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3 驱逐
由于这是间章的最后一章,所以虽然是第一人称,字数仍然较多,时间不充裕的读者还请斟酌(时间充裕的话到是无所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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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聊啊……”
我放下了手中几乎倒空了的试剂瓶,叹了口气。
我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人间之里,是幻想乡的一部分。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这里并不能和外界通信,也无法进行交流。
唯一能够知道外界情况的方法,也就是在幻想乡里面不定期出现的外界物品了,大部分还都是些过期的杂志或者废旧的大铁皮箱。
要想研究什么东西,还真是有心无力呢。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书籍,它们介绍了一种叫做“化学”的技术。
我按照上面所说的,在人间之里拜托工匠制作了不少玻璃仪器,还去过一间叫做“香霖堂”的地方采购物资。有时候为了找实验材料,还要冒着危险去妖怪之山这样的地方。
幸运的是,我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意外,我的实验也不曾中断。
现在的我,拥有不可计数的危险化学试剂,并且全都被我用最安全的方式保存着。
至于我为什么要制作这么多试剂,原因很简单。
我要给我所在的小镇,一个翻盘的机会。
迄今为止,无论是老者们的口述,还是有记载的史书,都承认了人类的脆弱性。由于这个特点,幻想乡里的人类也曾经一度被妖怪所屠杀,房屋也被一些妖怪占据。
很明显,这并不是人类应该得到的生存条件。现在的人类被围困在这个小镇上,可是谁能保证这里就是绝对安全的呢?
一旦那些妖怪心血来潮,这里随时可能被夷为平地。
我必须改变这种状况……或者说,我希望改变这种状况。
虽然人间之里的居民们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可是这是行不通的。人类的发展,一定会伴随着侵略和扩张。即使这里的人类无法做到侵略,可是要扩张还是不难办到的。
我所研究的药品,有的可以轻易燃烧,一瓶爆炸的能量就足以破坏一个有几十米高的山丘;有的拥有强腐蚀性,即使是某些妖怪的硬化皮肤或是异类皮肤,都无法防止它的侵蚀。
当然,介绍不到的药品,还有很多。
我的计划,就是利用人间之里多余的劳动力,以及我的化学试剂,驱逐掉一定区域以内的妖怪和妖精。只要能够成功,人类就不必聚集在这种地方了。
乍听之下,这也许是个奇怪的计划。可是,这却是一个可行的计划。
所以,今天我仍在为这个计划而努力着,一瓶又一瓶地配制着试剂。
“唔!”
趴在门口的秋崎子,突然发出了像是警告一样的声音。
倒也是……陪伴了我十年的这只狼,现在已经变得非常聪明了。
有陌生人看向这里并朝这边走来,它就会警觉。如果有陌生人站到了家门前,它就会向我发出信号。
那么,这一次,又会是什么人来了呢?
我怀着无奈的心情,走向了门口。
“……”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无论衣着、气质,都与人间之里居民不同的女子。
金色的长发,怪异的紫色帽子,还有手中的阳伞……这些,都是人间之里没有的。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女性并不是普通人。
“你就是萝米?”
“没错,是我。不过,你又不是人间之里的人类,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嘛,这种小事就不必在意了,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对方并没有否认“不是人类”这个句子,也就是说……
我应该是遇上妖怪了。而且,还是那种彬彬有礼,智能极高的妖怪。
虽说我以前也见过一些妖怪,可是那些妖怪根本不屑于和人类交谈,更别提主动找上门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操纵人间之里的幕后主宰,八云紫。
“咱可以进去吗?就在门口聊天的话,会很不方便吧?”
对方始终是一副笑容,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善意……即使有,也是伪善。
“里面没有茶请你喝,有什么事情就请快说吧,我很忙。”
“啊啦,很忙什么的……不就是在忙着配置化学试剂吗?那么危险的事情不做也罢。”
“……!!!”
紫刚才说过的话,毫无疑问地引起了我的警觉。
我在家里面配置药剂的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而且我也有做好防范工作,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可是,眼前这位女子的话,毫无疑问地在告诉我“你已经暴露了”。
“啊呀,不要这么紧张啊。毕竟配置药剂什么的,作为个人爱好咱也是不反对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阳伞。现在是上午,还是多云的天气,拿着把阳伞还真是一种奇怪的行为。
“只不过,如果你的行为将会影响到幻想乡的未来……咱可是会毫不留情地将你抹杀掉的。”
我想,我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妨碍到了幻想乡?”
“差不多是那个样子吧。”
她看了秋崎子一眼,然后笑了一声。
“虽然这么做很没道理,可是为了幻想乡的安全,咱不得不这么做。”
“咱也知道,你在这里是个大家都认可的居民。可是,继续留着你只会埋下火种。咱可不想看到幻想乡的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幕。”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折扇,对准了我。
“所以,咱就只能委屈你了,从这一片乐园里消失吧。”
“消失的意思……是要杀了我么?”
