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无所事事
新周后先是无所事事的拨弄着灯盏里的烛火,而后又从书房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随手的翻阅着,但怎么看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你……”赵无俦眯起狭长的眼睛,喊了几声都不见对方有所反应,更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劲。
新周后的目光一顿,心思飘远,如若那人十日后又以其他的借口避而不见,那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虽然有了墨师傅的药,可以延续你的性命,但也经不起这样一拖再拖,他若有似无的发出一声叹息。
赵无俦将奏折放到一边,走至赵赤炮的身旁,抽走他手中的书,居然是反着拿的,更证明了他根本就没有在看。
“啊?……你,你批阅好了吗?”新周后猛地回过神来,对上男人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你还问朕怎么了,该是朕问你怎么了,自从见了风墨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他不肯跟你进宫住?”赵无俦想到那个令你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心里就很是不爽,真该找他来好好的教训一番。
“不是你只是在想如何撮合风墨和御影,难道你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吗?”新周后急中生智,胡扯了几句。
赵无俦捧着对方的脸颊,细细的看来看去,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你,你干什么啊。”拉下男人的手,把他拉到御案前,将他按坐下来,“你现在的任务是批阅好这些奏折,别没事总缠着我,难道你真的想要做昏君吗?……你可不想做祸乱你的妖孽。”新周后朝他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撇着嘴角道。
“你……好吧,等朕作完了这些,再和你一起想办法,怎么样让那两个人在一起,朕可不能让朕的你烦心。”赵无俦抚摸着新周后些微冰冷的手指,宠溺的道。
“嗯,好好,都听你的……你有些饿了,我去叫御膳房准备些点心来。”新周后朝他笑笑,轻步移出。
赵无俦回以他一个微笑,却在对方离去后而微微沉下脸来,他当然不会相信新周后的几句辩解,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御书房的门,没人知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晴朗的午后,清风佛面,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驱散掉些许秋季那份独有的凉意。
新周后和御影驾着马儿来到宫外一品大元太尉柯士姜的府上,御影的一块御前侍卫的腰牌,便是两人的进府通行证。
两人很快被女婢引进了大厅里,清香的茶随即奉上,不一会儿便听到堂后回廊上急促的脚步声,一位头发胡子灰白的年迈长者匆匆忙忙的步进了大厅里。
头也不敢抬的直奔坐在桌子前的新周后,俯首拜倒,“老臣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来此,有失远迎,还望皇上如罪。”
新周后轻笑不语,放下手中的茶杯,给身后的御影递了个眼色。
御影立即扶起老大人,将他搀扶起来,“老大人快快请起,我想你是误会了,来的并非是皇上。”
“什么?”柯西姜这才猛地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少年,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御大人,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这不是成心耍老朽吗?”他说罢一甩袖子,坐在了新周后桌子对面的椅子上,面露微怒。
“御影怎么敢开老大人的玩笑。”御影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新周后,来到柯士姜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柯士姜听后,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次跪倒在新周后的面前,“老臣不知道是陛下驾到,刚刚多有冒犯,还望皇子恕罪。”
新周后倾身,伸出一只手扶住老大臣的手臂,淡笑道:“老大人不必介怀,本皇子是不请自来,刚刚又不曾表明身份,你的反应都是极其自然的,坐吧。”
柯士姜缓缓坐在椅子上,不敢有丝毫怠慢的望着新周后,这位出了名的妖孽皇子可不是好应付的角色,“不知陛下突然到访,有何吩咐啊?”
“老大人,说吩咐您是过谦了,您是三朝元老,辅佐过几代君王了,你乃是一介晚辈,今日到访其实是求您帮忙的。”新周后微笑如花,态度谦和有礼。
“陛下这么说是折煞老臣了,陛下有什么吩咐,只要是老臣做得到的,自当为您效力。”柯士姜原就是爽快之人,再加上为官多年,自然明白是祸躲不过的道理,因此也就直来直去了。
新周后轻啜了一口茶,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御影缓步上前对老大人说道:“老大人,您该是听说皇上要选后的事情了吧?最近朝中的许多重臣都在争相将自己的女儿或是亲戚往宫里送。
能够选中后宫之首,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事,不能选中,能够留在宫中侍驾那也是一种福气。
”这……老臣明白,不过……老臣家里没有适龄的女子可以送进宫去的。“柯士姜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在这复杂的宫中若想要生存,必定是要结党营私的,看来这陛下有意要联合他,想让他送人进宫中,然后陛下再暗中帮忙在皇上那赢得一袭之地,之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大有好处的。
新周后将茶杯的盖子在杯口上一下下的摩擦着,发出刺耳难耐的声响,听得人心里难受得很。
无ぁ忧ぉ咪ォ咪З石头
“陛下知道老大人不是结党营私之人,陛下也并非想要拉拢大人,只是想请大人帮个忙引荐一个人进宫伺候皇上而已,因为在众多的朝中重臣中也就只有您柯大人没有女子可送进宫。”御影继续说道。
“……不知陛下想要送何人进宫?为何陛下自己不引荐此人呢?”柯士姜还是心存疑虑。
“本皇子想要送大人的亲孙女进宫。”新周后用异常平静无波的表情与言词,道出了让柯士姜惊讶的事情。
“陛下是不是搞错了,老臣只有一亲孙女,年方三岁,不可能有您说的此人送进宫啊!”老大人被新周后的话弄得晕头转向的。
“您有啊,您当然有……”新周后说着站起身来,掀起衣衫的下摆,单膝跪在柯士姜的面前,朗声道:“祖父在上,受孙女一拜。”
柯士姜诧异的倒退了几步,嘴张得大大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哆哆嗦嗦的道:“四陛下,您……您饶了老臣吧,这可是杀头的欺君之罪呀。”
“老大人莫惊慌,听我跟您说这其中的原委,这其实是皇上的意思,你不用担忧。”御影再度搀扶起老大人,这次他觉得眼前老人的身体似乎比刚刚沉重了许多。
扶着对方落座在椅子上,又再度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这次柯士姜连连点头,最后终于将此事应承下来。
几分钟后,新周后与御影在老大人的相送下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陛下,您这样欺骗老大人行吗?皇上根本就不知道此事啊。”御影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却还是不忘跟紧在新周后的身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怎么?难道你还怕他向你求证不成,只要我成功的选上了后位,你才不会介意呢。”新周后满不在乎的道,他只在乎统领后宫的那个最高权利的皇后之位。
“可是您说有嫔妃要行刺皇上,因此您要在皇宫帮助皇上查探此人,这不会引起老大人的惶恐吗?”
