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师父和童继,我和郭大胆返回阳间。在阴间待了这么多天,终于感受到阳间的气息,一时半会儿还不太适应。浑身上下不一定哪个部位就会觉得有些温热,痒痒的总想抓挠。
一进家门,就看见白晶晶脑袋上贴着镇狱符,门神一样杵在客厅。孙小波和火车见我俩回来,像见到救星一样,上来就是拥抱。
“我叉!哎呦,你们终于回来了,你知道这么多天我们是怎么过的吗?”孙小波开始诉苦,“大小姐一天到晚的唱戏,除了用镇狱符、玉佛珠,我们都没招了。”
“你就继续用呗,怎么?失灵了?”我问道。
“沈穆啊,你是不知道,镇狱符是顶用。可先前郭师爷说不能老贴符,贴多了会把大小姐伤着。我们也害怕把人家大小姐给弄坏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敢贴,只能靠孙小波的玉佛珠。”火车说道。
“你瞧!你们瞧!我这玉佛珠颜色都变了,现在可是真失灵了。”孙小波举起手腕上的玉佛珠给我俩看。
看到孙小波抬起手,原本面带喜色的郭大胆立刻恢复他死人一般挺着的脸,走过来拉起孙小波胳膊,问道:“这颜色是怎么回事?”
孙小波一脸的委屈,说:“我哪知道啊。就是整天,白大小姐一唱戏,我就把玉佛珠卸下来放桌上。玉佛珠就开始闪闪发光,白大小姐就消停了。结果,慢慢的这玉佛珠的颜色就变得深了起来,效果也不如以前了。后来这玉佛珠干脆就彻底不发光了,白大小姐彻底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天到晚唱个没完。”
郭大胆根本没听孙小波的话,注意力算在变色的玉佛珠上。我这才注意到,玉佛珠已经是棕红色。要不是我们之前见过,谁都不会相信这是玉石材质。
郭大胆观察了一会儿,转身从包里取出一张金黄色的手巾,拿在手伸向孙小波,对他说道:“取下来,让我看肯。”
孙小波将玉佛珠放在郭大胆手中的金黄色手巾里,问道:“郭师爷,您老人家有什么高见?”
郭大胆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你们都回避一下,我不叫你们都不要出来。”
孙小波和火车一见郭大胆表情情况不对,立马就进了书房。
“把白晶晶也弄进去!”郭大胆喊道。
孙小波和火车又从书房出来,抬着门神般的白晶晶进了书房。
“郭大胆,什么情况?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我问。
“沈穆,你也进去。”郭大胆表情凝重地说。
我听话的进了书房,顺手带上门,坐到电脑前。
不一会儿,隐隐约约就听见郭大胆在外面念念有词,紧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声响,从门缝里传进来一道道闪光。孙小波见状,好奇宝宝一样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看着孙小波的举动,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的,这有什么可好奇的。郭大胆无非就是召唤小和尚出来问话,在团队里这么长时间,啥事情没见过,我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他。
我打开电脑,从身上掏出被阎罗王放跑的五个鬼的资料,上网搜索起来。输入乌舫,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我又加了关键词“数学老师”,按下回车。就看到搜索结果的中间位置有个标题“数学老师深陷邪教命丧黄泉”,点进去就看到乌舫的名字。
这是贴吧里的一篇帖子,看样子是乌舫比较亲近的人写的。我仔细阅读起来。大概内容是说,乌舫以前是一个如何优秀的教师。从某一次去秦岭山游玩之后,人就变得神经兮兮。整天画些莲花图案,还在家中拿个大澡盆种莲花。
文章中没有透露乌舫去秦岭山中的具体位置,也没有说明他所入的教派是什么名称。文章的最后告诫人们,要警惕莫名其妙画莲花的人。
文章底下的回帖就是各种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一条说楼主文笔一般,剧本写的不太行。还有一条说他就不信邪,问楼主怎么才能联系上这个教派,他要前去试试。还有打广告卖护身符的。其中有一条回复吸引了我的注意,只有一句话,“深受其害无法自拔”。
