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斗郡守,陆无为。”
司马久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麻匪。
他时刻注意着麻匪脸上的神色变化,就是为了看看麻匪会有如何反应。
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麻匪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陆无为啊,好说。”
麻匪笑了笑。
不过他当然不知道,司马久龙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另有用意。
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理由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陆无为是谁。
更不知道作为郡守,能有多少实力。
而他虽然不知道,但司马久龙当然是不知道他不知道的。
此刻,司马久龙看着他风轻云淡的回应,心头也不禁是凝了凝。
“阁下可是认真,真的愿意帮助我等杀了如今的魁斗郡守,陆无为吗?”
司马久龙凝目问道。
此刻,他甚至有些迟疑了。
在座的诸位,皆是魁斗郡内颇有头脸的人物。
而这些人所代表的家族势力,也皆是魁斗郡内顶尖的。
可就是这样一群人,为了杀死陆无为却也还得千方百计地琢磨,甚至还要向新晋的通州城递出橄榄枝。
如此也足以见得,那陆无为绝非等闲之辈。
但司马久龙随口一语的‘杀死陆无为’,却是被这通州城主如此轻松地就一口应下了。
不仅是司马久龙自己,在场所有人,也皆是暗吃一惊。
司马久龙向麻匪提出杀死陆无为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麻匪答应。
他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来震慑一下麻匪,而来也试试这麻匪的胆识。
毕竟,杀死陆无为是在场所有人聚首的最终目的,可不得从长计议吗?
“哈,”麻匪盲目地一笑,伸手便端起了身前的杯子,“你觉得我这副样子,是在骗你吗?”
一时间,司马久龙带头瞪大了眼睛。
震惊之余,他也迅速调整了气息与情绪,便略有些疲软地支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他就在麻匪与东方朔的注目之下,走到了大堂正当中。
“阁下当真有灭杀陆无为的手段吗?”
此刻,司马久龙神情严肃。
他向麻匪拱手。
麻匪端着茶,装模作样地摇晃着。
“若是司马家主不相信我的话,何必还要千里迢迢的写信请我,又何必还要在这般场面之下问我?”
麻匪笑道。
此时,他已是开始了临场发挥。
不过有东方朔之前的教诲,还有东方朔站在边上,他也是底气十足,浑然感觉自己就是个强者一般。
而东方朔看着他这副模样,倒也很是满意。
心想着,这家伙狐假虎威的本事,倒是不俗。
“啊,不成想阁下仅有这般实力与胆魄,我等敬服。”说着话,司马九龙已是单膝下跪,拱手向麻匪行了大礼。
与此同时,周旁的几位东道主也是纷纷起身,来到司马久龙身后依样行礼。
他们自然也明白,能够杀死陆无为的,该是何等样人。
此时,麻匪仍旧淡然一笑,晃着茶杯道:“诸位,何至于此?都请回到位子上好生坐下吧。”
“如阁下这般人能够屈尊赴我等之约,实在是我等之荣幸,就此坐下实在是不敢当了。”司马久龙道。
“哦?诸位东道主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的这般快了?”
麻匪说罢,便终于是将摇晃了许久的茶杯,送到了嘴边。
司马久龙拱手低头,道:“我等方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阁下竟是这般人物,阁下连炼真期五冲境的大能都不放在眼里,我等方才还与阁下争论主次,当真是糊涂!”
啪嗒……
麻匪浑身一抖,手里的茶杯掉到了桌子上,茶水倒灌鼻腔,令他连着咳了好几声。而倒翻的茶水顺着桌子流下,不断滴落到了他的裤子上。
他的脸都白了。
“你……你……你刚再说什么?!”
虽是心中恐怖,但麻匪装腔作势倒还意犹未尽似的,下意识地张口追问道。
司马久龙一愣,遂抬头看向了麻匪:“我说……我等当真糊涂。
“不,不是,我说上一句。”
“我等方才还与阁下争论主次……”
“不,再上一句。”
“阁下连炼真期五冲境都……”
“什……”麻匪强颜欢笑,“什么炼真期?”
“自然是魁斗郡守,陆无为的修为了。”
话至此处,司马久龙忽然眯了眯眼,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阁下莫非……不知?”
问罢,他略微直起了身形。
“我……”
麻匪开口,却发现喉咙都干了。
他的心脏怦怦乱跳,都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连脑子都是乱的,他自然已经是说不出来话了。
炼真期……那可是炼真期啊……
传说中移山填海,覆手摧城的恐怖修为。
麻匪长这么大,也就听说过炼真期的神通,是从没见过啊。
如此,被吓成这样,倒也情有可原。
于是,他微微偏头,在惊吓之中还不忘着想要向东方朔求助。
“我们城主千里迢迢,倒还真的没有了解过魁斗郡守的修为,自然不知魁斗郡守原来竟是炼真期五冲境的大能。”东方朔一手按在城主的肩膀上,便是心平气和地开了口。
司马久龙眯眼看了东方朔一眼,便是暗自讥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说着话,司马久龙动身欲起,“原来阁下是虚张声……”
“我们城主还以为对方少说也该是个混元期,没想到只是个区区炼真期而已,被对方的弱小吓一跳也情有可原,不是吗?”不等他起身也不等他说完,东方朔便直接开口镀上了司马久龙的嘴。
而东方朔话音落下,还未起身的司马久龙顿在了原地。
随后扑通一声,他的膝盖又掉到了地上。
“司马家主刚才是要起来吗?”东方朔挑眉问道。
司马久龙忙是陪笑道:“脚麻了,刚才就稍微舒活了一下,阁下见谅。”
“哦,这样啊,如此看来司马家主是不常跪呢。”东方朔笑着,便才是将手从麻匪的肩膀上挪开。
而后,他迈开步子,朝着跪地的众人走去。
下方跪着的众人听着东方朔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心中却是一阵一阵的,仿佛他的每一步都如同雷霆一般。
至少该是个混元期,
区区炼真期,
尼玛这说的是人话?
这些半拉辈子都没敢忤逆过炼真期的人,能不被吓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