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苏白跟沈老头看待事情的方法不一样吧;
在沈老头看来,一个已经被自己用戒尺镇压的灵魂,哪怕她还在闹腾,还在反抗,也依旧不算是什么事儿了,她闹腾闹腾也就没力气闹腾了,这一点,不管是公主的亡魂还是普通的冤魂都差不多,本质上,在沈老头看来,是一个WwW..lā
所以,沈老头对这位大秦公主的闹腾和作乱,看得很淡然,没看见么,她也就找苏白你这样子的不擅长鬼神之术的听众来骚扰一下,其他人,她敢去碰么?
甚至,也就你这个神经有点不正常的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拘泥于她那可笑的身份而不愿意去用出自己真正的力量去反抗她。
但是,在苏白看来,那位公主在被戒尺镇压之后,在艰难反抗来自沈老头力量的时候,依旧想着要因为苏白脱下阵亡秦兵的甲胄而要给苏白治罪,这里面,透出一种不按常理的气息,她到底是有多内心笃定,在这个环境下,在这个境遇下,还能信誓旦旦地给苏白治罪?
果然,一切的一切印证了苏白的感觉,当这些本来坚挺的秦兵开始变脆时,上方本来被顶住的岩石层,也终于再度向下滑移起来。
沈老头在此时骤然变色,他当即单手持戒尺怒喝道:“呔,小贱人,尔敢!”
苏白这时候不由得捂住自己额头,这个沈老头,已经走入魔症了,他太沉迷于自己过往的思路和经验之中,或许,他也曾收服过不少生前身份尊贵的鬼物,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始皇帝驾崩之后,史被割断,那之前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按照之后两千多年的思维习惯甚至也不能完全按照广播里的思维习惯去看待和分析了;
就连阵法,先秦阵法和后世的阵法,也是千差万别,否则胖子和周姓青年这两位阵法大师也不会光是临摹熟悉就花费那么长的时间了。
之前公主对自己鬼压床,苏白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苏白清楚,对方如果真的要制裁自己,完全可以在沈老头用铃铛召唤秦军亡魂魂归来兮时就发难,因为这个举动,可以算是惊扰亡灵安息了,但是对方没有;
对方也可以在自己伸手脱下秦兵身上甲胄时发难,但对方也没有,只是很文青地说了一句:他们没衣服穿在身上会冷。
也因此,当对方忽然正儿八经地对自己鬼压床然后宣布自己罪过时,苏白心里反而有一种安定的情绪,可不仅仅是因为苏白对对方公主身份的敬畏啊,苏白也没那么……感性。
这其实是一种套路,一种上位者的手段,先给你一个大棒,然后高举轻放,其实,她还是有求于你;
这是上位者的思维模式,她需要你感激她,为她效命,苏白以前毕竟也是一个大财团的东家,这种习惯和手段,苏白不光是见多了而且自己也用过不少。
苏白其实还在等着,那位公主,到底想要自己等人帮她做什么事情,这其实有点像是故事世界里的触发隐藏任务,而隐藏任务,往往伴随着很多的机遇和收获。
只是,很显然,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沈老头,算是彻底把这个公主给惹毛了。
这是一代伴随着祖龙出生然后横扫**的秦人,他们的宗旨是:
六国挡着我们,灭六国!
大山挡着我们,开山道!
大河挡着我们,分水渠!
…………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周姓青年将一面小旗插下去,有些疑惑道,他坐在马车最里面,距离唯一的进出口也就是那扇车窗比较远。
胖子还沉迷在对阵法的研究之中,听了对方的话,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随即看向了车窗外,发现外面沈老头和苏白还安安生生地坐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谈笑风生,砸吧砸吧了嘴,笑了笑:
“俩臭男人在打屁。”胖子伸手指了指下面的阵法纹理,“你把这里再复核一下,我将这块给做一个规整,我们尽量把它分割简化成我们所熟悉常用的阵法。”
“嗯,好。”周姓青年埋下头,继续和胖子一起沉浸在阵法的奥妙之中了。
而实际上,外面的真实情况是,伴随着马车四周秦军士兵尸体的变脆,头顶上的岩石,已经比之前滑落下来了一段距离了,只差大概二十厘米就将压到马车上,到时候马车内的胖子和周姓青年可能连应变的时间都没有。
……………
苏白现在是半蹲着身子,他张开双手,环视四周,“停,停,我帮你杀了这个老东西,然后我再听你的吩咐做事,你先停住!”
