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了,管家道:“这人不买肉,还说我肉是药死的。”他对马车前五六个客人道:“你们莫信,这马肉都是好肉,这马生前吃的是嫩草喝的是清水,不曾食过砒霜鼠药,切勿听那人胡说。”
“这是啥,咋有石膏呢?”一客人动了动那被切下来打了石膏的马腿。
“那是马腿,这马先时脚折了,被打了石膏。这马是因脚折才被杀的。”管家回他。
“俩铜币一斤,咋这便宜?”一身穿黑色长褂那人问。
“村衙卖的马肉,村衙卖马肉是卖给村民,卖给村民能卖贵了吗?”管家回这人。他道:“放心买,这马是好肉。两个铜板一斤,买啥去呀?”
听了管家的话,有一留络腮胡子男人要买,这人看样不到四十岁。他道:“那马肠子是两个铜板一斤?”
“两个铜板一斤。”管家回道。
“肠子有些多,给我割一半吧,割一半割成几个段,回家我用水煮了。煮了炒辣椒吃。”这留络腮胡的男人要一半肠子。
“好嘞”管家拿刀去拽了肠子,估摸着给他割了一半。那肠子里还有马的屎,未完全消化好,一些流了出来,臭味出来让人掩鼻。
留络腮胡子男人不嫌这个,他道:“割成几段,绑了我拎回家去。”
管家依了他话,将马肠子割了几段。马肠子里有马粪便,管家给这客人往出捏了捏屎,他道:“肠子里有屎,待称了秤,给你抹下点钱去。”
这留络腮胡子男人笑笑,应一声,让管家弄。
管家给他弄了,将绳绑了,绑了便上秤称。称出多少斤,管家给他说了,接着便算钱,将钱数说与了他。
两个铜板一斤,不贵,这人掏出钱来数了钱,给了管家。管家接过钱,将其塞进裤袋里。管家又拿个绳给他系了,与先时系的绳合拎好拎。管家将肠子拎起,去递给客人,“拿好。”
络腮胡子接过肠子,向管家示意下,看几眼车上马肉,离了去。
“便宜,两个铜板一斤。”络腮胡子客人走后,管家对剩下客人说。这时又聚来两三个客人。一人买便有第二个人买,因肉便宜。那穿黑色长褂的,想想,买了些马肉回去。
也有聚来不买的,瞧瞧,离了去。
管家吆喝,吆喝着卖马肉,马头、马肉、马腿、排骨、脏器,皆是两个铜板一斤。
客人有聚有走,有买有不买。价格便宜就有人买,但也有人不买。
管家刚开张,生意算不错,不久,裤袋中便装了不少钱。管家两手是油,招呼聚到车前的客人。
院中掌柜的椅子坐着费腾,塌毁的房子里钱溪五、何不凡、赫风三个工人在干活。他三个见管家卖肉,车前之人愈聚愈多。管家无暇瞅他们,他们肚子也饿了,不怎么再干活。那何不凡道:“那俩家丁是不吃饭去了?”话毕,他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钱溪五放了几个屁道:“估摸是了,吃饭背着咱们。”
瞅眼管家,管家在招呼那些人,何不凡道:“咱三去瞅瞅,看那俩家丁是否吃饭呢?”
钱溪五往俩家丁与这家掌柜去时的路瞅眼,再看管家,说:“咱不在,管家见了,能行不?”
瞅眼管家,何不凡说:“他现在忙呢,咱趁机去瞅瞅,看那俩家丁是不在吃饭?”
钱溪五想去,来回看管家与俩家丁掌柜去时之路,他道:“咱去?”说着,将锤子往地上一蹾。
何不凡去把钱溪五手,扭头看管家,说:“咱去看看。”
“走”钱溪五将锤子往地上一放。
“走看看”何不凡放了手中工具,走时把了下赫风肩膀。
何不凡、钱溪五皆走,赫风见了,小心的跟在他俩身后。
他们走过费腾那,费腾说:“你们干啥去呀,你们说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你还问?”何不凡问。
“不是,我坐这累得慌,也想跟你们去看看?”费腾回。
看道边的管家,管家在招呼车前那帮客人,何不凡道:“走吧。”
费腾起身,拎着自己的药,跟在了何不凡他们仨身后。
四个人小心的走过房子,来到后院。在后院不见一个人。“人都哪去了?”费腾小声问。
何不凡将三人叫到一起,小声说:“挨个门看看。”
三人会意,去瞅后院里所有的房门。他们各选了门,过去去看,皆不弄出动静。
钱溪五先去的,之后便是费腾、赫风。何不凡站那四处瞅眼,心说:“一个人没有,去哪了呢?”
他缓缓转向身后的门,抬头往上看眼。他朝门走进,门里似有人?他过去悄悄趴门去听,他听到里头有人说话,还有吃饭的声音。
何不凡缓缓退回来,他去看其他三人,赫风回头瞅了他一眼,他向赫风示意,要他过来,也示意让他叫那边的费腾过来。
赫风会意,朝费腾走近,轻声叫他,让他来。
费腾正看一门,门是开的,往里看,是个小厢房。他忽听有人轻唤,看去,是赫风。赫风叫他过去,他回头瞧眼何不凡与那边钱溪五朝赫风过了去。
钱溪五正趴一门,门是关的,他心说:“在哪屋呢?”
何不凡未唤钱溪五,轻声走到他身旁,小声叫了他,何不凡说:“跟我来,那屋有人。咱都过去。”
钱溪五不做声跟了何不凡。他们四人聚到一起,何不凡小声说:“在那屋,听声在吃饭。”
“真是吃饭?”赫风小声自问。
“走,咱开门一起进去。”何不凡在前,领着三人至那门前。他示意钱溪五开门。钱溪五会意,摸向门把,在心里试了试,一把将门拽开。门一开,四个人便往屋里冲了进去。
这家掌柜与妻子、俩家丁、俩丫鬟正闭门喝酒吃饭,说些话,说的是他们吃饭,不让外面那管家与他的工人知道,说话的基本是这家掌柜,其他人皆是吭一声,说话吭的声音皆不是很大。
“来喝”掌柜端起小酒杯正要与俩家丁喝酒,突然门一开,几个人冲了进来。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管家那几个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