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房若龄在空中发出一声尖叫,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离地面十多米的高空上,手里的水杯“哐”的一声砸在秦良黑色头盔上。
“别乱动,不然你真的会掉下去。”许晴欢经过变声的嗓音从银色面具后响起。
重回走廊后,房若龄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靠墙坐下,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这几位面具怪人,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你们不是来抓我的警察么?”
面具背后的许晴欢有点纳闷,她收到的情报中可没显示房若龄还是一位在逃少年犯。
“你见过哪个警察长我们这样的。而且警察为什么要抓你?”她说道。
“昨天有几个同学诬陷我…“房若龄将昨天被诬陷的事娓娓道来。
许晴欢听过后心中了然,这下房若龄觉醒言灵的缘由清楚了。
“警察不是来抓你的,而是因为你昨天没有离开学校,你奶奶到派出所报了案。”她跟房若龄解释道。
“可是他们一见到我就二话不说冲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听见许晴欢提到自己奶奶,房若龄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不信地说道。
“你可曾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房若龄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身上好像觉醒了超能力,可以将人定住。”
她也不蠢,在楼下意外定住两个警察时她就意识到自己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那种能力我们通常称之为言灵,你的言灵能做到的远不止木头人游戏,那两名警察正是因为处于你的言灵领域内才无法开口说话。”
看到房若龄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许晴欢也懒得跟她解释太多,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身来,指着学校外面对她说道:“你看看外面停了多少辆警车,如果仅仅是你被诬陷的那几百块,警方何必出动这么大阵仗。”
房若龄如履薄冰地将头探出栏杆,一眼便看到学校门口被警察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正从车上下来,顿时吓得立刻将头缩回来。
“为什么来了这么多警察,他们想把我抓去切片研究吗?”
“没错。”许晴欢点点头,“你的言灵领域覆盖了整间学校,警察们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找你,但发现了异常之后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变了,更别说还有五名警察在学校里失联。”
“五名?可我刚刚只在二楼见到过两个警察。”
房若龄话音刚落,寂静的校园里忽然枪声大作,在离教学楼不远传来连续的七声枪响。
许晴欢眉头一皱,对房若龄说道:“出事了,赶紧把你的言灵取消。”
房若龄毕竟只是个15岁的小女生,听见枪声也慌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带你离开这里。”
两分钟前,花郊中学附属初中办公楼。
一道穿着红色卫衣的身影驻足在办公楼的楼梯间里,像个神棍一样自言自语道:“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窃取我们力量的混血种中还有如此强大的言灵。可惜他们血脉中的劣根性终究无法改变,这份力量应该掌握在我手上才不会浪费。”
在他站着的地方,透过一面深色玻璃正好能看到对面教学楼三楼的秦良五人。
听见楼梯间下方响起三道慌乱急促的脚步声,红色身影兜帽下的惨白脸庞牵起一丝渗人的笑容,抬头露出两个空无一物的眼眶,缓缓说道:“导火索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时,校门外,警察们听见学校里隐约传来的枪声,一个个脸色大变。
第二批进去的三个警察身上配了枪,但只有在危急的情况下才允许开火。刚刚连续响起那么多声枪响意味着他们在里面遇上了难以对付的敌人。
早已全副武装待命的警察和特警们从门口鱼贯而入,虽然他们心里对这片情况诡异的校园十分顾忌,但是响起的枪声他们无法装作听不见。
“阿嚏!”
一位昨晚睡觉着凉的警察难忍鼻腔中的不适,走进校门没多远就打出一个洪亮的喷嚏,还带着一点婉转的尾音。
其他警察们都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向他,眼中充满诧异:不是说学校里面无法开口发出声音的吗?为什么这家伙还能打喷嚏?
“好像,现在又能说话了…”一位很早就来到学校门外的警察惊奇地发现。
教学楼三楼,风魔剑介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正在将腿搭在围栏上拉筋,黑色运动裤上露出一个三叶草商标,在他旁边,刘思颜正摇头晃脑地做小学生广播体操。
他们被房若龄的言灵禁锢的时间比较长,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所以为了应付接下来的麻烦必须先原地热身一下。
秦良通过头盔的变声器发出一道沉闷的嗓音:“原来开口说话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如果不是时间太紧,我真想现在高歌一曲。”
“你这种心态十分不健康。”许晴欢批评道。
“哪里不健康了?”秦良疑惑。
“报复性说话不仅会伤害你的嗓子,还会影响我的听觉。你变声器的声音给人感觉就是头盔底下塞着一个憋了三天没上过厕所的大胖子。”
“精彩绝伦的比喻。不如这样,我每说一句话就赔偿你一笔精神损失费,然后你就不要追究我责任了…”
房若龄看着眼前黑色头盔在跟银色面具摸诨打岔,又看了眼不远处杀气腾腾的“般若”,还有那个在做广播体操的白色面具。
她总感觉这群人有点不太正经,却意外的有股亲近之意。
“警察开始进来了,我们要赶紧走了。”秦良探头看了看外面,“剑介,你好了没?”
戴着般若面具的风魔剑介双手正正扶着自己的头,左边“咔吧”一下,右边“咔吧”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
“呼,可以了。”
这时,房若龄才开口问道:“你们准备要带我去哪里?”
刘思颜走到房若龄身前,弯腰伸出右手,笑道:“你以后的新家。”
房若龄牵着她的手从地面上站起身来,仿佛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那和煦友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