑对于我!我可是金潮城城主宋天明之子!你居然敢以剑相向!”
“哎呀!宋公子,这次完全是小的办事不利,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这样如何,改明儿必定谢礼登门拜访。”
掌柜的连忙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
这宋仇的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之前也有一群江南来的宗门弟子,因为在这酒楼与宋仇起了口角,便被宋仇领着金潮城的金铁军当场刺死在街上,将头颅高挂于街头,还将其中的几名女子给侵害了。
宋仇在这金潮城可谓是无恶不作,无人不晓。
只要是十里内吹来的恶风,便都是宋仇的魔爪所及的地方。
可奈何,他爹是宋天明,是这金潮城的主儿,在这儿,只有宋天明和宋仇说了算。
其余人一旦抗衡旨意。便会被当街处斩。
“你奶奶的,田金,你脑袋不想要了是吧,敢跟老子作对?你还帮着他们一起说话?咋的,想救他们啊?好啊,我明天就送你老婆儿子上西天!”
宋仇口吐一阵污秽之语,狠狠的对着掌柜田金就是踹了一脚。
后者不但没生气,反而爬过来抱着宋仇的脚大哭道。
“宋公子啊,别啊,你是我爹,求求你放了小的妻儿吧,求求你了。”
田金一改之前的面貌,鼻涕揩着眼泪,面上的惊恐丝毫不减。
宋仇向来说到做到,之前也有一个违抗他的酒楼老板。
第二天妻儿双双死于城外,尸体被野狼啃食,酒楼也被人带头砸掉。
随后那老板上告宋天明也无济于事,还被打断了双腿。
从此消失在了金潮城中。
一想到那人的凄惨下场,田金的身子,就抖个不停。
宋仇一边踹田金,一边看着众人的脸色。
他没想到的是,众人听了自己是金潮城城主的儿子后,居然脸上毫无任何惧色。
依然是之前那般云淡风轻。
“好啊,尽管装吧,马上你们就装不下去要给老子磕头认错了!”
昊云真忽地冷笑一阵。
“这么说来,宋兄就是这金潮城的土皇帝了?”
“怎么,现在害怕了?我告诉你,晚了!”
宋仇嘴角丝毫掩饰不住的高傲,也是冷笑道。
可下一秒,宋仇的话就戛然而止。
“咚,咚咚。”
只见一阵白光乍现,宋仇的脑袋如同滚瓜似的,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田金似乎听到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便仰起头来看了一眼。
他看到,宋仇的脑袋,滚到了自己脚边,表情还是那副高傲状。
可他再也没有机会逞威作福了。
田金张着嘴,眸子不断放大,整个人坐起来,双手和双腿蠕动着,向后慢慢爬着。
丝毫不相信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宋仇就死了。
死的那么干脆,那么利落。
他甚至连宋仇如何死的过程都没看到。
化紫檀轻甩剑上鲜血,拿起桌上还残留半壶的烧酒,淋在了剑上。
这是她的习惯,她爱剑如同爱自身。
杀了歹贼后,都会以清酒清洗剑身。
展宜年当然知道,不过感叹化紫檀的剑法,似乎又精进了一分。
忽地,展宜年耳旁响起掌柜田金的惊恐大喊。
“啊!啊!啊啊啊!”
“你,你们杀了宋仇,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全完了。”
昊云真走到田金身边,刚想将他扶起。
后者看了昊云真一眼,大喊一句‘疯子’就跑出了水云间。
“那么,接下来该当如何呢。”
邱铭禄显然对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转头问向众人。
化紫檀擦完了剑,将它插回鞘中,搬起一根板凳,坐在了原位上。
“等着罢,他不是说等会我们就装不出来了么,我倒要看看,这小小金潮城的土皇帝,是如何逞威风的。”
化紫檀冷笑一阵。
展宜年一脸无奈,她定是对刚刚宋仇那番话的仇恨还未消气。
不过也是,宋仇那口中字眼太过扎人。
如若是换了展宜年也是受不了,定会狠狠上去给他一耳光。
“那就随化姑娘说的,等着罢,我也想看看他搬来的救兵,是何许人也。”
昊云真显然也是动了真怒。
展宜年当然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这般贪官。
例如上次青鸳城的王书之。
看来这宋天明的位置,估计也是不保了。
薛景刀,叶书南,邱铭禄,上官初也一道坐了下来。
面上全是云淡风轻。
还不时的喝了口桌上未凉的茶,不过配上一具没脑袋的尸体,和一个人头。
气氛倒是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