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海盗的阴云】
从罗兰德东部通往温切斯特的道路上，一辆马车平稳地行驶着。驾车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区别于平民专用的马车上雕刻着罗兰之花的纹饰，黑紫色的色调让它看起来沉稳高贵。
马车里，伊丝蒂拉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软软靠在座位上的某人。与她端正的坐姿相比，对面那人的坐姿就显得十分懒散。
“不要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嘛。”艾丽西斯扬了扬手中的点心，“还是说你对这盒点心已经忍不住了？那可不行，一开始就说好了，这盒点心是属于我的”
“没有的事。”伊丝蒂拉说道，“小姐您就不能淑女一点么，就算在没外人的时候。”
艾丽西斯眯起眼睛，笑了笑：“那已经深深扎根在我的灵魂里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轻易就忘却呢。否定过去，就不是真正的自己，伊丝蒂拉。”
伊丝蒂拉不置可否地说道：“你在害怕吗，所以保持过去的样子，以慰藉心灵。”
“是吗，也许吧，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她一口将手中的点心放入口中，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点心残渣。
这个看上去和饥饿的贫民一样的动作，由这个女人做出来却充满了优雅的味道，和天真的气质。
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很多，完全不亚于任何自小生长在贵族家庭的名媛，伊丝蒂拉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嘶——”
“吱呀——”
马匹的嘶鸣声和马车突然停下发出的声音同时响起，伊丝蒂拉右手迅速地握住十字剑的剑柄，警惕地偏头看向窗外。
“什么情况？”她对车夫问道。
车夫连忙回答：“前方发生了一场争斗，我们无法过去。”
“去看看。”艾丽西斯说道。
伊丝蒂拉转头对方，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早已端正了坐姿，盘起的波浪长发露出脖颈如同天鹅一样，白皙修长曲线优美。
装着点心的盒子已经被放到旁边的座位上，合上了盖子根本不想是开过的样子。
门忽然被打开了，马车车夫恭敬地请两人下车。
伊丝蒂拉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转变这么快了，她在心中无奈地叹口气，然后轻轻走下马车。转身朝艾丽西斯伸出手去，让对方按照一个真正的贵族小姐的步骤下了马车。
然后三人越过马车，向前方看去。
伊丝蒂拉走在最前边，右手一只警惕地握着十字剑，一旦有状况随时能够出手。
“那是露易丝和伊莱，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在费林兰尖塔学习吗？”艾丽西斯立刻认出了其中的几个人，她转头对伊丝蒂拉说道，“伊丝蒂拉，去帮帮她们。”
伊丝蒂拉缓缓摇头：“不行，对方有一个黄金域实力的剑士，就算我上去也打不赢。”
艾丽西斯一愣，她当然知道黄金域实力有多强悍。她焦急地转头向场中看去，伊莱等人狼狈不堪相形见绌地用法术防御着敌人的进攻。
如果不是那名黄金域的剑士似乎不想受伤，只怕硬抗法术就能将几个人斩杀当场。
不经意间她忽然看到了站在后方戴着兜帽的法师，她心中一震，连忙对伊丝蒂拉说道：“阻拦那名剑士的攻击，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伊丝蒂拉微微皱眉，但还是拔出十字剑冲了上去，神恩果实能力瞬间爆发，熊熊地金色火焰笼罩了她全身。
她高举起十字剑猛地朝前斩下，金色的火焰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刃，在地面上灼烧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正准备冲上去的埃兰，感觉到右边传来危险的感觉，立刻向后退去。
火焰剑刃斩过双方之间的土地，将两边暂时分开。
博恩、埃兰、凯瑟琳、伊莱、露易丝和爱葛妮丝等人，才有机会转头朝艾丽西斯那边看去。
露易丝第一个叫出声来：“艾丽西斯姐姐”
“你们认识？”凯瑟琳目光在伊丝蒂拉身上，一个海蓝域中阶实力的剑士，对于战斗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对方可是黄金域的强者。
艾丽西斯趁机走上前来，不过并没有走到露易丝等人身边，而是仿佛三足鼎立的局面，分成了三方人。
艾丽西斯朝露易丝等人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博恩：“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层身份。”
