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面色一凝:“怎么会不缺怨气,千道怨气为一年阴修,千年阴修才成阴神。我若成神需要百万道怨气呢!你问的是什么曲子。”
百万怨气!白若夕心里一惊:“全长泽(水)也就千万人,难道我们要杀这么多吗?”
阿水透过窗子仿佛看到了几千年前无尽的杀戮:“那个时候,所有的人几乎都被杀光了,也才出了几个阴神。这些事,以后我慢慢和你讲,你快说,你要什么曲子。”
白若夕浅笑着:“能让沈梦喜欢的、心动的、天天都想听的曲子。”
阿水眼珠一转:“歌妖的镇魂曲能让人心神荡漾,忘记一切。我给你写曲谱,你弹弹试试。”
阿水走后,白若夕开始研习镇魂曲,琴弦轻震缠缠绵绵,只弹得半曲,她就弹不下去了。
脑子里纷纷乱乱全是从前美好的场景,阿娘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二哥白若雪抱着她去踏青;小白偎在她怀里轻添她的手。
很多以前记不清的事情都鲜明了起来,原来从前有过那么多的美好,她都不记得了。
喝了点水,静静心。开始弹下半曲,曲风斗转铮铮呛呛,下半曲弹完,她伏在琴上无声的痛哭。
父皇摔死猫、烧了画;她在荒岛的沙滩上虐杀第一条鱼,鱼唇痛苦的张张合合,她都分不清自己是自己,还是自己是鱼。
哭了一会,心神渐稳。拿起笔她开始修改曲子,改改弹弹,弹弹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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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躺下,火无忧就感到召唤之力不稳,远一点过了一会又回来,跺跺脚,喊平安来帐篷外。
一里一外两人隔着薄薄的帐篷,火无忧问:“找三爷去了?”
“唉!”平安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什么事?快说。”火无忧催促。
过一会,平安在他耳边传音入密:“呃,那个,那个沈梦吧!禁止贩卖巨鱼皮和小珍珠了,我和三爷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到他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是呢!凡是沈梦禁售的东西都很快要涨价,所以呀!我和三爷决定传讯下去,先囤点再说。”
“都下令禁售了,怎么囤?”火无忧纳闷?
“他不是通过传讯阵下的令么,只要把令压上一夜,我们商队连夜去收,你知道能收多少吗?我算算呀!没离开的还有十五个商队,一队收二锭金元宝的,就是三十锭。翻上二番,就能赚六十锭~~你知道,这些钱能干什么吗?在平时,能买六千个水球;六千担糙粟......”平安财迷,在哪算上了。
火无忧懒得听她叭叭:“贪财,滚。”
平安特别听话,转身就回自己帐篷了。
火无忧躺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平安的轻叹在他耳边反反复复的绕~!有一种说不出的一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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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碧水娘、若夕、阿水又来神鸟摊子邀请联合表演。因三人一起来的,平安也未多说,按碧水要求的提早一刻到后台应下了。
火无忧琴弦一根未断,因前一天知道洛神公主喜琴,所以三人来时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很认真的弹了首—草原牧歌。
三人走出不远,若夕就问碧水娘:“姐姐,你和舅舅有没有收藏过至美之音?”
碧水娘眉头微颦:“还真没有,声音转瞬即逝也没办法收藏呀!不过,下午的展示中倒有碧玉琴和白玉箫。”
白若夕浅笑说:“今晚的压轴是软玉和根雕,黑白两色虽对比分明,但却略显单调。如果让琴师小白弹奏碧玉琴,台上多了抹碧绿,效果一定会更好。”
碧水娘点头说:“还是妹妹想的巧妙,我这就让人安排,把碧玉琴挪到最后一起展示。”
“姐姐,琴师和琴需要适应磨合,一会儿你遣人把琴师带到后台,我教教她。”白若夕提议。
碧水娘说:“好,我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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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有人来告,晚上联合表演需琴师弹奏碧玉琴,请琴师前去试琴。火无忧起身前去,平安传音再三叮嘱:“小心谨慎。”
火无忧来到后台小隔间,白若夕、阿水都在笑盈盈的等着他。阿水指着碧玉琴:“这是我们洛神公主为你准备的琴,喜欢吗?”
白若夕浅笑说:“别闹,她又听不见,快去拿纸笔来。”
拿来纸笔,阿水打着哈气说:“困死了,你逗小猫吧,我去睡啦!”
白若夕笑着推她:“去吧去吧!”
火无忧四下一看,这小隔间就三个人,哪来的猫呀!
