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兰巴却没有继续吓我,而是过来轻拍了我的肩膀,居然还很温柔地帮我擦了眼泪。
“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他伸手将我拉起,抱歉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拿你做试验……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怕我?”
他的声音很温柔,平复了我的情绪。我感觉好了一些,就抽泣道:“我真的不记得过去了,只记得见过一张死人的脸,和你长得一个样,所以我害怕。”
兰巴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总之,他没再追问下去,让我悬着的心稍许放下了一些。
他扶着我,小心翼翼地将我搀到床边坐下,自己则自觉地拉过小凳子坐在一边。
我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就选择了沉默。
他看着我,似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不管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都保证不再追究下去了。”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在心里拍起了小手,谁知他紧接着说:“但是……”我的心一惊,赶紧抬头看他。
兰巴抿着唇,皱着眉,不知在犹豫着什么,半晌才有些迟疑地说:“你能不能把铃铛还给我,要知道,那必竟是我祖上的东西......”
我立马就急了眼,二目圆睁地把手往后一背,高声道:“那可不行,放在你手里,外一你什么时候再行不轨,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听瑶尘说到这里,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傻姐还行,还有点心眼儿。)
兰巴见我死攥着铃铛不放,眼神里滑过**裸的不舍,可谁叫他武力值也不如我呢,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看着他一脸吃瘪难受的表情,我的心情大好,不由自主的就神采飞扬起来,调侃道:“你说,你的祖上怎么会留给你这么个害人的东西呢?”
兰巴回答的倒是很诚恳,他说:“我的祖先深知这铃铛的害处,就把它随葬了。我也是不久前在家里翻箱底时找到一张古老的羊皮书,才知道有这回事的。”
“羊皮书?那上面都写了什么?”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连忙追问道。
兰巴象看白痴似的瞅了我一眼,可能是觉得我这人怎么这样,什么都想打听。不过,他也只是稍作停顿,就回答了我,“上面都是秘语,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参透其中的奥秘,昨晚才刚刚拿到手。”
我忽略掉了他眼神中对我人格的侮辱,心想,这就是了,看来,昨晚他从墓碑下取出的就是这铃铛了,他当时从怀里取出的帕子样的东西应该就是所说的羊皮书了。
我暗自点头,嗯,这人还算老实,说的是实话。
兰巴又说:“羊皮书上说,这种铜铃当时只做了两个,本是一对,后来祖上给先王陪葬,带了其中一个随葬了,另一个作为传家之物传了下来,后又被另一位先祖葬在了墓碑之下。”
“先王?哪个先王?”
“蚕丛王啊!”
兰巴说到这里,脸上显露出无比自豪的神情。
“我家先祖法力高强,一直侍奉在蚕丛王身侧,蚕丛王的墓还是他设计修建的呢!蚕丛王归天后,他就随王一起去了。”
天呐,我的心里波澜顿现。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这小子居然还真是那巫师的后人!不过,你确定他法力高强吗?我很是怀疑呀!
我暗暗啧舌,多亏自己坚持住说失忆了,否则,我现在可怎么收场啊?
我觉得留着这铃铛心里总是不大托底,便道:“这种东西害处这么大,那不如就毁了它,也省得日后被坏人用来害人。”
兰巴就有点急,“你也说了,不能被坏人用来害人,可我是好人啊,它放在好人手里就可以惩治坏人呐!”
我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就犹豫着要不要把铃铛还给他。
他见我低头不语,纠结得很,意外的很是开通地对我说:“你若不放心,铃铛就先放在你那儿,什么时候我有需要再从你这儿拿来用,可好?”
我听他说得在理,一来放在我手里我就心安多了;二来原本那东西也不是我的,就点头答应了。
然后,我俩就都没话了,屋里刹时变得静悄悄的。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了一会儿,兰巴可能是奈不住尴尬,主动起身客气地说:“那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折腾一晚上了,想来也累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我点头道:“哦,那你走吧,不送。”
兰巴随口说:“不客气。”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两人整得还挺客气,好象他是来做客的一样,好象都忘了刚刚还剑拔弩张似的。
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世间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生什么。
我目送着兰巴到了门口,他忽然顿住了推门的手,微侧了头,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见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死人,你能告诉我是在哪见到的吗?”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忙搪塞道:“不记得了。”
他握着门栓的手就紧了一下,但很快平静地说:“哦,那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可否?”
我忙点头,“好啊,没问题。”
“一定?”
“一定。”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兰巴这才推了门,大踏步地走了。
兰巴走了半天,我还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铃铛呆。
我有些不明白了,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奇妙,怎么好象转来转去总是转不出一个圈呢?
为什么我杀了他祖宗,偏偏还要遇上他?我这不就等于是他的仇人吗?难道天要亡我,这就是报应?
不过,我看他对我好象也并无恶意,不知道一旦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还这样对我,会不会绞尽脑汁想办法要揪了我的脑袋?
想到这儿,我忙抱住自己的头,摸摸脖子,有点害怕,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我暗暗打定主意,就让那件事成为永久的秘密,打死也不能说。<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