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两个月里南荣宁大门不出,每天缠着原妄教她咒术,几乎将普遍的咒术都学了个遍,要不是原妄身子不行了,她怕是要拉上对方打个天荒地老,吓得原妄几乎是躲着南荣宁走。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南荣宁乘上了去菩落海涯的商船,还带上了夜元。
“主子,咱们去菩落海涯那么远的地方,为何不带上容少他们?容少和白少知道您要走,闹了好久要同行呢,还有林姑娘,若知道咱们偷偷离开,他们肯定要生气。”
南荣宁坐在甲板上,慵懒地喝了杯茶。
“我去菩落海涯所为何事你应该清楚,带上他们?你觉得他们有几条命能活?”
夜元摸了摸鼻尖:“您此行真的打算要铲除掉凌音和天门院隐藏在菩落海涯的暗线?”
“菩落海涯位于子桑国和南元洲的中间,天门院想得知我和夜阑的消息,必须经过菩落海涯的眼线,我自然不能让她们继续存在。”
南荣宁淡漠地望着天:“从天门院对夜阑下手的那一刻起,天门院与我就是死仇,我不会让任何威胁到夜阑的人活着,该铲除的隐患,一个也不能留。”
听着这些话,夜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从夜阑昏迷后,南荣宁的脸上就再没有真心地笑过,这都大半年了,这么多日日夜夜,南荣宁过得有多寂寞,夜元是看在眼里的。
这么久了,她对夜阑的思念半点也没减少。
“您做这些,都是为了庄主,您对庄主一往情深,等庄主醒来后得知,不知该有多心疼您。”
南荣宁轻笑着:“为他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我希望等他醒来时,他不用再面对危险,在那之前,就由我将他的敌人全部铲除。”
砰——
突然,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阵声响,南荣宁抬眸扫了一眼,只见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倒在地上,似乎是不小心被撞到了。
撞人的是个书生,倒是很有礼貌,轻轻拉住了侍女的手。
“姑娘!你没事吧?对不住啊,我没看到这里有人,我扶你起来。”
“没事,我自己起来就行,你不用在意我。”
那名侍女有些慌张,眼神四处瞟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害怕被谁发现似的。
南荣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给自己灌了杯茶。
紧接着,那边又传来对话声。
“啊!姑娘,你的腿流血了!”
“只是摔倒时不慎被木板划破了,没有大碍的。”
“我还是扶你去找船医吧,你这伤口看上去很深,不及时医治会留疤的。”
“哎呀!我都说了不用了!你松开我。”
那边的声音吵吵嚷嚷,南荣宁皱了下眉头,又给自己灌了两杯茶。
夜元无奈地笑着:“主子,要不还是让属下去把她带来吧,就算无视她,她也会跟着咱们的。”
南荣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去取药来。”
夜元笑了笑,立即朝那名侍女走去,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南荣宁面前。
南荣宁抬起眸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林霓月,别的本事没见你增长,跟踪人倒是有一套,你打算就这么跟着我一路去菩落海涯?”
林霓月见露馅了,也不再伪装。
“我早就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去菩落海涯,我当然要跟着的,我早猜到你会偷偷离开,所以我两天没合眼,就在码头蹲你,可算被我蹲到了,然后我就假扮成侍女混上来了。”
林霓月说得理直气壮,根本没反省自己有什么问题。
南荣宁深吸一口气,若对方不是个女子,她绝对现在就将这个人扔海里去。
见南荣宁生气了,夜元赶紧打圆场:“主子您别生气,林姑娘也是担心您,咱们运气还算好,起码跟上来的是林姑娘,而不是容少和白少,否则更头疼呢,林姑娘起码聪明,也有些防身的本领在,咱们看紧一点,不会有事的。”
南荣宁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把腿伸过来。”
闻言,林霓月灿烂地笑了,老老实实坐在旁边抬起左腿。
“我就知道阿宁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
“我倒是想生气,有用吗?难道我还能指望将你扔进海里,你能自己游回子桑国去?”
南荣宁翻了个白眼,开始给对方的腿上药。
“你跟踪就跟踪,怎么还能把自己给弄伤了?”
林霓月瘪嘴:“这不怪我,我好好的在角落偷看你,谁知道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突然出现,我被吓了一跳,就摔了,正好旁边有一堆杂物,划伤了我的腿。”
南荣宁无语至极,三两下上好了药,将对方的腿扔到一边。
“你既然已经上船了,以后就好好在我身边跟着,菩落海涯不比子桑国,一旦走散,没人会保护你。”
“你放心!我肯定跟在你身边,就算你把我扔了我都不会走。”
林霓月心里美滋滋,南荣宁懒得再管她。
半个月后,商船抵达菩落海涯。
“可算到了,这船坐的我腰酸背痛的。”林霓月抱怨着。
夜元无奈道:“您不喜欢坐船,当初就不该跟上来,回程的水路更远,您受得了吗?”
“这有什么受不了的,只要能在阿宁身边就行。”林霓月笑吟吟地凑到南荣宁边上:“阿宁,咱们现在去哪儿?”
“天涯钱庄。”
夜元问:“现在就去找凌音?”
“不用急,先去钱庄附近的客栈住一晚,天门院的眼线会注意我的动向,我来到菩落海涯,凌音不可能不知道,与其我亲自去找,不如等她自己凑上来。”
另一边,天涯钱庄内,凌音得到底下来报,得知了南荣宁抵达的消息。
“她果然来了,呵,我还以为半年不见她能变聪明一些,这不还是跟那时一样愚蠢。”
凌音不屑地笑着,从心底看不上对方。
“凌音姐,南荣宁突然来菩落海涯,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是否要做些什么?”手下问。
“贵客到来,自然要以全部的诚意迎接,就用那个吧,到时可得好好招待她。”
“南荣宁,半年前的仇,我要从你身上全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