白若夕浅笑着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叫白若夕,喜琴,新学首曲子,奏于你听。
火无忧轻轻点头,她转身坐在碧玉琴旁,弹了起来,音调轻柔缠绵不绝。
火无忧想起很小的时候,把整个西瓜皮放在门上,火笑焰一推门,正正扣脑袋上。跟屁虫在西瓜皮里哭着喊:“救救我,我变成蛋啦!”明媚、无忧姐弟俩笑的在地上直打滚。
舅舅火烈摸着他的头:“不错不错修出灵丹了,喜欢什么灵器,奖励你一把。”舅父火炫说:“这是你的朱雀仙服,换上试试。”
黑丑小胖子:“谁敢欺负你,看我不打掉她的牙。哎呀!小祖宗,我错了”,淫贼平安满院乱滚,突然又趴在自己肩头强忍着大笑......
正在轻抚他后背的白若夕依旧浅笑着,心想小白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香甜香甜的。“哈哈”火无忧忍不住笑出了声,白若夕听后,心里纳闷,哑女也能笑出声吗?声音也有点不对。
一笑,就要前仰后伏。火无忧感到自己背后有人,他还差点就靠进那人的怀里。
刹那清醒,转过头眼含戒备的看着她,白若夕不知所措的收回手,几步走到桌子前,在纸上写:
我无恶意,姑娘方才听曲忘情,我亦受感,与卿同喜。
写完,白若夕抬头,看火无忧依旧面色阴沉,马上又写:
林爷所托水球一事,记挂心头。奈何我未行商,心余力浅,若想成事,须得沈爷首肯。
既是禁售,自不能以金钱论之。兴沈爷有好,美物、美人、美音,投其说好,或可换之。
连夜选曲,盼姑娘琴音能的沈爷青睐,助林爷成事。
若姑娘不喜或难舍西戊,怪我多事罢了。
这次写完放下笔,浅笑看着火无忧。
她写的很明白,林偏夕托我买水球,我说的不算。如果沈梦能喜欢你弹琴,你愿意给沈梦当琴师,那这事或许能成。
为了这事我连夜找曲子,你要不愿意,或者不想离开西戊,我就不管了。
火无忧看完心里大喜,面带微笑的拿起笔在纸上写:
洛神公主名不虚传,西戊百姓谢公主相助。
想了想又写:
西戊王于我有知遇之恩,我愿来长泽以报此恩。公主您快些教我那首曲子吧。
白若夕真心实意的笑了,拿过曲谱两人一起看。火无忧对这公主的看法也彻底转变了,他心里真认为白若夕就像土灵快讯写的—洛河之神,心慈面善。
一个爱教,一个愿学,又有纸笔可以交流,很快火无忧就弹的有声有色。
镇魂曲,以音勾起人心底极喜极悲之念,意志坚定都不免怔愣;心念不坚更是难承大喜大悲,疯傻癫狂、寻短自尽大有人在。
白若夕只取了前半部极喜之念,又加了写轻快音调,只让人想起欢乐美好之事。
又弹了几遍,熟练之后,火无忧只觉得这曲子太好了,一听忘了所有烦恼,只想起开心快乐的事,任谁都会喜欢。
笑眯眯的看着曲谱,默默记牢。拽过纸,提笔写下:
公主,此曲真是人间少有,何名?
白若夕心里甜甜的,她都能想象得到:不远的将来,小白与她相偎抚琴,弹得兴起,在她身上蹭两下。
一贯的浅笑变成甜甜的微笑,拿笔写下:
此曲连夜所改,尚未取名,不如,我们一起想个名字吧!
火无忧写:相见欢、忆昔笑
白若夕写:永不离。
火无忧不解其意,明明是高兴的为什么叫永不离,好像害怕离别一样。
白若夕拽过纸:欢不离,我们永远和开心的、喜欢的不分离,好不好?
火无忧摇摇头:我不喜这个离字,要不然就叫见笑好了,一见就笑。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我就想看见沈梦碧水娘的笑话。
白若夕笑眯眯的点头,见笑见笑,这名字倒是好玩得很。若是有人再说:见笑了,她们就能想到彼此。
拽过纸白若夕写:请小白姑娘为我弹奏一曲—见笑。
火无忧坐在碧玉琴边,欢快如流水的曲子殷殷而出,时不时的他还给洛神公主抛个似怒似怨的小媚眼儿。
白若夕听得如痴如醉,看的如痴如醉,心也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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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娘急匆匆来到平安桌子边上:“林爷,今晚压轴是联合展示,不劳林爷大驾了,我们安排人上去讲。”
说完脚步匆匆就走,平安只来得及应声:“好。”
碧水娘像只绿蝴蝶一样,跑这说几句,跑哪说几句。
大老虎金小飞、小菜鸟柳星辰坐在靠外的桌子上。赵大云走过去:“小飞,今晚可别出去浪了,王爷都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