虽然简单,却透露出回复的人身在其中。也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说不定真有线索。点击查看这人的用户资料,用户没有头像,用户姓名是一堆数字,注册时间是半年前。没有发帖记录,只有一堆回复记录,而且全都是一句话,“深受其害无法自拔”。
通过查看这个人的回复记录,我又找到了其他四个人的资料。也都是发帖控诉亲朋好友信邪教死亡的事。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贴吧就叫“莲花”,其中大部分内容是讲莲花种植和莲花如何食用等膳食菜谱。
很奇怪,这几篇控诉邪教的文章却没有被管理员删除,而且还有大量的点击和回复。
我正在看其他几篇文章,就听见门外传来郭大胆的声音。
“好了,都出来吧。”
“走!郭大胆弄完了。”孙小波说。
我跟着他俩出了书房,见黄色手巾上放着的玉佛珠已经恢复了原有的颜色。反倒是,像清洗了一样更加翠绿,佛珠上还沾着水珠。
“郭大胆,什么情况?”我问。
“没事儿。小和尚灵力损耗严重,被邪气所侵,所以才变成棕红色,我已经用雷咒帮他把邪气催出来了。根据玉石清洗的方法,又顺便拿去厨房,给玉佛珠来了个桑拿。”郭大胆说。
“我叉,你不怕小和尚蒸死啊!”孙小波说。
“我是把他召唤出来以后才蒸的。没一点事。”郭大胆解释道。
“溜,郭师爷还懂物理学原理。”火车说道。
我见没什么事,就招手让跟我郭大胆进书房,“给你看点东西。”
孙小波和火车也跟着进了书房,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贴吧的内容,就走到一边把白晶晶又抬回客厅。
我把查到的内容给郭大胆讲了讲,给他看了那个神秘的回复人的回复内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说不定,我们就有线索了。”我伸了伸懒腰,“要是能查到这个人是谁就好了。”
“肖晓峰能不能帮帮忙?”郭大胆问。
“对了,你提醒了我。我这就问问。”说完我拿起手机就给肖晓峰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
郭大胆又想起什么,对我说:“咱这屋里屋外都贴着黄符,玉佛珠上的邪气,从哪儿进来的?”
“你的意思?”我说。
郭大胆抿了抿嘴,说:“我的意思是,把白晶晶跟玉佛珠放到一个房间里,我们再把这个房间封印起来。可是白晶晶是人,还有肉身,吃饭喝水是个问题。”
“要不,我们找个医生,给白晶晶插个管?到饭点儿了,通过管给她打进去。”我说。
“太受罪,好好一活人,咱们给人家插个管,不够人道啊。”郭大胆说道。
“那你说咋办?”我问道。
“要不这样,把玉佛珠让白晶晶先带上。白天让小和尚努力压制,每天晚上我们给玉佛珠驱一次邪气。”郭大胆说。
“我去,这是技术问题,你说咋弄就咋弄,我全力配合。”我说。
不一会儿肖晓峰打来电话,说他刚正忙着焊接一个部件,问我找他啥事。我将查找贴吧用户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问他能不能实现。肖晓峰想了想,说精确到人恐怕只有网监大队能做到,他们目前有些难度。但是能从追查IP地址入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最后他让我把资料发给他,他找人试试看。
挂了电话,继续跟郭大胆说白晶晶的问题,叫孙小波把他的玉佛珠给白晶晶带上,然后揭掉镇狱符。
镇狱符刚一揭掉,白晶晶整个人一下瘫倒在沙发上,张着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水……我要喝水,还有吃的……”
孙小波连忙给白晶晶倒了杯水,然后跑进厨房,叮叮当当的给白大小姐做起饭来。
我这才悄悄问火车,“你们把白晶晶杵客厅多久了?”
“不到两天……”火车答道。
“我勒个去!白晶晶是活人,你们给他饿两天!不怕整出人命啊!”我骂道。
火车解释道:“不是我俩故意饿她。这镇狱符一揭掉,她就开始唱戏,不吃不喝。我俩还害怕她给累死,还不如给她贴个符保存体力。”
说着,李晓曼开门进来了。见白晶晶瘫倒在沙发上,喊道:“晶晶,你咋了?他们把你咋了?”
“我去,小姐姐,我们可不敢把她咋样。你也知道,她就是不吃不喝光唱戏,消耗的。”我说道。
李晓曼听我这样一说,也就没说什么。又小声问我道:“她现在情况咋样?”
“刚解了符,主动喝了点水,这会儿孙小波给弄吃的呢。看样子这会儿正常。”
“你们赶紧想想办法给她治好。过几天她还不如单位,就该被开除了。”李小曼说。
“放心吧,根治的办法正在找。暂时就想到这一招,正在试。”说着我指了指白晶晶手腕上的玉佛珠。
只见玉佛珠微微发亮,想必是正在压制邪气。