埃兰皱眉看向身后的同伴，小声问道：“你认识这个女人？”
博恩一脸凝重，缓缓点头：“是的，修米利特家的大小姐，和公爵大人见过几次面。”
“这么说来，我们这次的行动算是失败了？”
博恩无奈地点点头。艾丽西斯的插入，让这场战斗直接倾向了另外一个结局。她肯定和那几个元素使认识，而且看样子一定力保对方。
艾丽西斯又知道了他的身份，万一她把这个告诉了康诺，康诺肯定不会放过杀死他学生的凶手，就会找到公爵大人的头上。
那样的后果是谁也无法承受的，即使是公爵大人也很难拿这些游离与世俗之外的康诺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和博恩有办法将在场的所有人杀死，但是那个海蓝域中阶的女剑士要想逃跑，埃兰就必须去阻止。一旦埃兰离开，那么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应付四个元素使的进攻，即使双方实力相差极大。
元素使之间的战斗可不想战士之间的战斗，质量可以很好的压制较低程度的数量。
如果埃兰不追击，事情就会彻底暴露。
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不能，也无法在不付出代价的情况下杀了这些人。
但是对方也应该会惮记埃兰吧，毕竟场面上实力最高的他拥有黄金域实力，那么也许能做一笔交易。
半晌，博恩才开口对艾丽西斯说道：“做笔交易吧。”
艾丽西斯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交易？”
“让她们解除我身上的追踪法术印记，我放她们离去。而修米利特大小姐您保持沉默，怎么样？”
艾丽西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露易丝等人，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露易丝刚要说话，立刻被伊莱死死捂住嘴巴。
凯瑟琳和爱葛妮丝见状都松了口气，以露易丝的性格，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让她说话为好。
凯瑟琳没理由不赞同这个提议，显然对方是看在那个叫做艾丽西斯的面子上，才会这么提议。这次能活下来就算万幸了，其他事情还是等老师回来再说吧。
她连忙点头：“没问题。”说完，她将手指上的一个戒指取下，抛给了博恩。
博恩接过戒指探查了一番后，一团火焰顿时将那枚戒指烧成铁水。
“我们走。”博恩转身离开。
“算你们走运。”埃兰不屑地冷笑，收剑回鞘后也转身跟着博恩离开。
两人走远后，场中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那么现在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艾丽西斯转头，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看着凯瑟琳等人。
……
凌晨的时候，黑骷髅岛上，格罗迪亚海最具实力的海盗团巢穴。
码头上，一艘艘三桅杆海盗船和双桅杆海盗船静静停靠，桅杆如林，绳索如网。
海盗王索斯的旗舰荆棘鸟号巍峨的船身仿佛一座山岳沉默地屹立在港口，和古兰的旗舰黑镰刀号一样，荆棘鸟号也是一艘四桅杆的海盗船。
而与黑镰刀号那仿佛海上堡垒的船体不同的是，荆棘鸟号相对来说更加修长，如同一只箭鱼，两侧船舷突出了一块沿着船体修建的飘窗一样的长方形。让船体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这就是荆棘鸟号身为史诗级战舰的特殊之处——雷霆的祝福。
所以荆棘鸟号即使只装载了八十六门魔导炮，五百多人的海盗，但战斗力上却比黑镰刀号强上了不少。
码头和岛上建筑之间的空地上，整整三千名海盗排着整齐的队列。平日里散漫毫无纪律可言的海盗，现在却表现出了一丝与他们最厌恶的海军士兵一样的严肃和绝对的纪律。
队列的最前面，站着五个与其他普通海盗不一样的海盗，那是索斯嫡系手下的海盗团首领。
黑骷髅岛中央的大殿，巨石搭建的大厅，穹顶有十二米高，里边都是粗犷风格的装饰。
大厅北面的王座上，一个身型魁梧彪悍正闭目养神的索斯，忽然睁开眼睛。
天际的第一道光正好从外边射进大厅，索斯随手拿起旁边放置的东西，然后站起来从王座上走下去，身体渐渐沐浴在初生的阳光下。
他感受着那温暖之中的一丝微寒，面无表情地向码头走去。逐渐泛明的天际，阳光和阴影将房屋建筑勾勒得棱角分明。
码头是所有的海盗忽然微微的骚动，因为他们的大首领，海盗王索斯阁下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通往码头的道路上。
索斯走到队伍前方，踏上由箱子搭建的高台，神情冷峻地扫过在场所有人。他将手中提着一个东西高高举起，然后将该在上面的亚麻布掀开。
那个东西的真貌顿时展现在所有海盗面前，是一颗人头
是一颗睁目怒瞪，死犹未瞑的人头
见惯了死人的海盗们，却在见到这个人头的时候，忍不住微微哗然起来。
