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奴血契,理所当然啊,你这头蠢鱼。”
东方朔一边收好系统奖励的两瓶‘筑基丹’,一边掏着被震得生疼的耳朵,开口说着。
鲸祖的眼中,顿时露出了狂怒般的歇斯底里。
“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理所当然?给本尊解释清楚!”鲸祖咆哮。
一脸嫌恶的东方朔砸了咂舌,道:“声音给我小一点。另外,都已经当了我的兽奴了,就别一口一个本尊地自称了。”
“本……”
鲸祖刚想开口,声音却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他的瞳孔猛地一张,仿佛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楚一般。
这便是兽奴血契的威力,作为下等位的一方,签订了兽奴契约的妖兽,是绝对无法违抗上等位的人类的命令的。
相反,仆从血契,以兽为上等位的血契,则也是如此。
唯有平等血契,才是真正的双方平等共存的血契。
“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你就安静点洗耳恭听。”东方朔一边向后退了两步,一边用水灵力洗干净了手上的血迹之后,便是如此说道。
话音落下,鲸祖也彻底沉默了。
随后,东方朔道:“道理也很简单,因为我本身,就已经与另一头妖兽签订了血契。而那头妖兽的实力或许不如你,但在血脉上,应该是绝对比你高贵千万倍的。”
话至此处,他顿了顿,看着鲸祖的反应,他才接着说道,“不过就算是如此,上来就是兽奴血契也的确有些奇怪。但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因为前一道血契的效果。之前,我签订的便是兽奴血契,所以作为血脉低贱的你,不论是签订仆从血契还是平等血契,地位上都会高一等,所以理所应当,你就只能够与我签订兽奴血契了。”
“好了,我的讲解完了,你可以发表你的看法了。”
东方朔至此说罢。
而鲸祖则立刻道:“这怎么可能,若是比本……比我的血脉还要高贵,那只能够是神兽级别的血脉了。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与你签订血契,而且还是兽奴血契,这根本难以置信!”
见到他茫然无措的模样,东方朔也是勾了勾嘴角:“可事实便是如此,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鲸祖看着东方朔,是疯狂地想要辩解。
但终于,它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妥协。
“顺带一提,我不是鲸云族的人,抱歉咯。”
东方朔双手环抱,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如此补充了一句。
鲸祖一愣,随后又好似松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认命。但眼下,你若不是鲸云族的人的话,对我来说反而是件大好事。”
“喔,你接受得倒是挺快啊。”
东方朔笑道,同时也对鲸祖的应变能力感到惊讶,“不过说起来,为什么我不是鲸云族,你反而松了口气呢?鲸云族不是供奉你的势力吗?”
话音刚落,鲸祖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无边的怒火。
“供奉?把供奉对象封印在这里,也称得上是供奉?”鲸祖含怒道,“这根本就是囚禁!什么供奉,这根本就是那个自私的鲸云族为了种族的延续,而欺骗世人的把戏。却没想到,如今把自己的子孙们也给骗进去了!”
东方朔眯了眯眼,道:“所以说,是鲸云族把你困在了这里吗?”
“是,没错。”
鲸祖说道,“不过,我根本不是什么鲸祖,而他们在最开始,也根本不是什么鲸云族。”
这番话,让东方朔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他问道。
不过这边刚一发问,还不等鲸祖开口,身后便传来了什么动静。
“鲸云族第三十七代小辈,鲟正阳求见鲸祖。”紧随其后,一个声音便是自廊道的另一头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后,东方朔与鲸祖,便齐齐看向了廊道的方向。
东方朔低声道:“外头的声音,这儿可真是能听得一清二楚啊。不过说起来,这应该才是那个身怀血印的家伙?”
“应该是的。”鲸祖道。
随后,外头的声音在阐述了一大段前因后果之后,便是说道:“……故此,晚辈恳请鲸祖能为晚辈解开血印,令晚辈获得与其他族人一样的,成为强者的资格!请鲸祖显灵!”
接着,便是一片寂寥。
“喂,他让你显灵呢。”
东方朔扭头看向鲸祖,并道,“要帮他解开血印吗?”
“帮他解开血印?别开玩笑了!”鲸祖道,“一千两百年前,我在被封印前,而在那人的血脉中种下了诅咒。诅咒直到今天才终于起了作用,变成了血印。现在,我倒的确可以帮他解开诅咒,我不仅要帮他解开诅咒,还要帮他从这个世界解脱。不,我要让整个鲸云族都一起解脱!”