“咔嚓……”
秦军士兵再度挺起,上方庞大的岩石层下压的趋势被止住了。
沈老头一边对着自己的戒尺怒骂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盯着苏白。
苏白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指了指马车,“马车里还有我两个朋友,他们如果知道这个老东西居然差点害得他们被压成肉酱,肯定会恨死他的,所以,解除你的障眼法,让我把那两个朋友喊出来,有他们两个人帮助,我们能很轻松地将这个老东西杀死,光我一个人的话,很难。”
苏白很诚恳地说道。
只是,这一次,对面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显然,那位公主亡魂即使经了两千年的消磨,她也还并不真的傻。
“贱女人,卑贱的女人,居然敢反抗我,居然敢阴我!”
沈老头这时候当即比之前更夸张地大叫起来,而后他嘴里吐出了一口舌尖精血喷洒在了戒尺上,戒尺上当即绽放出一抹黄色的光辉,他开始祭炼那个公主。
“放手!”
苏白半蹲着身子,单脚跺地,整个人弹射了出去,直接冲到了沈老头面前,单手直接抓住了沈老头的戒尺,另一只手想要去抓沈老头的脖子。
然而,沈老头也不是软脚虾,他的戒尺当即释放出一道屏障,将他和苏白隔离开。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因为空间狭小,苏白的近战能力根本没办法完全施展出来,这也给了沈老头单独近身面对苏白的可能和机会。
“嗡!”
一道脆响传来,
马车忽然摇晃了一下,马车内正在专心致志临摹研究阵法的胖子和周姓青年直接一个踉跄,胖子马上看向车窗外,这一次,他终于不是看见苏白正在抽烟了,而是看见了苏白跟沈老头僵持在一起的画面。
胖子当即从车窗里钻出来,周姓青年也钻了出来,两个人一出来就明显地感觉到车外的高度比之前要低了许多,之前只是头稍微不能正直,但是现在就必须要弓着腰了。
“胖子,这老东西偷偷镇压了大秦公主的亡魂,差点害得我们都被压死,大秦公主的亡魂可以控制这些秦兵尸体是否继续抗住头顶上的岩层,我们的命掌控在人家公主手中。”
苏白一边奋力地和沈老头僵持着一边喊道。
胖子和周姓青年对视一眼,两人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骇然和后怕。
“靠,老子差点在幸福的状态下被碾压成肉酱了。”胖子对着沈老头怒吼一声,一柄赤红色的本命飞剑从他后背上飞出,“老东西,你这货差点坑死我们,胖爷我先弄死你!”
本命飞剑一飞而起,冲向了沈老头。
“先干掉这个老东西再说。”周姓青年掌心中出现了两捧沙子,沙子飘散而去,像是一朵朵顺风而起的蒲公英。
“嘿嘿,想一起杀了我?”沈老头胸口一阵起伏,气血上涌,一张张鬼脸自他的脸上显现出来,“那我,至少也要拉一个垫背!”
话毕,一股股阴风从沈老头身上散发出来,而后,一缕带着极大的腐化气息的黑色雾气从其最终喷出,但是这黑雾不是冲向就在他面前的苏白的,而是直接冲在了戒尺上。
本来黄色的戒尺在此时一下子变得漆黑,一道女声的惨叫声从戒尺内传出,
紧接着,胖子的红色本命飞剑直接钉在了戒尺上,将其压在了地上。
沙子组成的阵法马上凝聚而出,层层封印之力叠加而起,全部对着那一把戒尺。
戒尺内,女人的咆哮和怒吼声不绝于耳,甚至,即使是在这个时候,戒尺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像是还有可能挣脱出来一样。
苏白的身体开始干瘪下去,肮脏邪恶的气息散发出来,这时候的苏白,切换出了僵尸状态,周身煞气迸发,一脚踩在了戒尺上。
“砰!”
终于,戒尺安静了下来,这也意味着里面那位的亡魂被彻底封印住了。
沈老头跪在了地上,一脸惨白,显然是元气大伤,胖子和周姓青年也是长舒一口气,
苏白弯下腰,将戒尺捡起来,“沈老,这东西,在出去之前,先放我这里用我身上的煞气继续压着她,不然不保险。”
沈老头点点头,表示同意了,哪怕那是他的本命武器。
苏白伸手,锋锐的僵尸指甲轻轻地在戒尺上碰了一下,轻声道:
“只有一个人,能完全操控我们的生死,那就是广播,而你,我的公主殿下,您还是歇歇吧。”
如果这位公主没有展现出可以让秦兵尸体变脆的能力,苏白估计会真的将她从沈老头那里抢下来,看看这位大秦公主有什么吩咐,但是她表露出了让这里的四个资深听众被集体碾压而死的能力,那就是触碰到了听众们的逆鳞。
在听众面前,节操什么的,真的不值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