每个海盗都知道那个人头是谁，是同样身为索斯嫡系，血色海盗团的首领卡布伦的人头
“正如你们所见，”索斯缓缓开口，声音里暗含了极致的愤怒，“这是血色海盗团卡布伦首领的人头，没错，他被人杀死了”
他的声音蓦然提高了八度：“几天之前，他被人杀死了血色海盗团彻底覆灭整个海盗团的巢穴被人付之一炬，房屋的灰烬、焦黑的尸体，残破的船体木片”
海浪拍打着沙滩码头，仿佛在应和着他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极有力道地撞在每一个海盗的心头。似乎在将一股沉重的感情和力量注入所有人的身体，积蓄挤压等候爆发。
索斯降低声音，变得缓慢而低沉：“整整十六艘海盗船，整整两千个兄弟，就这样死了，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死了。我们是海盗，你们是我索斯手下的海盗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什么？”
一片寂静。
“是耻辱赤luo裸的耻辱”索斯忽然爆发出咆哮，“这样的事情，我们绝不能纵容我们要杀光那些冒犯者，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死去的兄弟用他们痛苦的哀嚎来安抚我们的愤怒用他们的财富来弥补我们的损失用他们的女人来替他们的罪行救赎大家说对不对？”
“没错杀光那些冒犯者”
海盗们高举着手中的弯刀、斧头，雪亮的刀刃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他们大声地怒吼着，疯狂地咆哮着
身为海盗王索斯阁下嫡系的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衅
商船见了他们闻风丧胆，其他海盗见了他们退避三舍，就连各国海军见了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他们是海盗王索斯的嫡系
当这重身份升华成一种骄傲的时候，任何触碰玷污这份骄傲的人，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这个瞬间，码头前的三千名海盗变得杀气腾腾，那股戾气让天上的海鸟全都远远躲开。
索斯高举着卡布伦地头颅，铿锵有力地一挥左手：“巴顿你率领你的海盗团从北面发起攻击巴里你率领你的海盗团从南面发起进攻杰森你的海盗团快船最多，绕道东面发起进攻布莱兹和唐纳修你们从正面进攻不用担心其他的海盗团，我将亲自为你们看守领地，只要发现有哪个海盗团敢趁机攻击你们的小岛，我一定会让他知道荆棘鸟号的厉害”
“是的，索斯阁下”
五名海盗团首领立正站直，握拳猛击心口大声应道。
“目标海伊姆，杀光所有人，让那里变成一座死岛”
索斯露出一丝狞笑，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这天过后，整个格罗迪亚海都了起来。收到了海盗王索斯的邀请信的其他海盗团首领，无论心怀什么样的鬼胎，无数的海盗船从不同的地方开始汇聚。
而身为目标的夏亚，也从伯格宁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此时正在回海伊姆的路上。
那日他从伯格宁的巢穴出发，前往拦截卡布伦进攻海伊姆的船队，但是却意外的扑了个空。随后往海伊姆的航线上探寻了一天，也没有发现血色海盗团的船队。
清楚知道血色海盗团巢穴和海伊姆之间的距离，夏亚对于自己估算对方行动的时间，有着相当的自信。
这次意外没有遇上对方的船队，很大程度是卡布伦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很小的可能是对方根本对海伊姆不感兴趣。当然这种可能的几率，就和母猪会上树一样。
当水痕号来到血色海盗团的巢穴时，发现只有四艘海盗船留守，对方肯定是在外边抢劫还未回来。他立刻攻下了巢穴小岛，然后等待着血色海盗团的其他海盗船回归。
利用海盗的传信鸟判断了大致范围后，在水痕号的巡逻下分成三批以几乎无损的代价解决了血色海盗团。
在消灭了卡布伦的血色海盗团之后，依照他和伯格宁的约定，他俘获十艘海盗船给对方。
有了水痕号的存在，事实上对于海战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威廉有些慌乱地说道：“船长，这次闹大了，早知道那个海盗团是索斯的嫡系海盗团，我们就不应该去打他现在可好了，索斯这个护短的瑕疵必报的家伙，被我们彻底惹怒了。对方可是派了五个嫡系一起出来，你拉拢的那个海盗团首领也说了，对方是全体出动，将近八十多艘海盗船八十多艘啊”
“我早知道会有这个后果了。”夏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船舱走去。
威廉一愣，片刻之后连忙追上去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船长你故意引起这场大战的，船长你脑子没进水吧？”
夏亚在对方头上用力一拍：“你脑子才进水了，居然敢用我教你的话来说我。”