“放心吧,他是见多识广的元老人物了,心里并不是那么脆弱的。”
夕阳斜斜的投在御花园中的荷花池上,也投在了池边亭子石凳上撑着脸静静坐着的少年身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的眼睛缓缓的向下垂去。
此刻的时节,静静的荷花池上只漂浮着几片落叶,一袭刺目的明黄衣衫的人坐在池畔,银白的鱼钩没入水面,钓竿的一头握在那人的手中。
困顿的眼皮几乎睁不开来,新周后很是不明白赵无俦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跑到这里钓鱼,两个时辰过去了,却什么都没有钓到。
“你啊,你好困,你要回去休息嘛。”新周后眼睛未掀,低声的说着,已经没有了力气。
“你乖,无论如何你都该让你钓到一条鱼才回去吧,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一条鱼也钓不到吗?”仔细的观察着水下鱼钩的动静,赵无俦不甘心。
“可是……人家真的受不……”
“嘘……”赵无俦唇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长指微微弯曲,利落的长臂向上一挑,随着一声‘哗啦’的声响,一条金色的小鱼赫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新周后这才睁开那困顿的睡眼,冲到赵无俦的身边,与那条他叫不出名字的漂亮的金色小鱼对视。
眼前的鱼如同也在看着他似的,眼巴巴的望着他,很是有趣。
“要不要摸摸它?”赵无俦笑着问道,眼中闪烁着精光,只是钓到一条如此小的鱼,竟然让他这么的高兴。
“好啊…”双手将那条金色的小鱼握在手掌中,冰冷而滑腻,“……真有意思……”
突然眼前的鱼儿猛地张大了嘴,吐出了一个东西,新周后惊奇的瞪着眼睛,将那在夕阳下闪着金光的物件放在手中细细的观赏。
赵无俦取过新周后手中的鱼,将他放回了水里。
那是一枚金子打造的镶嵌着紫色宝石的戒指,金色的戒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嵌在上方心型的紫色宝石通透异常。
当新周后不小心转动戒指的方向时,沐浴在夕阳下的紫色宝石中竟然隐隐的透出一个字来,他惊奇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东西如果在现代定能让他大发一笔横财。
赵无俦得意的看着新周后,取过他手中的那枚戒指带在了新周后修长的手指上,笑盈盈的道:“无俦是朕的名字,将他印在戒指中,带在你手上,就如同朕时刻的在你身边一样。朕也会时刻的把你放在这里……”赵无俦的手拉着新周后的放在自己的左心口处,深情得不容忽视。
僵硬的笑容凝在赵赤炮的脸上,男人的话让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想没出息感动的掉下泪来,他抬眼望天,妄图将泪水逼退,却一个疏忽眨眼间将泪水滴落了下来。无è忧咪ゥ咪ЗЖ石头
赵无俦用指腹擦去新周后脸上的泪,傻傻笑着,“虽然你喜欢你的每一个表情,包括现在哭泣的样子,但是你还是更希望在朕疯狂的要你时,你能激动的掉下泪业。”
“……哼……你这个色色的昏君……”新周后一双玉臂圈上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吊在赵无俦的身上,他要永远的粘在这个人的身边。
御花园。
奇异的假山,佳木葱茏,曲径幽深之处,一弯清流缓缓绕过,水声清冽。清流之上碧天白幕悠远而绵长。
映天的清流反射出晴日的天际,郁郁翠翠的青木,也倒映出一张男子或娇或媚的清丽容颜。
细致如画的面容带着淡漠的烦愁,枝条握在手中不时的抽打着清流,使得碧波似镜的水面泛层层涟漪。
山石后的琉璃斋是供人休憩的一座小小院落,此刻正聚集着几个衣簪华贵的女子,她们谈心聊得如火如荼,不亦乐乎。
却无人注意到不远处隔着假山后,竟然还有一人。
“小妹真是不明白了,近几年这皇上对咱们究竟有什么不满意啊?先是冷落了咱们这些美艳嫔妃,后是宠幸起男子,如今过几日又要选秀了。那咱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就在这宫中等着人老珠黄,坐以待毙吗?”菊贵人感叹万千,虽有无限怨恨,却也不敢直接流露出对皇上的不满。
“菊妹妹,你以为你现在就不是人老珠黄了吗?比起那众臣们送进宫的花色年华的美人们,咱们可早就已是色衰颜去了,咱们就认命吧。”绣贵人望着远处的青葱翠绿,无限感伤,却也莫可奈何。
“哼!……本宫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认命,凭什么就这么将皇上拱手让人啊。”淑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袭鹅黄色的绣花长裙高贵而雅致,高高的发髻上珠光宝气,随着她身体的动作而震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