东方朔听着这番话,抿了抿嘴,未置可否。
被封印在这儿一千两百年,换做是谁也都是深仇大恨,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再正常不过。
“请鲸祖显灵!”
就在这时,似乎是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缘故,外头的鲟正阳再次开口。
东方朔道:“呐,那么现在怎么办呢?你可是还被封印着,连出都出不去。”
“只要主人你能替我斩开身上的锁链,那剩下的封印,就根本困不住我。”鲸祖道,“这一千两百年来,不仅是我的zìyóu受到了xiànzhì,在这个大道绝迹的云层之下,我连突破炼真期也成了妄想。但停留在仙根期二脉境的这一千两百年里,我也已经将这个境界彻底吃透,实力更早已是今非昔比。”
“吃透?同一个境界,也能有不同的实力吗?”东方朔略有些好奇地问道。
鲸祖看向了他,道:“若是主人你也有机会在某个境界上停留一千两百年,应该也能够得到这样的感悟。”
“不,我宁可不要那样的感悟,也不想有这种机会。”东方朔翻了翻白眼,随后又道,“不过说起来,你刚才叫我什么?主人?”
“不应该是主人吗?”
鲸祖道。
“倒也对。”
东方朔点头。
然后,锋芒毕露。
“只要解开这锁链就可以了?”火焰涌上剑锋,再次照亮了这个空间,此时他也清楚地看到了,缠绕在鲸祖身上的锁链。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倒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细长的锁链。
“主人,你是要斩断它吗……别了,还是找别的办法解开它……”鲸祖有些慌张地开口道。
东方朔一愣:“怎么?”
“我怕疼……”
“放心,不会伤到你的。”东方朔说话间,身体微微下沉,已是蓄势待发,“大概。”
话音落下,他纵剑而出。
“什么?大概?不……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烫烫烫烫!”
哀嚎充斥在这方空间之中。
但因为东方朔先前的咒令的缘故,它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故而外头也根本听不见。
“请鲸祖显灵!”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鲟正阳,便是开口道出了第三声。
而就在这一声刚刚落下时,又一串脚步声传了进来。
脚步声的出现,让东方朔和鲸祖都停止了动静。
“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一个让东方朔有些耳熟的声音。
细细一琢磨,他就立刻想起来,这是刚才那个拦截他的领头的声音。
“是鲸云族主岛的族守,鲟尚武。”鲸祖忽然开口道,“这么说来,中招的是鲟家这一脉吗?果然是冤有头债有主,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啊!不过,现在的情况,老天爷帮不帮我都没……啊啊啊烫烫烫!”
而此时,殿内,铜像前。
“爹,我……”
仍是这两个字。
而话未说完,鲟正阳便立刻从鲟尚武的眼中,看到了失望,这一刻他也再次停住了刚到嘴边的话语。
鲟尚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并抬手挥了两下。
随即,立刻便有一名勇士会意,动身感到了鲟正阳边上,便带着他向大殿外走去。
鲟正阳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直至与鲟尚武擦肩而过,最终被带出了大殿,也还是一语未发。
“你们也退下,继续去寻找那个入侵者的下落。方才阳儿冲撞了鲸祖,我留下来,向鲸祖请罪片刻。”等到鲟正阳走后,鲟尚武便如此说道。
而后,剩下的勇士也纷纷退下。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之后,鲟尚武眼底才是闪过了一丝决然,抬手间便是运转灵力,将殿门闭合。
“请罪吗?”
他突然发出了一阵嘲笑般的笑声,“向一个阶下囚请罪,可笑,真是可笑。”
说罢,他的笑容又变成了苦笑,最终只剩下了自嘲。
而后,他抬起了头。
可就在抬头的一瞬,他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随即他立刻纵声一跃,来到了青铜巨像的节杖上端,顿时瞳孔大张。
“怎么回事?宝珠何在?”
他大为震惊。
而后,他目光一转,便立刻看到了铜像后头,那敞开着的大门。
他眉头一皱,心中顿时忐忑万分。
终于,他还是跳到了石像的后头,引燃了火折子后,顺着廊道走了进去。
自廊道的尽头出来后,他举高了手中的火折子,顿时照亮了大半个洞穴。
而这一刻,已经彻底脱离枷锁束缚的鲸祖的巨大身躯,正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面朝着他,而鲸祖那巨大的眼睛,在火折子的光辉之下,映照出了瘆人的愤怒。
在鲸祖的头顶,坐着一个人影。
在透过火折子看清对方的瞬间,鲟尚武浑身一颤。
“哟,巧啊,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