“当然不是,咱怎么会那么暴力呢?”
她虽然依旧在微笑着,可是她的语气,正在染上愤怒的情绪。
“杀掉你也太便宜了……咱说的,当然是把你放逐到外面的现世了。对于一个凭空出现,没有任何背景的家伙,那边的人会怎么对待呢?光是想想就会觉得有趣。”
她说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那却是看戏的时候,才会有的,嘲笑。
没等我的回答,她仍自顾自地说着。
“咱已经观察你很久了,尽管你只是一个人类,但是你的技术和信念都是勇气可嘉……并且威胁极大的。想要动摇你明显不可能,那么咱就只好将你驱逐出去了。”
“不能动摇么……说的也是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我那坚定的信念,也许自己不会遇上这种事情?
可是,就算明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吧。
“没想到我的行动还处于计划阶段,就已经把你吸引过来了……那也就意味着,我的计划,完全是确实可行的?”
“是这样啊。如果你的计划实施起来,可是很让人头疼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可是她如果真的不在意,是不会出手的。
我为自己的成功计划而深感骄傲,同时又为我离开后的人间之里感到担忧。
到了这一步,再担心自己的状况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让我消失?直接就凭空消失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居民的骚动吧?”
“说的也是呢……”
她把扇子挡在嘴的前面。虽然语气带着一丝为难,可是她的表情却依旧是在微笑。
“那么,就在这里放一把火吧。利用那把火,应该也可以将你留下的危险品,全部销毁掉。至于那些太过危险的,咱会直接扔掉它们,总之不会妨碍到其他的居民。”
果然,这家伙是有备而来的,就连掩盖事实的方法都已经想好了。
不过,我最关心的,其实并不是其他的居民,而是……
“秋崎子。”
“哈?你说什么?”
“秋崎子她,该怎么办?人间之里不可能存在会照顾它的人类吧。”
这一次,她是真的皱了皱眉头。
“说的也是呐。如果你突然消失,它凶性大发伤人就不好了。”
“对于这个,我有个建议。”
似乎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她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我并没有在乎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一旦我在这里稍作停顿,话语权被她抢走,恐怕就再也无法将主导权抢过来了。
“我来将秋崎子放生,之后你再将我驱逐出境也不迟吧。至于这个过程,你大可跟踪。”
“原来如此,不错的注意呢。如果只是一只狼的话,咱也没有意见呢。”
“那么,就出发吧。目的地,就是离人间之里不远的魔法森林。”
我走到秋崎子面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个,是我们之间的信号,出去散步的意思。
虽然它好奇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紫,但它还是抢先一步跑了出去。
充满元气,这也算是它的一个优点吧?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要在这里和她分别了。
————少女(两人和一只)移动中————
充满雾气的魔法森林,乍一看并不是什么适合生活的地方。
只是,秋崎子被我饲养太久了,把它放回妖怪之山的话,它的同伴未必会再接受它,它也未必会再次融入自己曾经的集体当中。
那么,就让它独自活下去吧。这大概也是能够锻炼它的,最好的方式了。
我从衣服当中掏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了我特制的药剂。
原本,我是计划研究一种增强人类反应速度的药剂,结果研究出了增强体质和精神力的药剂。不过从结果上看,倒也不坏。
这个药剂,应该会对秋崎子起作用的吧……
我又一次摸了摸秋崎子的头,它也用它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虽然很不舍,虽然很想哭,但是我绝对不能在这里失态。
我打开了瓶子,将瓶口朝向秋崎子。秋崎子也很聪明地走过来喝。
“秋崎子,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你能够变成妖怪,就可以活很久吧?我也一定,会尽力活到那个时候,然后回来见你。”
“一定会的……我们两个,一定会再一次见面的……”
很快,秋崎子就喝完了药剂,然后坐在地上看着我。
在秋崎子看来,这大概只是一次普通的出行而已。
那种药剂无色无味,就和水一样,它大概也没发觉什么异样吧。
“那么,秋崎子,在这里等着我。如果我没回来,就不要去找我了。”
我相信秋崎子能够听懂我说的前半句话,我也相信它听不懂我说的后半句话。
对不起了,秋崎子。十年的陪伴,竟然会以这种形式结束。
我闭上了眼睛,强忍住了自己的眼泪。
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我站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八云紫。
“快点,动手吧。”
“只不过,请你给我记住。”
“我一定会再回来的。无论是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我都会再回来的。”
“而且,我一定会找到击败你们的方法,一定会的!”
“咱可以把这些话,看作是你最后的逞强么?”
“如果你认为这是玩笑,就随意吧。”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点,大概她能够感受得到,我是认真的吧?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笑容。那份自信的,甚至是自大的笑容。
只可惜这种话,我绝对不会说说而已。
哪怕要动用禁忌的力量,我也会达成它。
(间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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