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头顶,符文闪动,安吉拉布置的魔法阵几近崩溃。
下一刻,魔法阵崩溃,头顶石板破碎,大片大片的火焰汹涌而入,将整个空间灌满。
“神秘商人,人呢?”
愤怒的怒吼声传来,神秘商人独特的语气响起,带着些许调侃:“跑了呗!”
“可是我们花了那么多资源。”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他在哪里了吗?”
“混蛋……”
“好了,火山。”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神秘商人,我们想再一次购买安吉拉的位置。”
“嗯……”声音沉默了片刻:“我找不到她在哪儿。”
神秘商人非常精通占卜这一类的魔法,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擅长寻找东西的原因,他很多商品都是依靠这种魔法捡来的。
然而,占卜这一类魔法其实就是一种极限收集信息的魔法。
然而,这一次安吉拉给神秘商人留下的信息太少了。
神秘商人只知道安吉拉通过时空的力量离开了这里,其余的,通通都不知道,他心中也只能暗骂,安吉拉是个疯子,因为安吉拉并没定下坐标,这也就意味着,安吉拉可能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出现,甚至可能出现在天空出现在地下。
而神秘商人没有追过去的那个人,空间力量太过危险,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即便安吉拉在空间的间隙中留下了信息并且被神秘商人发现了,神秘商人也不会冒这个险追溯过去的。
头顶,是明亮的月光。
脚下,是干涸的大地。
周围,是枯萎的树木。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真幸运,安吉拉心里这么想着,身体随着风沙自由的摆动,忍受着风沙打在身上伤口上引来的一阵阵刮骨般的痛楚。
现在,安吉拉在一片树林之中。
所有的树木都已经枯萎,枯黄的树叶铺在树根周围,铺满了整个树林。
这些树木十分怪异,虽然枯萎,但是非常坚挺的立在这里,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生存着。
周围,一具具尸体挂在树枝上,垂着头,随风摆动。
给安吉拉,也和这些尸体一般。
不过她不是被人挂上去的,也不是自己挂上去的,而是从天空坠落的时候,幸运的后衣领挂住了树枝。
在使用魔法引动时空的力量进行穿梭的时候,安吉拉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的浑身都被自己比平常钢铁还要坚硬的发丝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子,然后各种魔法阵密布。
接着,不到0.01秒,她出现在这里上空,魔法阵破碎,满头包括浑身的长发变成了披肩的鸡窝,然后僵硬的从空中坠落。
值得庆幸的是,高度并不高,因此撞断了两根树枝后,被挂在了树上。
风冷彻骨,夹杂着沙子后,打的脸上青疼,更不要提浑身是伤的安吉拉了。
可惜现在她身体内部还好,而身体外部,别说眼皮了,眼珠子都无法动弹,仿佛被禁锢了一般。
不,应该说并非仿佛,而是就是被禁锢。
贸然的使用时空的力量进行穿梭,让她身体表层环绕着一股不受控制的时空力量,更坑爹的是,这股力量只针对她,而不针对外界。
也就是说她不能动,外界的东西可以动她。
单纯的魔力冲不破,三种能量混合成的蓝色特殊能量也同样冲不破。
好消息是能够微微撼动,只能一点一点的磨。
三天过去了,安吉拉还是这样挂在树上,也亏得她体魄强大,不然早就成了风干肉了。
终究是大意了,终究是小觑了使用时空力量的危险。
月亮渐渐的落下了,太阳却并没有及时升起,大地一片黑暗。
扭曲的树木被风吹动,吱呀呀的摇摆起来,隐隐之中传来哭嚎之声,伴随着隐隐绰绰,一片鬼气深深。
远处几点荧光闪烁,或许是发光的虫子,也或许是野兽的眼睛。
风中带来血腥味,看来,某只捕食者可以饱餐一顿了。
过了许久,昏暗无光的天边出现了一片光晕,天,亮了。
冰冷的阳光铺洒在身上,带来几许温暖,照亮了这一方灰蒙蒙的世界。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树木,灰蒙蒙的大地,以及灰蒙蒙的人。
这是五个人,出现在安吉拉的视野之中。
他们都穿着灰色单薄的衣服,灰色的头发,有着灰色的皮肤。
或许曾经不是,不过现在都被这一方天地染成了灰色。
他们五个人中,有四个满面风霜的男人,他们的年纪应为艰苦的环境难以辨别,总之是年轻人到中年人之间。
他们其中一个拿着斧头,两个拿着单手剑,一个背着一张猎弓。
其中最壮的那个拿着单手剑走在最前方,两个分别拿着斧头和单手剑的走在中间,拖着一个老妪,背着猎弓的沉默的走在最后。
走在中间的两个有说有笑,而老妪则是低声哭泣。
“就在这里吧!”
为首的那一个停下脚步,指着距离安吉拉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
其他三个人点了点头,两个拽着老妪朝着那棵树走去。
老妪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年迈的身躯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挣脱了两个人的钳制,尖叫着朝着另一边跑去。
然而,她太老了,即便是一时的爆发,也无法持久,更何况在后边还有一个背着猎弓的男人。
背着猎弓的男人快步追了上去,抓住了老妪。
老妪尖叫着摔倒在地,双腿用力蹬弹着,掀起一片沙尘,浑浊的泪水一颗颗的跌落在干涸的大地上,然后迅速被沙尘掩盖。
拿剑的男人嘴里喝骂着冲了上去,举起剑用剑柄对着老妪的头就是一下,老妪停止了挣扎,似乎昏迷了过去,垂着头,任由他们拖到了树下。
为首的那个已经取下绳子,甩到了树枝上,然后在另一头做成了一个圆环状。
等到老妪过来,将圆环的那一头套在老妪的脖子上,然后两个男人抓着绳子的另一头,拽着绳子,将老妪吊在了半空。
为首的抓起单手剑,捅进了老妪的身躯,鲜血流出,他用手指沾着鲜血在脸上画了一下。
其余三个也有样学样,跟着照做。
被吊在半空晃悠的老妪忽然醒来,疯狂的挣扎,怨毒的看着这四个人,然而她并没挣扎多久,便吐出了舌头,大小便一通流出,恶臭弥漫开来。
四个人却没离开,而是嘴里念念有词,使用各自的兵器,割开手指,挤出鲜血,又在脸上刚才画个地方再画一次,红色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色,永远的凝固在了他们的脸上。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体似乎强壮了一些,心满意足的转头离开了。
他们这是在祭祀,不过对象并非邪神,而是他们自身。
这一切,这震撼的一幕,都让安吉拉看在眼中。
而安吉拉,还知道更震撼的一幕。
他们是四兄弟,那个老妪,是他们的母亲,亲生母亲。
这种邪恶的仪式,在安图瓦大陆的西方偏远地区非常常见,因为这是从哈默草原流传过来的,人们利用这种仪式增强自己的体魄,释放自己体内的兽性,获得短暂的更好的生活。
然而,使用这种仪式的人结果好不到哪里去,要么痛苦的死掉,要么疯掉成为食尸鬼。
然而为了生存,这些人已经疯掉了,根本不在乎这些了。
安吉拉,似乎知道这里是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