“不是啊。”威廉揉了揉后脑，“那你为什么要引起这场大战，这对我们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夏亚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威廉，问道：“有了水痕号，你觉得海战对于我们来说还有什么困难？”
威廉认真地想了一会，才回答：“没了，除了时间和魔法晶石的制约之外，我们可以轻易取得任何一场战斗的胜利。”
夏亚轻笑着摇摇头：“你不懂，如果有一个黄金域的人阻止我们海底的动作呢？或者是有一艘船只的防护罩能保护到船底呢？”
“这样的话水痕号的战斗力就被大大削弱了。”威廉回答，“不过这样的人和船只都很少吧？”
“不走运的是，格罗迪亚海的海盗王索斯就同时拥有着两点。”
“船长你是谁他的旗舰也是……”
“没错，和我们的水痕号一样，属于史诗级的战舰。而且那是经过特殊强化的史诗级战舰，拥有可怕的火力，它只需要一轮齐射就能击沉一艘三桅杆帆船。”
威廉张大了嘴巴：“一轮齐射……那可是三桅杆帆船啊”
“唯一能战胜他的办法就是他的办法，就是甲板白刃战，海战是无法取胜的。不过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剪除他的羽翼，不然就没有办法让索斯亲自出海。”夏亚说完，打开房门就要进去。
“船长，虽然这样做无论怎么想都很疯狂，但是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一定会支持到底”
看着胖子认真严肃的脸庞，夏亚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他将门关上，来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展开最后一张魔法信笺，那次围剿行动中亚尔曼给了他两张。
摊开魔法信笺，他依旧很不习惯地握着鹅毛笔，开始将自己的部署写了上去。
这次要面对索斯五个海盗团的疯狂进攻，他必须借助芬斯姆郎的力量，所有的船只都必须加入这场战斗。
胜利，他就能很快完成掌控格罗迪亚海计划的一半。失败，海伊姆将不复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影响到芬斯姆郎。
不过他绝对不会让失败发生，这场战斗必须取得胜利，也将取得胜利。
因为这不是无法抵抗的命运，而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凡是通往光明的道路上，总是遍布荆棘坎坷，但是开路的利剑已经握在手中，那么那些暗藏在道路两旁的人，是不是应该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呢？
让我看看你们的野心吧，属于海盗的野心和决断
夏亚边想着其他的事情，一把写下信上的最后一个字。正封信只有三行文字，而且文字看上去和歪歪扭扭和小孩写的差不多。
由于他对多米尼亚世界的文字还停留在普通的水准，而且文字写得并不好看，所以一般通信他都会写得十分简单明了。
吹干了信上的墨迹，他将魔法信笺对折后发送了出去。
然后，他又取出一张普通的信纸，揉了揉手肘开始给伯格宁写信。他的房间里，桌子的另一端放着一只海盗的传信鸟，那是伯格宁为了方便和他联系而特意准备的。
之前索斯的消息就是伯格宁利用这只传信鸟告诉他的，不过每次接收和释放传信鸟都需要上浮到水面。
夏亚脑中回想着伯格宁给他的那张名单上，与伯格宁关系比较好的海盗团首领的名字，一共有七个之多。
格罗迪亚海的拥有七艘海盗船以上的海盗团首领有二十四个，索斯嫡系就占了六个。由于大部分利益海域都被索斯嫡系占据，而其他海盗团之间为了争夺剩下更好的海域，很难保持不错的关系。
向伯格宁这样拥有七个可以算是盟友的海盗团，大大超出了夏亚的意料，不过也不排除对方为了让他重视而故意将一些关系一般的海盗团也加进去。
夏亚肯定索斯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所有的海盗团首领，不过那些首领很大程度上都不会参与。即使面上不敢反对索斯，但是暗地里希望索斯的嫡系吃大亏的人不在少数。
而且他就知道几个海盗团首领和索斯嫡系有着很深的仇恨，只要他能击溃索斯嫡系海盗团大部分船只，在伯格宁的游说之下肯定至少会有一两个海盗团会落井下石。
这样就可以减轻他不少负担，而且只要有第一个人参与进来，其他的海盗也会蠢蠢欲动，仇恨和利欲的驱使下，这趟浑水将会越搅越浑，而夏亚可发挥的空间就会更多。
但是这个海盗们也害怕索斯的报复，没有人能承受得起，所以要他们出手落井下石，关键是夏亚必须背定这个黑锅。
夏亚一边写一边心中暗想，黑锅我背，但是报复却不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所以，有些人应该能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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